原本蘇錦洛打算請求皇後幫忙派人去送迴禮,隻是這一交鋒,蘇錦洛便開不了口了,待皇後離開後,便起身向太後說明。


    “你這孩子怎麽這麽實誠!”太後嗔怪一聲,“你閉門思過一個半月,那些慣會捧高踩低的不知道怎麽怠慢你呢,這個時候你就該借哀家的勢。”


    “若芷,你帶人將東西給各宮送過去,告訴他們這是侯府的迴禮。”太後吩咐自己身邊最得力的大宮女,用意也是很明顯。


    在若芷轉身離開時,蘇錦洛叫住了她,“太後,洛兒雖然隻是帶了一些首飾布料,但到底是宮外的東西,接觸過的人也不知道有誰,要不,還是找太醫查查,別出了什麽問題衝撞了各宮娘娘。”


    太後點頭默認了蘇錦洛的做法,卻頗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讓她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恐慌縈繞心頭,“我這是說錯話踩中太後的雷點了?”


    接下來太後總是有些心不在焉,蘇錦洛見狀頗為識趣的告退,心中有些不安,但是為了避免給自己惹上後宮的麻煩,她寧願讓太後看到自己的鋒芒,瞻前顧後患得患失不是她的性格,想開了,她便將這件事拋之腦後,轉而操心起皇後的態度。


    ……


    “迴太後,蘇家的迴禮都送到了,奴婢清點了一下您這邊的東西,都是些上好的東西,有些連宮裏都沒見過呢!”若芷見太後有些懨懨,將蘇錦洛送來的東西挑了幾樣拿來。


    太後抬眼看了看,接過一塊紫玉的玉佩,“倒是與翔兒送哀家的那套頭麵很相配。”


    “這玉佩簡約大氣,與那套頭麵仿佛出自一人之手。”


    太後笑了笑,“聽說瓊華樓與歐陽山莊關係密切,想來均是出自歐陽山莊。”


    “太後可是有什麽事?”若芷見太後興致不高,擺手讓人將東西拿下去收好,低聲詢問。


    “若芷,你說洛兒是個什麽樣的人?”


    “郡主!聰慧明理,謙恭溫和,這是奴婢的感受,但是奴婢也聽說,郡主張揚跳脫,好打抱不平,不畏權勢。”若芷內心是很喜歡蘇錦洛,但是人心那麽複雜,她自己也看不透。


    “在哀家麵前溫婉知禮,在外麵張揚恣意,就是不知道哪一麵才是真的?連哀家都被騙了!”


    “太後,郡主可是做了什麽惹您不快?”


    “這倒沒有,隻是之前一直覺得雖然懂事但到底年紀小,現在發現,可能並沒有看到的這麽簡單。”


    “郡主是侯府出身,這道理禮儀自然是不會差,這幾年又遠離父母待在邊境,雖說侯爺和世子很好,但是這後宅畢竟不是他們男人當家,而且您之前不是說世子妃……”若芷的話沒說完,看到太後的表情,連忙下跪請罪,“奴婢僭越了,請太後責罰!”


    太後目光沉了沉,“無論是鎮遠侯還是世子妃都是有品級的,妄議朝臣是大罪,你們平素仗著我的名頭做些什麽我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們別失了分寸,害人害己。”


    “奴婢知錯了。”若芷嚇的身子有點抖,太後很少動怒,她知道自己蠢的犯了禁忌。


    “下不為例,下去吧!”太後疲憊的揮揮手。


    貼身嬤嬤讓其他人都退下,站在太後身後給太後按壓太陽穴,“太後喜歡郡主,咱這宮裏的人就都偏向於她,今日您疾言厲色,可是擔心蘇小郡主的處境?”


    “洛兒是個聰明人,若隻是做一個萬事不知的傻姑娘,哀家可以幫她找一個本分人家安穩過一生,可是哀家觀其處事手段,將來必不是那種獨自安穩不顧家族之人!”太後不能幹涉朝政,對蘇錦洛好也是想著最大限度的保鎮遠侯府一脈,但是若她本人不想獨善其身,再多的打算也是徒勞。


    “鎮遠侯府出來的姑娘自然是重情重義,若郡主不是這樣的性子也不會得您青眼,萬事順其自然就好,您千萬別為難了自己。”


    嬤嬤的一番話倒是點透了太後的心思,苦笑一聲,“哀家真的是什麽都瞞不過你。”


    “奴婢陪在您身邊幾十年了啊!”嬤嬤笑的開心,幾十年的陪伴她們早已情同姐妹。


    “對,幾十年了!”太後感慨了一句,又說道:“今日皇後的意思你看出來了吧?”


    “二皇子早已大婚,大皇子卻遲遲沒有定下皇子妃,今日特意到您這來堵蘇小郡主,看來是有意蘇小郡主。”


    “皇後眼高於頂,一直壓著不給大皇子選妃,打得什麽主意你也是知道的。洛兒雖然被冊封了郡主,但卻是嫡次子家的,身份到底差了些!”


