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斷不休止的打鬥與吞噬總會出現一個勝利者的。


    遍布於整個病房的血肉觸手在互相吞噬之後也決出了最後的勝利者。


    這一地的血肉又重新聚合了起來,重新化作了陳鮮的軀殼模樣。


    難以言明的恐懼充斥在他身體之中的每一處都細胞之中。


    跑!快跑!快離開這裏!


    這是陳鮮心中的唯一的想法。


    他如同受驚的野獸一般,飛快的竄向了病房的大門,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咚~


    陳鮮與那位去而複返的醫生撞了個滿懷。


    這位醫生吃驚的看著陳鮮。


    陳鮮的現在的情況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這不對!剛才這位醫生去查看了陳鮮麻醉時的數據,並無異常之處,不過做夢的話也可能是因為麻醉勁過去了,患者在意識恢複時誤以為的,倒是能夠勉強解釋的通。


    可是他當醫生這麽多年還沒看過哪位渾身骨折,內髒破損的患者能在手術後下地奔跑呀!


    “你等等!你要幹什麽去?”


    這位醫生一把拉住了陳鮮。


    “走,你也快跟我一起走!”


    “不是,你到底要幹什麽?”


    這位醫生更加的疑惑,他帶著詢問的目光看向了這病房裏麵的另外一位患者。


    這位患者在他的印象裏麵是一位歸國的老華僑,不過據說腦子有點問題,總是自稱自己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神。


    不過這對於這位醫生來說倒也很正常,畢竟都這個歲數了,腦子糊塗一點也是正常的,而且他也挺心痛這位老者的,畢竟都受了這麽大的傷居然沒有親屬來看他,這不得不讓這位醫生感歎道現在真的是世風日下,不過對於別人的家事他也不好多說什麽,隻能暗自在心中歎了一口氣。


    “不要看!”


    陳鮮趕緊用手擋住了這位醫生的視線,然後也想把他拉離這個病房。


    這位醫生有些無語的打落陳鮮的手。


    陳鮮被這位醫生這麽一搞理智倒是恢複了些,他也有些困惑的看著這位醫生。


    難道剛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嗎,怎麽這位醫生直視這位奇怪的老者也沒有問題。


    陳鮮有點不信邪的又迴頭看了一眼。


    無法言喻的恐懼又直接湧上了他的心頭。


    那位老者身上的病服現在已經變成了道袍,腦袋還是那個不斷蠕動著觸手的章魚腦袋。


    這位老者還向著陳鮮做個稽,然後依舊用一種常人所無法理解的呢喃繼續發出聲響。


    可是奇怪的卻是陳鮮居然能理解他所說的含義,還能在腦海之中自動轉譯成這位老者一開始那口明顯帶著南方方言口音的語調。


    “我都咬餌了,你背後的那位居然不拉線,雖然這對我來說倒也無所謂,但是這未免有些太瞧不起人了些。


    我倒也有些好奇,你背後的那位到底想要釣個什麽東西。


    既然讓我遇見了,那麽我便也給你這個魚餌來加點料好了。


    既然我來到了你們的這個世界,那麽我也便依照著你們這個世界的習慣來命名。


    嗯,後生,那我剛才傳你的便稱為《克天尊說血肉萬古不滅真經》好了。


    期間妙用由你自行體會了,好好活下去吧,讓我看看這最後你到底能釣到一個怎麽樣的事物。”


    那位醫生看著陳鮮這帶著明顯強烈恐懼的表情也是十分的不解,他也順著陳鮮的眼神看了過去,那位歸國老華僑有些癡呆的坐在病床上,嘴巴阿巴阿巴的張合著,倒也沒有發出什麽聲音。


    “你到底看到了什麽呀?”


    “章魚......”


    這位醫生也迴憶了一下,他想起來了,這位老華僑的名字就是張餘,看來這兩位患者是有過交流了,想起這個他也覺得好笑,這病房也是有意思,一個患者叫做陳鮮,一個叫做張餘,合著這還是個海洋病房了。


    雖然他還是無法理解陳鮮為何是這樣的反應,想來應該還是沒有從車禍的陰影之中走出來吧,這位醫生忍不住笑著搖了搖頭。


    可是他的這個舉動在現在早已被恐懼占據著思想的陳鮮的眼裏的意味可是非常的詭異。


    為何這位醫生看到了這幅場景還能笑得出來?他為何要攔著自己離開?


    我懂了,其實現在看到的這一切才是夢境!


    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被那個奇怪的老道士逼著下海之後遇到那個奇怪而又詭異的祭壇所產生的夢境!


    是了。


    我是穿越了才對。


    想想也是,怎麽可能有人被那重型卡車撞到了還能不死呢?


    陳鮮已經在自己的心裏篤定此間便是夢境,可是哪怕是夢境他也必須離開這個給他帶來無言恐懼的地方。


    一念即此,陳鮮也懶得再與這位醫生多做糾纏了,他推開了這位醫生,直接向外跑去。


    這一路上直接撞翻了好幾位推著裝滿各種瓶瓶罐罐小推車的護士。


    那位醫生看著陳鮮這癲狂如同瘋魔一般的姿態,再加上他這引發的一地狼藉也是知道事情不妙。


    於是他便趕緊唿喊保安控製住陳鮮。


    不行,這一定要在這位患者造成更大的損害之前控製住他。


    眼見陳鮮劇烈的反抗,那幾位身體強壯的保安摁住陳鮮都有些吃力,這位醫生也知道這樣子下去不行,不能讓陳鮮對別人造成更大的損害,也不能讓陳鮮受到更大的損傷。


    他雖然對於陳鮮那恐怖的神態也是有些害怕,但是本著醫生的職責他還是覺得挺身站出來。


    他快步跑去取了一支麻醉針,然後戰戰兢兢的走向了陳鮮,一下子紮到了陳鮮的身上。


    陳鮮的意識馬上快速地模糊了起來。


    隨後他馬上又睜開了眼睛,捂住自己的胸口大口的唿吸著空氣。


    這倒吸了一口帶著血腥味的涼氣之後陳鮮也睡迴過了神來。


    陳鮮環顧了四周一番,還是自己失去意識前的場景,這房間裏麵還是那一地的屍骸。


    隻不過不知道那剛剛成為了自己新娘子泉先去了何處。


    果然,剛才的那一切才是夢境嗎?


    不,不對,捂住自己胸口的陳鮮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剛才那位老道士分給自己的泉先的眼淚,為何突然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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