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之期轉瞬而至。


    在玄葳愈發用心的教導和路禛愈加刻苦的修煉下,在進山之前,路禛隱約感覺到自己已到了瓶頸邊緣,隻缺一個契機便能躍升至格境中期。


    修靈者至少要到格境後期才能禦劍飛行,中期雖然也能飛但維持不了多久時間,初期就隻能靠他人帶。


    龍尾山脈東西綿延數百裏,修靈者從東部進山,步行需好幾天才能深入腹地。以往各家族派修為尚淺的子弟進山時都會安排幾位明境修靈者隨行,一為保護,二為節省趕路時間。


    這一次四大家族各派六名子弟隨皇子進山,也都安排了至少兩位明境靈者隨護。畢竟這些子弟大多是各家嫡係或者同輩中的佼佼者,萬一出個好歹損失不可謂不大。


    路家派的兩人,其中之一正是之前主持比賽的路青翎,而另一位算是路禛路祺的小堂叔,名叫路觀,明境中期的修為,這次來也是受了路培之的囑托。


    此時路祺和三位在格境中期獲勝的旁係弟子跟在路觀身旁,路禛、路修遠則跟在路青翎身後,涇渭分明。


    這樣的景象還不止在路家上演,其他三家也是如此。


    蓋因家族內雖然都冠著相同的姓,但並不是都有著親緣關係。


    譬如路家,當初就是由誌同道合的修靈者聚成一派,與鹿結盟後才統一改換姓氏,根據修為能力推選家主。


    家主的嫡子嫡孫雖然最有希望繼任,但如果能力不夠,便從旁係中挑選,若還不行,就會由其他幾脈中表現出眾的後人上位。如今的路培之這一脈早已不是最初的家主那一脈了。類似的,路修遠、路青翎也不是路培之這一脈的。


    故而各個家族內部同樣是一潭渾水,明裏暗裏的競爭抱團從未少過。


    當然,像路禛這樣明明是現任家主嫡係卻被排擠得連旁係都不如的,隻能說是特例了。


    四家裏,贏家最早到達山腳入口,他們以速度著稱,行動向來很快。


    既而是路家,接著是胡家。


    胡萊一到就立刻拉著胡黎來找路禛說話。


    看見玄葳時很是驚訝,“你的通靈鹿重新長角了?”


    路禛乖乖地把他得到比賽獎品之事說了出來。


    胡萊遺憾歎氣,“可惜了,終歸是隻單色鹿。”


    路禛搖頭反駁,“不,二寶就是最好的。”


    胡萊摸摸他的頭,“真傻。”


    胡黎盯著玄葳的角看了一會兒,似乎還想伸出手去碰一碰,被玄葳輕飄飄一眼掃過,而後不著痕跡地避開了。


    他愣了下,忽然勾起唇,似安慰又似調侃地說:“指不定,傻人有傻福呢。”


    幾人談話間,桂家也終於趕到了。


    其中一對雙胞胎姐妹花極其亮眼,正是路家家主夫人桂月華兄長的女兒,名叫桂玉嫆和桂玉嬌,也是路祺和路雲緋的表姐。


    桂玉嬌一到就問起路祺,“雲緋妹妹怎的沒來?”


    目光尋視一圈,見到路禛又微微皺起眉,“他怎麽在這?”


    路祺鄙夷地哼了一聲,“還不是那個雜種搶了姐姐的名次。”


    他壓根沒放低聲音,存心罵給周圍的人聽。


    胡萊當即就火了,叉著腰嗆了迴去,“嘴巴臭不會說話就幹脆閉上,一個妾上了位也還是妾,山雞飛上枝頭叫兩聲還真當自己是鳳凰了!還有什麽叫搶?真是人窮怪屋基、屋漏怪瓦稀,自己技不如人倒怪別人太強,豈有此理!”


    路祺一張臉漲得通紅,氣得表情扭曲,想罵找不到詞,想打又打不過。


    桂玉嬌向來與胡萊不對盤,見表弟在死對頭那裏吃了癟,立刻站出來,“我看你才嘴臭,路祺哪裏說錯了?”


    她向路禛投去輕蔑的一眼,“也不知道姑父怎麽想的居然讓他來,到時候禍害了我們不說,要是牽連了五皇子……”


    話沒說完,她的袖子被桂玉嫆一扯,用眼神示意她看身後。


    她一轉頭當即噤了聲。


    五皇子龍曜辰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姍姍來遲,臉上掛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


    “本殿下方才似乎聽到有人說起我?”


    場麵一靜。


    雖然五皇子總以一副笑臉示人,但是依然沒有任何人敢在他麵前亂說話。


    還是胡黎走出來打了圓場,恭敬道:“大家方才正說起,此次能夠進山曆練都是托了殿下的福,聽說正是殿下向聖上進言,要給各家子弟一個機會,殿下仁義!”


    龍曜辰笑著擺擺手,“胡公子言重了,不過小事一樁,本殿下也想與諸位交個朋友。”


    在場眾人自然紛紛應和。


    你來我往的寒暄之語卻聽得玄葳打了個哈欠。


    繼而注意到了對麵一個也在打哈欠的少女。


    從開始到現在,少女一直未曾主動與他人攀談。


    倒是聽過她身邊的人喚她嬴嬋。


    恰好這時,不耐煩應付那些場麵話的胡萊閑得無聊,和一旁倚著玄葳的路禛小聲八卦起來:


    “路雲緋喜歡,桂玉嫆也喜歡,這麽會招蜂引蝶,他怕是早就忘記自己還有個未婚妻了。”


    胡萊見路禛一臉懵逼,似乎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什麽,撲哧笑了一聲,而後又自顧自歎氣:“嬴嬋和五皇子可是正兒八經訂過娃娃親的,可惜……”


    可惜她那個驚才絕豔的哥哥嬴驍五年前身中奇毒昏迷不醒,贏家找了很多方法試圖救醒他,包括花大代價請了路家的臻境修靈者去治療,最後都以失敗告終。


    贏家在四大家族年輕一輩中獨占鼇頭的態勢已頹,五皇子與嬴嬋的親事也無人再提起。


    “如果嬴驍現在還醒著,我們這一輩最出風頭的還不知道是誰呢,不過我和你說這些做什麽,你也沒見過他……”


    路禛插嘴道:“我見過的。”


    胡萊:“嗯?”


    她還要再問,突然感到一股強大的威壓,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


    一名身著白袍,蓄著黑須,麵容嚴正的男子站在正中,正是方才與五皇子同來的那行人之一。


    不難想到他一開始應是隱匿了周身氣息。


    男子一揮袖,所有人的胸口都憑空掛上了一枚小巧精致的骨哨。


    “本次曆練為期一月,這枚骨哨可以讓我感應到你們所在方位,時間一到,我會將你們傳送迴此處。曆練期間如果有人遇到生命危險或想提前退出,隻需吹響此哨,我會將你帶出山中。”


    “切記,出者不可再入。”


    話音落下,他又是一揮袖,眾人隻覺眼前一晃,再定睛看去時,已置身於茂密遮天的森林當中了。


    舉手投足之間即可破碎虛空,這是臻境靈者!


    四大家族的人不約而同地想道。


    隨即心中又冒出一個念頭:這次曆練究竟有何特殊之處?要讓皇家找個由頭將他們聚集起來,又勞駕如此高人來保駕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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