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鮮停下了腳步,快速左顧右盼。


    對於第一句話陳鮮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賣誰不是賣,有人買也好。


    他更在意的是第二句話,這老道士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關注著自己了。


    “壯士,你在看什麽呢?我在這呢。”


    “你先別找我了,答應他,把那蝦殼賣給他,這羊府有點意思,一會我再給你講一下好了。”


    既然老道士都這麽說了,陳鮮也懶得再想了,先看看那位要買蝦殼的人是怎麽說的好了。


    這是一位身著天青色華服的年輕男子,眼色有些火熱的看著陳鮮。


    看到陳鮮將注意力轉向了他,他向著陳鮮抱拳並自報了家門。


    “在下羊鞍。”


    這人,很出名嗎?陳鮮有些疑惑,不過他的疑惑馬上就被打消了。


    “嘶,辟水侯家的二公子!”


    “這二公子可是侯府唯一的好人了,可惜了。”


    “噤聲,你不要命了!”


    ......


    路人羨慕又恐懼的話語傳入了陳鮮的耳中。


    “小侯爺想要這蝦殼的話,那就賣給你吧,您看,給多少錢呀?”


    “我看上的不是這個蝦殼,而是你!”


    聽到這話,陳鮮的眼神馬上冷下來了。


    路人一聽也忍不住又議論紛紛了起來。


    “唉,我還以為這羊家能出個好人呢,沒想到這二公子還是和他的父兄一般荒淫。”


    “原來這二公子不近女色是好這一口呀,難怪了。”


    “好男色也就罷了,聽說他們家裏人還喜歡各種異類和動物呢。”


    眾人雖然低聲議論,可是以羊鞍與陳鮮的耳力自然都聽個一清二楚。


    看到陳鮮冷掉的眼色,這位羊家二公子也趕緊大聲解釋。


    “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和我家裏人不一樣,我不好這些的!你們聽我解釋!”


    哦,不好這些呀,那好些什麽呢?


    雖然皇帝陛下定下了各種各樣的嚴苛的法令,可是他老人家不是現在隻能在皇座上蹲著不能動彈嗎?


    所以這朝堂之上的狼呀,猴呀的,都私底下不知道違反了多少的法令,玩的可花呢。


    眼見大家的話題都不知道要歪到哪裏去了,羊鞍也趕緊製止,直接把自己的來意說出來。


    “大丈夫誌在四方,豈可玩物喪誌!你們不要在瞎議論我了,我真的和我家裏人不一樣的!


    皇帝陛下為了人族萬世基業在那群山之巔高坐皇座不可動彈。


    而今內有各類異端學說亂世,又有各類奸臣當道,搞得民不聊生怨聲載道。


    外又有異族異類虎視眈眈意圖犯境!


    我觀閣下儀表堂堂,武藝高強,以補魚販蝦為生,屬實是埋沒了一身的本事,何不與我一道聯手建立不世之功勳?”


    羊鞍說的那叫一個慷慨激昂,陳鮮倒是聽明白了,在結合路人的議論,陳鮮倒是對這羊鞍的形象有了一個認識了。


    這人要麽是個隱藏極深的野心家,要麽就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兩個都不是啥好詞,還是少和這種人打交道好了。


    “承蒙厚愛,恕我拒絕。


    你既然說要我這蝦殼,那麽你願意出多少錢買呢?”


    羊鞍不說話了。


    懂了,沒帶錢唄。


    “脫衣服。”


    陳鮮倒也有著自己的小心思,既然這家夥沒帶錢那就拿這衣服來換吧,如果他真覺得丟臉了,和家裏人一說,到時候家中的長輩前來找麵子那就更好了。


    反正明月老道士能護自己周全,如果不能護自己周全並和對方起了衝突那就更好了。


    而且這衣服看著也不便宜,如果到時候他家沒人來找事,自己買了換些錢財倒也不虧。


    聽到陳鮮這話,羊鞍倒是有些不淡定了,他突然想起了帝國裏麵各種白手起家的大佬們賣溝子的傳聞。


    原來,這些傳聞都是真的呀,想要成大事者必須賣溝子才行。


    罷了!


    隻要能實現自己的理想,賣賣溝子又有何妨呢?


    他表情堅毅的看著陳鮮,他已經準備好了。


    陳鮮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奇妙,甚至還覺得惡心。


    “算了,你要是沒錢,就帶我去你家裏取吧,又或者告訴我個理由,除了想要招募我之外為什麽想要這蝦殼。


    我想以你的身世來說,家裏也不缺這種玩意吧,你要是想要的話,這附近的蝦都會被想巴結你家的人給打絕種了。”


    既然老道士都說這羊家有點意思,那去看看也是可以的,或許這是自己擺脫老道士的一個機會呢。


    不過羊鞍卻忽然有些患得患失了起來,沒想到自己連賣溝子都沒有要,看來自己想成大事還是任重道遠呀。


    “也罷,那請閣下和我一道迴府,我們邊走邊說吧。”


    等他們二人走了一會的時候,老道士不知道從哪裏冒了出來。


    “鮮兒,你在這呀,今日可賺得了銀錢,家裏可是揭不開鍋了呀!”


    羊鞍好奇的看著老道士。


    “這位是?”


    “我家長輩。”


    老道士又在這羊鞍的麵前哭起了窮來,說的那叫一個淒慘。


    陳鮮現在倒是可以確定了這羊鞍是個地主家的傻兒子了,因為他在老道士的哭訴下也不知道腦補了什麽。


    當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對著陳鮮說道。


    “陳兄弟我看你也是個有本事的人,你既然不願意出仕,想來是為家境所累,既然如此咱們相遇有緣。


    那就這樣子吧,你也是個有本事的人,日後你要是獲得了哪些珍貴的魚獲都可以送到我府上來,報我的名字,我自會讓下人高價迴收的。


    希望等你家庭情況好些了,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出山來幫我。”


    “好說好說。”


    憑著羊家小侯爺的名氣,城門出的護衛倒是不敢收陳鮮和老道士的錢,就把他們放了進來,這倒是讓陳鮮蠻開心的,畢竟現在的他是真的窮。


    然後羊鞍入了城之後,便給陳鮮和老道士說起來情況來。


    “唉,家門不幸呐,我家的風評本來就差,可是我沒想到我那乖巧的妹子也是如此,她在昨日突然現出孕像,我問她孩子是誰的,她也不說。


    我剛才隻是隨意閑逛,一來嘛看到你的本事我確實是想招攬你,二來嘛,你這蝦殼這麽大我也確實想買下來熬個湯為我妹妹補個身子。”


    一路閑話,三人也終於走到了這羊府的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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