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妮做了一個古怪的夢。


    她走向一片混沌中,一個看不清模樣的女人的聲音,她尖叫著不要菲妮靠近。菲妮本來都沒有看見她的存在,被那女人一嗓子嚇了一大跳。不過去就不過去嘛,幹嘛搞得這麽嚇人!她嘟囔著撅著嘴扭頭走了。


    菲妮再次醒來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潔白的羽毛被子,周圍圍著一圈簾子。她打量著周圍陌生的環境,床邊的桌子上還趴著個黑發卷毛的男孩。陽光照在雷古勒斯睡著的側臉上,使得他整個人都顯得柔和安恬。


    菲妮努力在讓床不發出動靜的情況下坐起來,這小卷毛,一看就好摸。她笑嘻嘻地伸出爪子,想要捉弄一下雷古勒斯,隻差一點就要摸到的時候雷古勒斯卻醒了,菲妮的手尷尬地懸在空中。


    他迷茫地眨眨眼,似乎還沒睡醒,看到菲妮伸在自己腦袋上方的手渾然了幾秒,便自己將腦袋蹭向了菲妮的手心。


    柔軟的觸感在菲妮手心裏綻開,菲妮心滿意足地摸了摸,那種想做壞事被發現的尷尬的情緒也頓時煙消雲散。


    “雷爾。”菲妮煞有介事地看著雷古勒斯。


    “怎麽了,菲妮?”雷古勒斯嚴肅地注視著她。


    “你好像隻狗狗啊。”


    “菲妮!”雷古勒斯氣惱地扭開了腦袋,兩隻耳朵染上了一層粉色。


    “哎呀,開個玩笑嘛,嘿嘿,別生氣啦雷爾~”菲妮笑嘻嘻地伸長了脖子去看雷古勒斯的臉,“你怎麽來的這麽早啊,小巴蒂呢?”


    “你昨晚上發燒了你知道嗎?”雷古勒斯架不住菲妮百般逗弄幹脆又轉過腦袋正視著她,“龐弗雷夫人說你的腿被巴波塊莖的膿水腐蝕地很嚴重,得重新長肉。”


    “啊,還得重新長肉?!”菲妮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這才感受到腿部傳來的緊張感。


    她急忙掀開被子,龐弗雷夫人已經把她的傷口用繃帶纏裹住了。


    “昨晚上我們在休息室沒等到你,遇到了西弗勒斯,他告訴我們是,我哥哥把你送到校醫院了。”雷古勒斯在提到自己的哥哥時,神色晃了一下,“因為宵禁我們出不來,所以今天一大早就過來了。”


    菲妮眼神飄忽,她想起了昨晚西裏斯對自己說的關於雷古勒斯的話。如果雷古勒斯聽到西裏斯說的話心裏該作何感想呢……她下意識搖了搖頭,想把那些話甩出自己的腦袋。


    她不知道為什麽在她眼裏溫柔謙和的雷古勒斯在他的哥哥西裏斯眼裏就成了個唯唯諾諾,被家族榮耀洗腦的傻瓜。也正是因為如此,菲妮才忍不住想要像姐姐一樣多關心一下雷古勒斯,希望能夠小小地彌補一些他在西裏斯那裏缺失的兄弟情感。


    白色的簾子被扯開了,菲妮被陽光晃了下眼睛,緊接著小巴蒂就鑽了進來。


    “老大你醒啦!”小巴蒂,眼裏閃著興奮的光,“龐弗雷夫人說你還得在這躺幾天,我就去給你把課本拿來啦。”


