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根線是紅色的,怎麽就不是紅線了?


    月心懶得與他爭執,左右也已經上了他的馬車,紅線或紅繩又有什麽重要的?


    可謝元君顯然不這麽想,方才他綁著這線在馬車上摔倒,出了糗不說,還叫眾人對此津津樂道。


    他垂下眼眸,平日裏溫和的神色驀然變得冷冽了許多。


    “月心姑娘,請你把這根線解開,我不想被人誤會。”


    “可是他們已經誤會了啊……”月心聳了聳肩膀,戲謔地笑著:“你現在想解釋,怕是晚了吧?”


    “你……”


    謝元君不小心咬了下自己的舌頭,疼痛來襲,迫使他不得不閉上嘴巴,可眼底的不忿幾乎滲透出來,讓人看得真切。


    與月心比口舌,謝元君一向沒有勝算,他斜睨了眼手腕上的刺目紅繩,最後不甘心的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另一輛馬車裏,沈清宴被迫和容一坐在一起,這輛馬車是大壯臨時給他們找的,車廂不大,裏麵也隻有一方小矮桌,容一倒是不挑剔,可對於沈清宴來說,就很憋屈了。


    他環顧四周,覺得這輛馬車不但老舊,還狹窄到連腿都伸不直。


    他掀開車簾,朝大壯喊了一聲,強烈要求要換輛馬車坐。


    大壯陪著笑臉,無奈搖頭,“沈二公子,不是我不想給你換,實在是這裏找不到什麽好馬車,您將就著些,最多兩日便能到南涼上京了。”


    他還要忍受兩日?


    沈清宴不大高興地撇撇嘴,“要不給我找匹馬,我想騎馬。”


    聞言,大壯看了看坐在他身邊安安靜靜的容一,眯著眼笑了笑,“不好意思,女帝陛下說了,要讓您這一路上照看好容一,所以在到上京之前,煩請沈二公子多加忍耐。”


    “玉妹妹竟然把這個麻煩的小蘿卜頭丟給我照顧?”


    沈清宴看向容一的目光滿是嫌棄,奈何這是雲傾的吩咐,他也不好不照辦。


    容一將他們的對話聽了進去,卻沒有搭話,他從懷裏抽出一本書,慢悠悠的讀了起來。可這輛馬車晃動的厲害,不出片刻,沈清宴就把他手裏的書籍抽走沒收。


    “等馬車停了再看,這樣對眼睛不好。”


    容一麵露訝異,沒想到沈家二公子也會分出心思來關心他。


    他嘿嘿一笑,連忙點頭。


    於是,一行人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將原本所需的兩日路程趕至一日半,待馬兒疲憊再跑不動,他們才在附近的城鎮落腳休息。


    沈清宴打著哈欠從馬車上下來,抬頭看見藺初陽抱著熟睡的雲傾,剛要開口,就把到嘴邊的話咽了迴去。


    這時,大壯拿著馬鞭走過來,輕輕地拍了下他的肩膀,“沈二公子,容一呢?”


    “也在裏麵睡著。”


    沈清宴頭都不迴,抬臂伸了個懶腰,目光從客棧的牌匾上掃過,而後大步走進客棧。


    謝元君與月心是最後出馬車的,兩人手腕間的紅繩並未解開。謝元君滿臉陰鬱,聲調喑啞,一字一句地道:“月心姑娘,一天一夜了,你不去更衣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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