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沈清宴這麽說,沈清轅攤手挑眉,微微一笑,“你見我用什麽刑具了?”


    “那你們這是……”


    “此人乃安冉將門之後,唐家唐和風。”


    “喲!”沈清宴蹲在唐和風麵前,歪了歪頭,“原來還是個有身份的!”


    唐和風趴在地上重重喘氣,看他那模樣幾欲昏厥,像是急需要人趕快救治。


    “傷的不輕啊。”


    沈清宴仔細地觀察了下他的傷勢,旋即把懷裏的披風放在地上,開始從裏麵挑揀草藥。


    奈何他沒跟雲傾學習醫術,就算認識這些草藥也不知是何功效,所以他也不敢亂用藥。


    “大哥,你來幫我看看,這裏有沒有草藥能先給他治治的?”


    沈清轅掃了一眼,眉間擰起一絲褶皺,“我不認識草藥。”


    “那就隻能等玉妹妹下山了。”


    沈清宴努了努嘴,抬手輕拍唐和風的肩膀,“你再堅持堅持啊,等玉妹妹下來你就有救了。”


    他這話讓人聽起來頓時想到幾個字,那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受傷的人不是他,奄奄一息的人也不是他,這唐和風顯然是快不行了,還能怎麽堅持?


    沈清宴拍手起身,來到沈清轅身邊,壓低了聲音道:“大哥,我想先迴去了。”


    他這是準備趁著淩心還在雲傾身邊沒過來,悄悄地獨自開溜。


    如若被淩心跟上,那他又要想辦法甩掉那個黏人的家夥!


    沈清轅笑著頷首,“那你就先迴去吧。”


    沈清宴迴頭看了眼,隱隱約約瞧見了淩心下山的影子,他嘴角一撇,急忙抬腳離開。


    淩心到底了晚了一步,他因要陪在雲傾身側隨行照顧,所以下山的速度比沈清宴慢了許多,等他趕過來時,沈清宴已經跑得沒影了。


    “沈大公子。”淩心拱手作揖,語氣甚是客氣,“清宴呢?”


    “迴家了。”


    沈清轅迴答得言簡意賅,看淩心氣怒難遏卻又無可奈何,唇角勾勒的笑容竟有幾分玩味。


    雲傾與藺菱昭牽著手,兩人看見了趴在地上的唐和風,均是一愣。


    “藺哥哥,這是怎麽迴事?”


    藺初陽淡淡一笑,將唐和風的姓名告知,又見大壯去請大夫卻比雲傾來的還晚,便請小姑娘為唐和風診治一番。


    雲傾也不含糊,將衣袖卷起,走過去給唐和風把脈。


    不一會兒,她又拿出銀針,紮在唐和風身上的幾處大穴,聽他悶著嗓子細哼了一聲。


    “轅哥哥,你和淩心哥哥先把人抬上馬車吧,他身上傷勢頗重,但暫且沒有性命之憂。”


    沈清轅點點頭,跟淩心將人抬走,哪知唐和風忽然伸出手,抓住了雲傾的衣袖。


    “嗯?”


    雲傾低下頭,看見那隻染血的手指碰觸她的衣袖,令她衣袖上的花紋也沾染了鮮血的顏色。


    藺初陽瞬間露出一抹不悅之色,剛要開口,卻聽雲傾先道:“你不用擔心,你的傷我會幫你治好的。”


    唐和風張了張嘴,說出來的話虛弱又無力,“謝、謝謝。”


    “不客氣。”


    雲傾把衣袖從他手裏抽出來,隨後走迴藺初陽身邊,卻見藺初陽的視線一直落在她袖口的血漬上。


    “藺哥哥,不礙事兒,咱們準備迴去吧。”


    藺初陽脫下月白色蓮枝纏紋的外衫,披在雲傾肩頭,拉著她的手走上馬車。


    此時,沈老夫人坐在馬車裏已然睡著,藺菱昭進去陪同,命馬車緩緩行駛。


    半個時辰後,兩輛馬車在沈府門外停下,藺菱昭輕聲叫醒了沈老夫人,由著輕柳扶她走下馬車。


    “祖母。”


    沈老夫人麵帶倦色,朝雲傾笑了笑,“可要在府裏再待一會兒?”


    雲傾搖搖頭,“祖母,我和藺哥哥該迴宮了。”


    “那好吧。”


    藺菱昭侍奉沈老夫人迴雁安堂休息,沈清轅則是在門口與藺初陽拜別。


    “轅哥哥,你迴去吧,我和藺哥哥抽空再來看你們。”


    沈清轅輕嗯了一聲,剛轉過身,便見淩心比他的動作還快。


    “淩心!”藺初陽聲音清淡,卻帶著幾分威脅意味,“與我迴宮。”


    “主子……”


    淩心側過頭,極不情願地咬了咬牙,“我想跟清宴再說兩句話。”


    藺初陽沒有應允,也沒有迴答,隻是帶雲傾上了馬車。


    “主子……”


    淩心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握成拳頭,他狠狠地盯著府內,聽身後馬車車輪駛動,終於不得不收迴視線,轉身離開。


    沈清轅望著馬車朝宮門口的方向駛去,想起淩心方才那不甘的語氣,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兩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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