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芒戈魔法傷病醫院,五樓魔咒傷害科,羅莎琳德.科爾夫蒙病房。


    菲妮被一滴熱乎乎的東西燙醒了,遲鈍地反應過來,那是她自己的淚水。


    她試圖睜開眼睛,被明亮的光線晃了幾晃,下意識抬手去遮。


    她的聽覺也在逐漸恢複運轉,一個輕柔又帶著激動的女人聲音在她頭頂上傳開。


    “她醒了!哦謝天謝地,不用轉永久性魔咒傷害病房了,我得去告訴羅莎琳德。”


    隨後一陣匆匆的腳步聲離她遠去,還有一聲來自什麽人的輕咳。


    菲妮使勁撬開眼皮,天花板上的水晶泡泡首先映入眼簾,高牆上隻開了個窄窗,陽光從那裏透進來。


    她右手邊,坐著一個中年女人,那女人麵容消瘦,臉頰凹陷,厚厚的眼袋,身上隨意地裹著灰色毛毯,渾身上下寫著沒精神。


    注意到那雙微微發紅的眼睛在注視著自己,菲妮條件反射地伸手用被子蒙住了腦袋。


    “醒了就別裝了。”阿奎拉冷冷地說。


    菲妮慢慢地將被子褪下來,撇著頭從床上坐起來,這一動,簡直讓她頭痛欲裂。


    “你躺了一個月,我們在聖芒戈。”阿奎拉簡潔地說,她的嗓音嘶啞,像是勞累導致的。


    “我每天都給你擦洗。”看著菲妮震驚又嫌棄的表情,她又慢悠悠地補充了句。


    “我……”長久不說話,一開口,菲妮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像是另一個人的,帶著厚重的鼻音。


    一個月!那意味著現在應該進入暑假了,她竟然躺了這麽久!


    “喝水嗎?”阿奎拉將水杯從桌子上拿起來,遞向她。


    菲妮悻悻地抬著兩手接過來,卻並不急著往嘴裏送。


    “你……你怎麽能那樣呢?”她發出一聲控訴的抽泣聲。


    “問問你自己,”阿奎拉將身上的毯子裹緊了些,“如果不是擔心你的安危……”


    “擔心我的安危!”菲妮重複道,“一年來,我給你寫的信,你從來都沒有迴複過,擔心我的安危!”


    “嘿!小兔崽子,別以為當母親的就沒有脾氣!”阿奎拉探身使勁地捏了捏她的臉。


    菲妮呲牙咧嘴地托著火辣辣的臉蛋,氣不忿地瞪著她。


    “你想想你自己,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天不怕地不怕,還是沒有腦子,啊看起來這兩件是一迴事,你敢獨自一人坐著麻瓜的船來英國——”


    阿奎拉端坐迴椅子上,兩手交疊放在膝上,舉止仍然優雅,“你還要我當作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嗎?”


    “那看來是遺傳了,”菲妮撅著嘴巴,低頭用手指摳著杯子把手,“畫成老太太來找她親生女兒麻煩——”


    “是啊,托了你的福,你的老母親我還活著。”阿奎拉胸口起伏了一下,看起來歎了長長一口氣。


    “這種經曆真是新奇。”


    “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還去拉你了呢,誰讓你閑著沒事幹跑山頂上去……”菲妮聽著她帶刺的語氣,不由得紅了臉。


    當時山頂上的情況太危急,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後怕,如果她真的殺死了自己的母親,那該是多麽可怕的一件事。


    阿奎拉深深吸了口氣。


    她看著女兒,緩緩開口說,“你以為我是和你一樣為了好玩嗎?你摸著良心說,我教你教的不好嗎?我要不是為了保護你,你以為我喜歡當老太太?”


    菲妮小口抿著溫水,遲遲不將嘴唇離開杯沿,始終拿杯底對著她母親。


    “我也不是為了好玩。”她的聲音在杯子裏溢出來,甕聲甕氣的。


    “你不是為了好玩?你不會以為霍格沃茨是你想進就能進的吧?”阿奎拉憋著火氣,嘴角帶著忍耐的笑意。


    “如果不是我將你的國籍和一係列資料轉迴英國,又把……那個人的鑰匙交給鄧布利多,委托他帶給你,你就跑大街上乞討去吧,小白眼狼。”


    “我知道我爸叫什麽了,你別裝了,”菲妮找到了她想知道的重點,“西萊克特.波特,是不是?”


    “真有能耐啊。”阿奎拉抱著雙臂,手指摩挲著胳膊。


    “你以為你能靠知道你父親的名字吃飯?如果不是我寫信告訴了你的叔叔嬸嬸……你不會以為我真的會對你的事情袖手旁觀吧?”


    “我隻是想知道我爸爸的事情,你卻連他的名字都不肯告訴我!這對我是不是太不公平了?”菲妮梗著脖子倔強地看著她,眼裏閃出些晶瑩。


    “公平本來就是相對的,你有沒有想過,我可能還不想知道呢,如果你執意認為對自己不公,好,這算作我的錯——”


    “本來就是……”菲妮小聲嘟囔著。


    阿奎拉看著女兒,實實在在地盯著那雙結合了她的藍眼與西萊克特的褐眼的琥珀色眼睛。


    “我一直希望能給你自由,除了在你父親的秘密上我不讓步,我自認為你完完全全是自由的。我甚至讓你自由的快要忘乎所以了,好好的德姆斯特朗,說不去就不去,打架鬥毆差點把自己弄死……如果不是你祖父出麵——”


    菲妮不耐煩地兩手扣住耳朵,“別提那個老家夥行不行?”


    阿奎拉仰頭抑製住火氣,她知道女兒在她老爹那裏受的白眼,自然不會領他的情。


    “我從不限製你的自由,是因為我不想讓你活的像我一樣,好像什麽都束縛不了我,卻又什麽都成了桎梏我的枷鎖,可你至少該珍惜自己的命……”


    “你知道治療師告訴我,你挨了至少三次鑽心咒,可能會永遠不能清醒,我……”


    阿奎拉哽咽住了,她第一次在菲妮麵前流露出脆弱。


    菲妮遲疑著,想去拍拍她的手,想好好抱抱她,阿奎拉已經收拾好了情緒。


    “你的父親曾經和神秘人共事過,也就是說,他做過食死徒,明白嗎?”阿奎拉說的殘忍又幹脆,“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實。”


    “你以為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什麽?你希望知道這樣的事實嗎?”


    菲妮結巴住了,“我不信……”


    “哦那你就當他是個酒鬼吧,酗酒嗆死的。”阿奎拉煩躁地說,她知道自己不擅長講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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