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這段時日王從靉的脾氣心性大改,她生起氣來誰都敢罵,所以宮女們不敢接話,生怕一不小心就掉了腦袋。


    樂暨迴到小院,特意繞去耳房看望唐和風,這時雲傾已經迴去了,而唐和風也逐漸醒了過來。


    樂暨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看唐和風悠悠轉醒,臉上也多了一抹笑容。


    這裏的環境尤為陌生,唐和風睜開眼,立馬戒備的看向樂暨。


    “你……你是……”


    “老夫樂暨,乃一普通大夫。”


    唐和風上下打量著他,嘴角一撇,“普通大夫?樂老太醫之名,晚輩早有耳聞。”


    樂暨看他舉止間還有幾分禮貌,當即笑了笑,“你來自安冉唐家?那唐意致你可認識?”


    唐和風瞬間抬起頭,眼底快速劃過一抹驚詫,“那是我大哥,樂老您認識?”


    “有過幾麵之緣。”


    樂老沒有細說,隻是表明了自己與唐家有些關係,令唐和風慢慢放下了警惕。


    “玉丫頭都跟我說了,你此番上京是為了尋友,你想要尋誰,可要我幫你找找?”


    唐和風抿了下唇,看向樂暨的眸光很是複雜,“樂老有所不知,其實我隻知道那人出自陳郡謝氏,乃京城謝家之人。”


    “那他是謝家的公子,還是謝家的小姐?”


    “這……”唐和風以手掩唇,忍不住咳嗽了兩聲,等平複氣息後道:“想來應是謝家公子。”


    應是?這二字甚是微妙,原來他連好友是男是女猶未可知。


    “那你們平時來往依靠什麽?”


    “書信。”


    唐和風連忙從腰間拿出一封染血的信箋,信箋上的字跡被鮮血浸染的模糊不清,實難辨認是誰的字跡。


    樂暨接過信箋,隱約看見兩個字還算清晰,他吸了一口氣,眉頭輕皺,“這字兒真是眼熟,待會兒我去幫你問問玉丫頭,看看她認不認識。”


    樂暨的熱心幫忙讓唐和風完全相信了他,但由於傷勢,令唐和風不能起身行禮道謝,隻得口頭說道:“樂老,那就麻煩您了。”


    “客氣。”樂暨捋了捋胡子,緩緩站起身,意味深長地說:“等你迴國後,可讓你大哥抽空來南涼尋我,我必盡地主之誼,帶他領略南涼風景。”


    唐和風點了點頭,等樂暨離開,沒多久就又睡著了。


    小院裏,樂暨吩咐人照顧好唐和風,旋即去了東宮,見了雲傾。


    “師傅,您沒在房裏休息?”


    雲傾還以為他從王從靉那裏迴去後,會疲憊的休憩一會兒。


    樂暨捋著胡子笑道:“沒那麽累,我方才還去看過了唐和風,那小子跟他大哥長得真像。”


    “師傅認識唐和風的兄長?”


    雲傾有些吃驚,沒想到師傅還認識安冉唐家的人,而且看起來關係匪淺。


    樂暨點頭,把那信箋拿出來遞給雲傾,告訴她這是唐和風尋找友人的憑證,想問問她認不認識這信箋上的字跡。


    雲傾把信箋放在花梨木的桌上,認認真真地從頭看到尾,而後癟了癟嘴,“可惜大部分的字兒都被血漬給掩蓋了,不過我看這封信像是出自謝大小姐之手。”


    謝元雪?


    樂暨是看這上麵的字跡眼熟,卻沒想到出自謝元雪之手,不過經雲傾這麽一說,他看完也覺得十分相似。


    “好像還真是謝大小姐寫的。”


    樂暨摸了摸鼻子,“那個傻小子,連人家的性別和姓名都不知道就悶頭尋找!如若真是謝大小姐,那可就有意思了。”


    雲傾眼睛一轉,讓杜若現在去請謝元雪入宮,而藺初景也玩的滿頭大汗從外麵跑進來了。


    因為雲傾送了她一把袖箭,所以她在外麵試了力度和準度,不過那袖箭裏的箭矢不是鐵製的,打出去輕飄飄的,沒有太大的殺傷力。


    雲傾沒讓人製作鐵製箭矢,是怕藺初景淘氣玩起來會傷到自己,她朝藺初景招招手,藺初景便踉踉蹌蹌地跌到她懷裏。


    “春葉姐姐,你帶小十一去梳洗梳洗。”


    雲傾撥開藺初景臉上被汗水打濕的劉海,摸到了一手的熱汗。


    春葉趕忙去打水,再帶藺初景坐在屏風後麵,為她擦拭掉臉上的汗水。


    雲傾又請樂暨入座,樂暨端著茶杯,環視四周,不緊不慢地問道:“太子殿下呢?”


    “被父皇叫走了,現下還沒迴來。”


    樂暨點點頭,看見藺初景收拾幹淨小跑出屏風,二話不說就爬上椅子,然後乖巧的往那裏一座。


    樂暨呷了口茶,捋著胡子笑道:“十一殿下好像特別喜歡黏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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