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上京城中就流傳開王家姐妹二人從天牢逃獄的消息。


    據說兩人罪證確鑿,怕被處斬所以設法逃出了天牢,出城門後一路朝著盛燕的方向而去。


    雲傾立即派人前去圍追堵截,但城門外有人提前接應,顯然是留了後手。


    王家姐妹最終還是逃了,城中百姓們議論紛紛。


    晌午之後,沈清宴一路小跑迴來,大刺刺地往椅子上一靠,順手拎起桌邊放涼的茶壺,仰頭開灌。


    他隨王從靉的馬車走了些許路,確認她們安穩離去後,這才折返迴京。


    依著沈清宴的性子,斷不會讓王從靉離開的這麽容易,他在馬車上灑落不少蟲粉,等馬車行至一半,便會爬滿蛇蟲鼠蟻,到時候就算嚇不死王家姐妹,也會在她們心裏留下難以磨滅的陰影。


    他挑起一側嘴角,餘光瞥見雲傾匆匆往這裏行來,立即放下茶壺,起身迎了上去。


    “玉妹妹。”


    雲傾拎著葡萄枝紋的小食盒,裏麵放著一盅小碗參湯和幾樣點心,畢竟沈清宴此去來迴極耗體力,還得是她想的周到。


    沈清宴掀開食盒,眼眸頓時亮了起來。


    “好妹妹,有你想著哥哥,哥哥真是不枉此生啊。”


    “胡說些什麽。”


    雲傾睇著他,微微揚起唇角,又道:“以他們的腳程,約莫多久可到盛燕?”


    沈清宴一邊吃一邊蹙眉思索,速度快的話,坐著馬車從南涼迴盛燕不過六七日,但若是路上遇事耽擱,則要多上三四日。


    “十日左右,如果盛燕那邊有人提前接應,早到幾日也有可能。”


    “讓人盯緊點,王氏姐妹隻有三分可信。”


    以雲傾對王從靉的了解,早做提防有備無妨,免得又被王從靉擺了一道。


    沈清宴點了點頭,等他把食盒裏的食物吃了個幹淨,便拍拍手,餘光也瞥見藺初陽徐徐而來的身影,嘴角一勾。


    “你夫君來了。”


    雲傾麵露驚訝,立馬轉身,恰巧對上藺初陽溫柔的視線,笑盈盈地過去挽住他的手臂。


    沈清宴對藺初陽頷首,輕嘖了聲,“你倆可真是一刻也分不開,膩死人了。”


    雲傾笑盈盈地眨了眨眼,與沈清宴又交代了幾句,便拉著藺初陽迴去了。


    她看男人淺紫色的暗紋袖口沾了些許泥土,麵露訝異,“你不是最愛幹淨?這袖子上的泥是從哪兒沾上的?”


    藺初陽淡淡輕瞥,精致的下巴微抬,“夏天到了,你怕熱,我在殿前給你種了幾棵遮陰的果樹。”


    果樹長得快,等果子成熟還能摘下解渴。


    “藺哥哥,你想的真周到。”


    雲傾笑容滿麵,攥著他的衣袖往宮殿走,隻為早點迴去給他換身幹淨衣裳。


    而馬車上正在逃亡的王氏姐妹這邊並不平靜,王從靉掀開車簾朝外看了許久,懸起來的心始終不能落下。


    須臾,她側過頭,目光落在正看書的王從妙身上,輕抿唇,“表姐,你信她麽?即便我們為她做事,可一旦她過河拆橋……”


    王從妙不疾不徐地翻動書頁,唇角挽起一抹淡笑,不緊不慢地開口:“你慌什麽?她能不能過這個河都是一迴事兒,你還擔憂起她會拆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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