    “如今皇後突然改變,可是打您的主意?”嬤嬤擔心的問到。


    “唉!”太後歎了口氣,並沒有說什麽。


    ……


    “沐風哥,你連著往我這跑了四五天,一待就是大半天,可是在躲什麽人?”蘇錦洛看了姬沐風多次他都無動於衷,實在忍不住嘴這才開口詢問。


    “嗯?躲人?怎麽會?我這不是想讓你多了解一下生意嗎?順便也幫你擋擋桃花運,你看這幾天上門來探消息的比之前少了很多吧?”姬沐風口風嚴謹,氣的蘇錦洛一口氣噎在胸口不上不下。


    “這幾日京中都在傳你我婚期將近,我還真是謝謝您了!”蘇錦洛翻了個白眼,“臻姐姐哪裏配不上你,至於你這麽躲著?”


    “誒?這是哪裏話?我怎麽會躲著瑾臻郡主呢?我就是怕你無聊過來陪陪你。”姬沐風頓了一下,裝作若無其事的說到。


    “哦~你躲在我這裏的幾日,聽說臻姐姐每天都會去瓊華樓!”蘇錦洛打趣了一句,接著說道:“鹽運的事還需要和北慶王府合作,你這麽躲著不怕平陽王找上門來向父親要人?”


    “不會的,這種事平陽王巴不得所有人都不知道,怎麽會大張旗鼓的上門要人!”


    蘇錦洛見他油鹽不進,無奈的歎了口氣,“可是你這麽躲著臻姐姐,鹽運的事還能進行下去嗎?”


    姬沐風瞳孔放大,一臉不信的看著蘇錦洛,“你你你,難道為了錢連我都賣?”


    “沐風哥,你年方幾何了啊?”


    姬沐風哀怨的看著蘇錦洛不說話。


    “你比我年長八歲,今年二十二了吧?雖然你說與姬家斷了往來,但是姬伯父應該還是很關心你吧!難道他就沒催你成家?沒給你安排婚事?”


    “催,怎麽可能不催,一個月一封家書,每封都在催,無一遺漏。”姬沐風臉色難看,心中怨念叢生,那些人幹嘛那麽早就成婚,害他天天被催。


    蘇錦洛見姬沐風臉色越來越難看,卻不開口反駁,震驚的追問道:“不會是姬伯父已經給你安排了婚事吧?所以你才這麽躲著臻姐姐?”


    姬沐風臉色更加難看,見蘇錦洛一臉八卦的模樣就氣不打一處出,憤憤起身,胡亂收拾了一下賬冊,拿起就往外走,哼!以後再也不來蘇府了!


    蘇錦洛看到姬沐風被氣走,在後麵笑的前仰後合,讓如琴看了忍不住搖頭,“小姐,瑾臻郡主真的喜歡姬公子嗎?”


    “呃~我也不知道。”


    “那如果是真的怎麽辦?”


    “什麽怎麽辦?”蘇錦洛疑惑不解。


    “郡主是皇室中人,姬公子是商人,他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啊!”如琴憂心忡忡的說道。


    蘇錦洛撇了她一眼,收拾桌上的賬冊,起身說道:“你倒是越來越有老媽子的潛質了,八字還沒一撇,就在這瞎操心。”說完轉身迴了房內,不再理她。


    離開蘇府的姬沐風想著時辰已近酉時,應該碰不到某些人,便徑直迴了瓊華樓,哪想剛拐過街角,就見到對麵酒樓臨窗的雅間露出的人影,一時不知該迴頭還是該裝作沒看見。


    就這一瞬間的猶豫,窗邊的人已經看到他了,對他笑的意味深長,他也隻好不情不願的拐彎進了酒樓。


    “姬公子,許久不見!”墨瑾臻見姬沐風進來,客氣的起身見了禮,隻是這話裏的意思卻讓姬沐風好不尷尬,但是麵上卻看不出絲毫異樣。


    姬沐風行了禮,吩咐小二給換了最好的茶,這才與墨瑾臻落座。


    “我聽聞,姬公子與洛兒……”墨瑾臻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忍不住開口詢問,說到一半又深覺不合適,沒再說下去。


    “蘇府最近諸事繁多,蘇伯父每日忙於公務,在下不過是去幫幫小忙。”姬沐風甚是客氣疏離,讓墨瑾臻忍不住蹙了蹙眉,但很快便釋然,並未讓人察覺。


    “姬公子先前所提之事,我與父王商議過,覺得此事可行!”


    “嗯?”姬沐風有些詫異,此前兩人就合作隻是互相言語試探,想著即便能合作,也是暗中,不會如此堂而皇之的宣之於口,這位瑾臻郡主到底是不懂,還是……


    “讓姬公子見笑了,以北慶王府如今的狀況,因為缺錢走些偏路也是正常的,即便有一日事發,也沒人會苛責,姬公子不也是打得這樣的主意嗎?”墨瑾臻笑了笑。


    被人這麽直白的揭穿,姬沐風不自在的笑笑,“郡主言重了,在下是個商人,做事自然會考慮得失,希望能得人庇佑,這京都,單憑姬某,也是混不開的。”


    “姬家與鎮遠侯府乃世交,自然有侯府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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