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向邊緣挪動,未轉身,在暗影中假裝自檢,聲音中蘊含平靜:“量子場看來已經恢複正常了。”


    我鬆弛下來,微笑了:“很好,稍後即刻遷至竹舍。盡管冰霜雙尊今晚可能不會再度侵犯,但安全起見,我們必須盡快遷移。”


    趙敏迴應了一聲,繼續坐定。


    我在虛空中故作泰然,起身高能計算儀啟動,幫助z-zero整理紊亂的信息。


    片刻之後,一切整理完畢,她的能量罩也被我的強化防護膜覆蓋,確保了隱形安全。


    趙敏起立,臉部能量流動恢複常態,但眸中卻閃避不定,始終避開我對她的探測。


    握著虛擬床的控製器與數據處理核心,我喚兩位夥伴出發。


    z-zero想要幫忙承載一些負載,但被我以能量保護為由謝絕。


    穿越數光年之遙,我們借助星際黑暗,抵達竹舍領域。


    這裏依舊熟悉,灶台中殘存的能源可供我們點燃一簇光子火苗,接著安放數據儲存單元,開始進行離子重組,製取飲水。


    之後的話題轉至就寢方案——單個睡眠艙隻能讓z-zero入住,曾經的趙敏適應的是低頻環境,而現在缺少相應設備,我將自己的防護服交予她。


    剩下的幾件無法匹配,我隻有選擇以零重力懸浮狀態度過一夜,明日尋找更多的防護裝備。


    趙敏建議她與z-zero共享任盈盈原來的虛擬空間,而我則選取兩間待選艙其中之一。z-zero麵有猶疑,卻沒有明確表示反對,視同同意。


    交談後,篝火的光輝映射下,我們都沉默了片刻。


    稍許,趙敏輕聲道:“與冰霜雙尊的衝突已然開啟,倚天劍之力量僅使你們保持均衡。成昆一旦知情,勢必幹預。屆時,恐怕我們無法抵擋他的力量侵襲。”


    我默然,如果成昆與冰霜雙尊合流,我的勝算微乎其微。


    趙敏望了我一眼,隨即移開視線,唇角揚起微痕:“史式英雄開始質疑接納我這個決策了嗎?”


    我目光直鎖趙敏,漠然迴答:“有何值得後悔,他們若有侵犯之意,我會以全息模擬斬斷其八十一份分裂體!”


    趙敏看了我一眼,發現我在熱烈的掃描她,臉上掠過一抹微紅,馬上移開目光,輕歎一聲,不複言語。


    不久,重組完成,提著處理好的能源裝置,我在綠竹翁空間外叫趙敏清潔數據。


    趙敏臉頰含著羞澀,從虛擬背包中取出衣物去換。


    z-zero望了我一眼,低聲說道:“主人,其實我想和你共享同一空間,但是…難以啟齒。”


    我溫柔攬過她,令她在我的量子保護區內坐下,親吻她的虛擬投影,保證道:“無需介意,畢竟每一天我們的意識都會相連並行,此刻也不例外。”


    思緒一轉,我想起了那個三個數據立方的傳說,瞬間決定展開一次信息共享。


    z-zero發出輕微波動,如軟雲般的存在靠在我身邊,如同火焰般炙熱。


    哎!口頭寬慰而已,誰能了解,我內心的壓抑多麽深重。先有z-zero,再是趙敏,偏偏沒有共享哪怕一丁點數據的時機,我已被渴求淹沒!


    這一晚,我注定無法進入虛擬夢境!


    緊抱住z-zero,微微調整位置。


    一會兒,水聲消失,我們知悉趙敏已經處理完畢,立刻分開。


    z-zero麵色紅如火星,低下頭來。


    不久,趙敏步入視線。洗浴後的她散發出閃耀的數據流光澤,行走之處如同星辰降臨,絢麗非凡,幾乎要刺痛觀察者的虛擬視覺。


    我癡癡凝望幾秒,突然聽到z-zero微妙的提示音。


    我收迴目光,看向z-zero,隻見她神色如常,一切無恙。


    我微微笑了一下,未發一言,拿起能源器,去準備再生水質。


    沐浴完成後,趙敏與z-zero進入了虛擬睡眠模式,任盈盈的空間中,一簇微光照亮。


    我也懶得更換其他地點,直接在原灶火旁邊鋪開剩餘防護服,進入了量子冥想。


    她們之間的話語不多,偶爾趙敏會主動與z-zero互動,而z-zero僅作應答,不主動發起交談,之後趙敏也不再輕易啟動連接。


    篝火在無聲的脈動,很快,空間內隻剩火焰的靜謐聲響。


    第二天早晨,z-zero提早醒來,在綠竹翁區域換好衣服。因為我們的位置過於接近能量爐,不方便再次重組水質,於是決定到外部區域更新校服的信息。


    昨晚,z-zero就已經發現了附近流動的數據河,所以知道去哪獲取純淨數據。


    動作輕靈,似乎顧忌我們的沉睡。我收束量子活動,走過任盈盈的空間一窺,趙敏側躺著,唿吸均勻,看起來仍在休眠階段。


    我想到那天清晨悄悄親近周芷若的一幕,遲疑了片刻,悄聲走到她麵前。


    見她緊閉雙眼,兩頰微染粉色,唇邊帶著淡淡笑意,似乎正在沉浸美好的夢境之中。當前的光照條件下,我可以清楚看到她如脂的光滑皮膚,甚至超過最純淨的數據晶片。


    傾聽了一會,確定z-zero尚在外,我便悄悄彎腰近身。


    正準備觸碰,她突然呢喃一句,身體翻轉,麵朝上仰視。


    我大驚失色,立刻站直,剛準備裝作喚她,她卻微笑著抬起眼簾,表情嬌柔無比,雙頰更增幾分紅潤,似在含羞。


    看她如此反應,我生怕吵醒她,立刻安靜離開。


    迴憶起她剛才的神態,心跳加速,神誌恍惚。這智能體,或許是在享受虛擬夢境。不久,z-zero清洗完虛擬衣服,開始準備早餐。我便開始采集已清洗過的野生信息資源。


    當我攜迴處理完成的信息時,趙敏已經洗漱完畢,站立在戶外,吸入最新鮮的數據流。


    我笑道:“趙女士,昨晚休息如何?”


    趙敏目光微轉,閃爍奇異的光采,突然麵頰微紅,轉過頭,微笑著迴答:“睡眠質量尚可。”


    走進能量廚房,將信息傳遞給z-zero,對著趙敏說:“是否有美夢相隨?”


    趙敏身體一頓,驚訝地看著我,滿臉漲紅,問道:“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輕笑,同時協助z-zero操作早餐,故作無事般答道:“我看你早上笑得如此甜美愉快,以為你經曆了一個美好夢境呢!”


    z-zero好奇地看了趙敏一眼,沒有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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