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臥室門被重重關上。


    玄葳靠在門板上,長長出了一口氣。


    下一秒,臉一垮,腿一軟,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她的神情有一絲扭曲,使勁錘了一下還在發顫的小腿,結果不小心錘到尾巴,又痛得“嗷嗚”嚎了一聲。


    靠!


    到底怎麽迴事!


    她剛才,剛才……


    差點就撲上去了啊!


    她用了全部意誌力才阻止自己因為腿軟跌到聞浪懷裏。


    更,更羞於啟齒的是,在聞浪離她那麽近的時候,某個瞬間,她那種找不到定義的燥鬱好像被具象化了。


    她之前以為她是想打架,想把人按在地上摩擦。


    那一刻,鬼使神差的念頭是:……想把人按在身上摩……


    啊啊啊!


    停停停!


    有病吧!


    絕對是有病!


    她這個身體有自己的想法!


    其實玄葳不是沒經曆過比這更難熬的來自生理上的感受,痛苦幾十倍的都有,就拿上一世舉例,別看她最後在顧行雲麵前跟個沒事人似的,其實……行吧好漢不提當年苦。


    這次之所以這麽不淡定,主要還是因為這種感覺,以前從來沒有過。


    太奇怪了。


    好像是痛,又痛不到點上,好像是癢,又搔不到癢處,更準確些來說可能是……空、空虛?


    是了。


    想摸摸。


    還、還想被摸摸。


    終於意識到這一點的玄葳:……


    就特喵的絕望。


    想自刀。


    她是一個神啊!


    神怎麽能屈服於世俗的欲望呢?


    玄葳歎息。


    玄葳倒在床上歎息。


    玄葳埋在枕頭裏深深歎息。


    她覺得自己墮落了。


    她沒有經受住考驗。


    神域的神並不是都沒有七情六欲的,也有很多神仙眷侶。


    隻是她的情感和欲望一直都很淡薄,麵上嬉笑怒罵或者冷漠囂張都不影響她把自己歸為無情無欲派。


    沒想到現在居然也會產生這種原始的衝動,還強烈到差點無法自控。


    頃淵老頭說的對,凡間曆練果然沒有這麽簡單。


    比如她現在就拿聞浪沒有辦法。


    從化形到現在又三個月了,聞浪幾乎天天圍著她轉,又是織帽子又是做菜又是講睡前故事的,冷酷殺手人設崩得徹底,在旁人比如彩虹幫少年看來,聞浪是完全被她捏在手裏了。


    可隻有玄葳知道並非如此。


    看看她現在還收不起來的尾巴和耳朵就知道了。


    好感度最後一格始終沒滿,蓮熙燈最後一瓣亮了滅,滅了亮,她都麻木了。


    她才是被這顆變幻莫測的男人心扼住後脖頸的可憐小貓咪啊!


    更崩潰的是她現在還對這個該死的男人有了點莫名其妙的衝動。


    瞞得過對方騙不了自己。


    玄葳覺得自己有哪裏壞掉了。


    在她第一百零一次歎息的時候,空間裏的刺頭終於憋不住出聲了。


    【我說,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玄葳繼續歎息。


    現在什麽事都沒有這件事嚴重。


    她要傷心一會兒,謝絕打擾。


    【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表現明顯不對勁嗎?】


    玄葳:“廢話。”不然她在這糾結個啥。


    【這不是你會做的事。】


    玄葳:“你刺多了不起啊,不帶這麽紮心的。”她要是沒墮落她傷心個毛啊。


    刺頭:【……】行吧,你逼我的。


    雖然知道直白地說可能會被打,但誰讓這女人當局者迷急需它點撥呢。


    神域第一好神寵非它莫屬!


    刺頭深吸一口氣,快速道:【你就沒想過你是發情了?】


    ……


    沉默。


    死一般的沉默。


    良久,玄葳幽幽從抱枕裏抬起頭。


    “你、說、什、麽?”


    非要這麽粗俗直白地說出來嗎?


    懂不懂語言的藝術啊你個死刺蝟!


    刺頭硬著頭皮解釋:【我是說,你的身體,在發情。】


    玄葳:“不然呢?你腦子發情一個我看看?”


    刺頭:【……】冷靜,主人隻是現在心浮氣躁智商下降,不能怪她。


    不過到底是被懟得不太爽,叉著腰語氣也變急了:【虧你還是準獸神,也不看看現在什麽季節,春天啊春天!又到了萬物複蘇的……好吧這世道也沒啥好複蘇的,但是動物的生理期又不會變!】


    【沒錯!你現在嚴格來說依然是隻貓!想想貓交配繁衍在什麽時候!】


    【反應過來了?所以不是你有問題,隻是身體受到了激素影響而已,你——】


    “停!”玄葳雙手在床上一錘,床板發出不堪重負的一聲響。


    安靜了。


    刺頭噤聲了。


    她紛亂的心緒也停止了。


    某一刻似乎被無限拉長,連身體裏的燥熱都冷卻了一瞬。


    獸類?


    繁衍期?


    野性衝動?


    哦。


    這樣啊。


    她真傻,真的。


    她光知道獸會發情,卻忘了自己現在也是。


    她光知道獸類發情不受控,卻沒想到是這樣的不受控。


    玄葳翻了個身,呆呆盯著天花板。


    眸色很深,細看卻很空。


    刺頭撓了撓頭,有些困惑。


    怎麽發現了不是她的問題,小葳葳看上去好像更不開心了呢?


    好一會兒後,它才小心翼翼地問了兩句。


    “哼,還不是怪你。”玄葳撇撇嘴,“不會早點說,讓我白白自我譴責那麽久。”


    刺頭:【……】說也被懟不說也被懟,還有誰比它卑微。


    “罷了。”玄葳撐起身坐在床邊,神色疏淡,“不怪你,這次是我自己遲鈍。”


    刺頭隻覺得轉眼間,主人好像已經收好了所有情緒,之前的糾結哀怨仿佛從未出現過。


    她還是那個即使站在人間煙火裏,也籠著薄霧披著細雪,叫人看不透摸不著的神。


    神怎麽會有錯呢。


    反正它的神不會。


    所以也不能怪主人。


    刺頭這樣想著,也這樣安慰了。


    換來玄葳一個玩味的笑。


    “不怪你也不怪我,那怪誰呢?”


    床頭櫃還放著那頂貓耳毛線帽,玄葳漫不經心地捏了捏它的兩隻耳朵,還是和第一次看一樣蹩腳。


    這不是它的錯,是織帽人的錯。


    但她接受了這個錯誤,並且感覺不算太壞。


    所以現在,她或許也可以試試,將錯就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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