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蘇知州可謂是打得一手好算盤,不過原來的救濟院確實辦的不好,若是要接手也不是不行。


    隻是僅憑自己的善心就辦兩個慈幼院,那也太軟柿子了。


    郭欣看著蘇知州笑道:“我可以接手這救濟院,隻是我也不願意白白接手,不知州府可以允諾我什麽好處?”


    蘇知州:“如今州府的情況想必你也是知道的,多的是拿不出來。但是地還是可以的,如今你要建作坊想來需要的地還未定下,官衙如今最不缺的就是地。”


    綏寧城為何能接納那麽多的流民,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不缺地。


    其相對應的就是缺人,是以他在任期間不斷地推行婚姻良策,不斷提高婦孺的地位,希望百姓有銀子生育,願意生育。


    即便如此,仍舊是有不少的荒地無人耕種,如今來這兒的流民也算是解決這個困境了。


    隻是耕地也需要一年才能收獲,如非如此,官衙也不必為了那些流民的口糧煩擾了。


    郭欣:“那就多謝了。”


    郭欣送走了蘇知州,看著樓下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起了興致想要瞧上一瞧如今的救濟院到底如何。


    ……


    院裏的一根柱子旁立著一位衣著綢布的胖婦人,手裏拿著絹布,指著眼前幾位小娘子怒罵道:“你們這些小妮子就不像爺們那樣能掙許多銀子,安排你們做些活,不是那般推卻,就是這般理由。”


    一位瘦弱的女娃娃眼睛含著淚,跪在地上,身形瘦弱得仿佛隻要一陣風吹來便要倒在地上,她望著胖婦人哀求道:“求求你行行好,這是我所有的銀子了,你就讓我休息幾日吧,我當真身體不適。”


    胖婦人看著小女娃手裏的銅錢,不屑道:“嘖,你以為你手裏的銀子就能抵掉你在院裏的幾日吃食?這兒可是救濟院,不是養閑人的慈幼院,當初你們進來就應該知道我這兒的規矩!”


    郭欣一踏進院子,便被這爭執聲吸引了過去,她放輕了腳步,希望沒有人注意到她的到來。


    一旁在灑掃的小娘子似是瞧不過去,放下掃帚反駁道:“管事的,你也說了這裏是救濟院,本著救人的心才收的人吧?怎麽如今在你嘴裏這救濟院倒成了壓榨流民的黑窯似的。”


    管事婦人被說的一時啞言,不過片刻又反應過來,嗤笑道:“這救濟院救得是一時之急,你們早已安穩了,怎麽?你們也想像外麵的那些流民一般?”


    瘦弱的小女娃搖搖晃晃地站起來,將手中的銅錢收了起來,拉著婦人的手,顫聲道:“我這就去幹活,不休息了。”


    說罷,又朝著灑掃娘子搖了搖頭。


    灑掃娘子嘴巴張了張,要說什麽,最後還是轉身幹活。


    “撲通”


    一聲重響在身後傳來,灑掃娘子立馬迴頭。


    那瘦弱的小女娃因為沒有站穩直接倒在了地上。


    婦人嫌棄地踢了踢地上之人,絲綢所製的帕子捂住鼻子,惡狠狠道:“你若是實在不能起來,你就給我滾出去,救濟院不養閑人。”


    一直憋著氣的灑掃娘子將掃帚扔到一旁,扶起地上的娘子,直直地瞪著婦人,道:“你這是做什麽?她已經答應做工了。而且你說救濟院不養閑人?她又怎麽算閑人?”


    感到身後的小女娃在發抖,灑掃娘子迴頭溫和道:“別怕,有我在。”


    簡短的一句話好似給了小女娃無限的力量,她扶著小娘子站在身後側,一起瞪著那婦人。


    灑掃娘子繼續道:“你總說救濟院不養閑人,可是這哪有閑人?更何況我相信這救濟院背後的貴人定是不願意心中如同世外桃源般的救濟院成了如今這般吧?你如此苛待流民,就不怕我們告到貴人那兒去?”


    婦人仿佛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道:“你一介流民,別說去找貴人了?隻怕官府的門你都找不到。”


    郭欣站在不遠處悄悄地觀察,時而四處張望,卻發現四處的男子仿若沒有聽見這裏的爭執,偶有些婦人同情地看著小女娃,但無一人願意站出來幫忙。


    她緩緩走出來,正欲說什麽,又聽到那小娘子道:“綏寧城的蘇知州最為清正,若我告到他那去,隻怕你也沒有好下場吧?”


    “知州大人事務繁多,又怎會搭理你一個流民?瞧你們的樣子也不像是願意在這救濟院安穩呆下去的主兒。”婦人擺了擺手,道,“來人,把她們趕出去。”


    郭欣適時地開口道:“誰敢把她們扔出去?她們有何錯?”


    婦人頭都未轉過來:“奇了怪了?今兒你們這些流民一個兩個都想造反是吧?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


    說罷,頭轉了過來,瞧見郭欣,撲通一聲雙膝跪地,頭著地道:“郭、郭、郭娘子……”


    郭欣掃了一眼四周道:“這救濟院還是救濟院嗎?我瞧著倒像是一個壓榨人的黑礦。”


    心中又不由地暗歎,這救濟院趙和到底是怎麽管的?已經換了一批人了,還管得好似一個奴隸主的奴隸園子。


    一旁的灑掃娘子見狀,聯係初進城時聽到的傳言,心中猜到這是慈幼院的郭娘子,便站出來將救濟院發生的一應事宜說了出來。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郭欣看著伏在地上的婦人問道。


    “這……民婦認錯,隻求娘子不要將我交給官府。”婦人低著頭,牙關咬緊。


    眼前的郭娘子可是有背景的人,而且極有可能認識這救濟院背後的真正貴人,畢竟她在這兒操持了那麽久也不知道這救濟院的貴人是誰,隻偶爾得見見一個管事罷了。


    時日久了,見上麵的管事似是對這個也不大在意,這也才愈發囂張起來,可是眼前的郭娘子肯定是不一樣的。


    若是將她交給官衙還是後麵的貴人,這日子都不會好過。


    郭欣沒有應婦人的話,扭頭看向身後的灑掃娘子,仔細瞧了起來。


    她身著破麻衣,發髻卻和其他的流民不一樣,梳得極為整潔,若是仔細看看,還能發現有幾分當下時興的影子。


    再仔細看看其眼睛,透露出幾分聰慧。


    方才說的話又是極為有條理,還有著幾分膽量。


    “你可是讀過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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