    “巴蒂,小點聲!龐弗雷夫人會把我們趕走的。”雷古勒斯小聲地提醒道。


    菲妮笑嘻嘻地看著小巴蒂一臉受傷的樣子,轉頭卻看見雷古勒斯突然神色不安地站了起來,她順著雷古勒斯的視線看過去,臉上的笑容都還沒來得及收迴——


    “你沒燒傻吧?”西裏斯跟在小巴蒂身後慢悠悠地晃過來,一臉傲慢地俯視著菲妮。


    “我恐怕你得失望了。”菲妮收斂了笑容,迴以同樣傲慢的表情。她可還沒忘記昨晚上這家夥怎麽對她的。


    “老大,不是我要把他帶來的,他非要過來!”小巴蒂察覺到周邊溫度陡然降了幾分,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一個格蘭芬多,幹嘛和我們幾個斯萊特林混在一起,小心被別人看見,說不定還以為你是格蘭芬多的叛徒呢。”菲妮尖刻地說。她當然記得西裏斯有多麽瞧不上斯萊特林。


    “你還是別想太多,我來不過是因為麥格教授讓我告訴你,禁閉取消了。”西裏斯懶懶地說,“話帶到了,再見。”他瀟灑地手插進口袋裏轉身走了。


    菲妮還想問什麽,看了看西裏斯欠揍的背影,終究沒有問出口。她注意到雷古勒斯自西裏斯出現之後,就一直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所以在她看來西裏斯走了倒是件好事。


    “今早上鄧布利多教授恰巧路過這裏,我聽見他向麥格教授求情來著,鄧布利多教授說他認為你們這兩天晚上的禁閉已經足夠彌補你們犯的錯了。所以……看樣子麥格教授采納了他的意見。”雷古勒斯解釋道。


    “鄧布利多對學生也太好了。”菲妮簡直覺得受寵若驚,她來到這裏的短短一個多月,除了打架就是違反校規,還以為鄧布利多肯定會後悔讓她來這裏上學的呢!


    “老大,你還說呢,你昨晚上踩的那個巴波塊莖腐蝕性太強了,龐弗雷夫人今早上還說幸好你的腿沒斷。”小巴蒂說得有板有眼,“不過可惜啦。”


    “可惜什麽?”菲妮看見小巴蒂唉聲歎氣的樣子嫌棄地皺了皺眉頭。


    “老大,你是不是真的發燒燒糊塗了,十月的第一個周末你們三年級就可以去霍格莫德村了呀,可是你現在又走不了路,肯定去不了啦,我還指望你給我們帶點蜜蜂公爵那兒的糖呢。”


    菲妮倒是在鄧布利多給她的信裏見過那張訪問霍格莫德村的同意表,可是她當時並沒有在意,事實上,她自來到倫敦之後,一直都是獨自一人住在破斧酒吧的十七號房間一直等到九月一日開學。沒有人為她簽字。


    但是這件可悲的事情她直到今天才意識到。


    深夜,菲妮悄悄拉開一小點簾子觀察了四周,這個時候的校醫院並沒有多少人,距離魁地奇比賽還有一個月,所以不存在因為各種原因摔下掃帚的球員,而距離考試周還早著呢,也不存在患上考試焦慮症的考生。


    隻有一個茶褐色頭發的胖胖的男孩,聽說是因為吃了同學給的一塊奇怪的牛軋糖,結果背上長了對大翅膀,持續了兩天還沒消失,還有一個紅色頭發的女孩因為想去掉臉上的粉刺結果變沒了自己的鼻子。


    “真後悔沒有告訴你們幫我帶迴來些巴波塊莖的膿水,那可是治療粉刺的良藥哩!”龐弗雷夫人在給菲妮換藥的時候惋惜地說。


    菲妮豎起耳朵聽著室內的動靜,確定其他兩個人應該都睡著了。


    她有一個想法,不過她從來沒試過,但是萬一呢——


    “鈴蘭!菲妮小聲地喊道,期待著一道身影現身。


    一秒……沒有動靜,兩秒……還是沒有,她焦急地等待著,看來沒用——三秒!空氣中傳來“噗”的一聲。


    “嘶——鈴蘭鈴蘭快,快起來,我的腿,疼,疼——”菲妮吃痛地五官皺縮成了一團,她口中喚的鈴蘭——一個小小的家養小精靈的身影正站在菲妮的床上,聽到菲妮的話立馬彈下了床。


    “菲妮小姐,再次見到小姐不勝榮幸。”一個尖尖的細細的聲音恭敬地喊道,“讓菲妮小姐感到痛苦,鈴蘭有罪,鈴蘭要懲罰自己!”小精靈說著就跳著拿起桌上菲妮的《黑魔法實用防禦》敲擊自己的腦袋。


    “鈴蘭,噓!”菲妮慌張地伸手去奪,“鈴蘭,好鈴蘭快住手,這不是你的錯不是你的錯!”菲妮好說歹說才說動小精靈不要去傷害自己。


    “沒想到這麽遠也能把你召喚來,媽媽還好嗎?”她喘著粗氣,開口詢問試圖轉移鈴蘭的注意力。


    “莫蘭夫人很好,隻是時常一個人發呆,也不讓鈴蘭多問。”鈴蘭用身上的紫色短上衣擦了擦眼淚,一對蝙蝠般的大耳朵撲扇著,“但是莫蘭夫人說了菲妮小姐應該來霍格沃茨,隻有鄧布利多才能保護菲妮小姐。”


    “保護我什麽?”菲妮不可思議地歪著腦袋注視著鈴蘭。


    鈴蘭網球一般大的紫色眼睛裏瞬間盛滿了驚恐,“鈴蘭是個大嘴巴,我,我不該——”


    小精靈又開始咬牙切齒地想要折磨自己,菲妮一把抓住了小精靈兩隻細瘦的似乎隻剩骨頭的胳膊阻止了她的自殘行為。


    “鈴蘭,”菲妮斟酌著語句,生怕再讓鈴蘭情緒產生波動,“好,我不問了。我隻是想讓你幫我帶一份霍格莫德同意表給媽媽讓她簽一下,好不好?”


    菲妮用近乎祈求的眼神看著小精靈,小精靈實在是太敏感,太神經質了,總是想通過自殘的方式來表達對巫師家庭的尊重。但是造成小精靈如此性格的問題的根源在於巫師,想到這,菲妮在看到鈴蘭的時候總是十分愧疚,因此她並不願意使喚鈴蘭,可是又因為這個,鈴蘭卻認為菲妮討厭她,於是更加變本加厲的懲罰自己。


    “鈴蘭惹惱了女主人,女主人給了鈴蘭一件紗衣,鈴蘭不能再迴到莫蘭莊園了。”鈴蘭一副痛苦地神色,菲妮緊張地眼睛時不時瞥向她手中的油燈,生怕她又開始敲自己腦袋。以至於都沒有及時反應過來小精靈說的話。


    “什麽?!”菲妮不可置信地看著鈴蘭,“可是既然是這樣,為什麽我還能召喚你呢?”霍格莫德同意表她肯定是無法讓鈴蘭帶迴去給母親簽了,但是小精靈的話還是吸引了菲妮的注意力。


    “鈴蘭被女主人送給了鄧布利多教授,鄧布利多教授要鈴蘭為霍格沃茨工作。”鈴蘭愁苦地吸著鼻子,又目光堅定地看著菲妮,“可是鈴蘭仍然願意為菲妮小姐服務!”


    菲妮驚訝地嘴巴都合不上了,她緩緩開口,“等等,你說你在為霍格沃茨工作?!”她眨巴著的一雙琥珀色的眼睛漸漸泛出了喜悅的光芒。


    鈴蘭感到被冒犯,“菲妮小姐也認為鈴蘭不配伺候您嗎?”她的兩隻紫色的大大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霧。


    “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鈴蘭,”菲妮飛快地思索著合適的詞語,“你不是願意為我服務嗎,對不對?你在霍格沃茨可以天天看見我呀,我是為你能夠為我服務感到高興!”


    她的確已經因為這件事暫時忘卻了那張遺憾的霍格莫德同意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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