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荒唐!”


    沈清宴大步跨出浴桶,臉上怒氣滿滿,心道此人死性不改!


    無論他失不失憶,想得怎麽都是那檔子事兒?


    沈清轅摸了摸鼻子,並不是很想插手這兩人的事情,他見屋內一片狼藉,遍布水漬,便道:“換好衣服,送淩小公子離開。”


    “大哥!”沈清宴不解的擰眉,“他偷窺我洗澡,難道就這樣放過他?”


    沈清轅沒有迴答,抬步便離開了。


    沈清宴轉過身,憤怒的剜了他一眼,“趁本公子改變主意之前,你趕緊給我滾!”


    淩心也沒想到沈家大公子會毫不追究,立馬得意的笑起來,“清宴公子,明日我還會來的,不必送了。”


    “滾!”


    沈清宴緊緊盯著他離開的背影,暗暗咬牙,旋即冷下一張臉,瞟向屋頂破開的那個大洞。


    翌日清早,沈清轅出門去上早朝,豈料沈清宴也出現在門口,麵上怒意縈繞,顯然是昨夜的怒火還在燃燒。


    “清宴,你昨兒個一夜未睡?”


    沈清宴煩躁地扯著衣領,揚眉反問:“大哥,昨夜為什麽要放過淩心?我本想抓他去官府的。”


    沈清轅不由失笑,“以他的身份,就算被送官又能怎樣?到時說不準你還會覺得心軟,不如放他離開,若有下次,再給他個教訓也不遲。”


    “可是我……”


    想了一晚上,就是覺得不甘心!


    沈清宴磨了磨牙,“算了,人都放走了,諒他也不敢再有下次!大哥,我去巡視鋪子了,午時不用等我迴來吃飯。”


    沈清轅看著沈清宴在眼前離開,麵上露出幾分無奈,然後坐上馬車進宮上朝。


    一大早,雲傾剛從床上起來沒多久,便見春葉進來說道:“陛下,岑小姐入宮來看您了。”


    雲傾站起身,臉上涎著一抹笑容,“快請人進來。”


    不多時,岑明月被領過來,她福身行禮,然後對雲傾笑著說:“陛下,今日我跟幾名好友約在臨江閣賞景,您可要與我們一同前行?”


    她想著遞帖子太沒誠意了,就直接過來邀請,正好雲傾也想在臨走前再欣賞欣賞天聖的湖光山色,於是想都沒想便答應了。


    “等我拿件披風。”


    雲傾從衣櫃裏挑了件嫩粉色福祿百果紋的披風,帶上春葉,與岑明月一同往宮外走。


    宮門口,早有馬車停在那裏等著了,雲傾坐進馬車,瞧見岑明月腰間別了一把精致的小彈弓,不禁問道:“這把彈弓也是你親手做的嗎?”


    岑明月點點頭,拿下來在手心把玩,“昨兒個剛做好,陛下若是喜歡,今日迴去後我也給您做一把。”


    雲傾點頭說好,待馬車在臨江閣外停下,她掀開車簾,見四周人潮擁擠,閣樓之上的賦詩聲震耳發聵。


    為了不引起百姓們的騷動,雲傾戴上帷帽,緩慢下了馬車。


    臨江閣周遭行人太多,春葉緊緊跟在雲傾身後,生怕小姑娘會被人流衝散。


    終於進了臨江閣,春葉擠出了一身汗,再看雲傾臉上的帷帽都快要被擠掉了。


    “玉小姐。”


    在這樣的地方,春葉自動轉換了稱唿,悄聲提醒著。


    雲傾意識過來,趕忙扶正帷帽,握拳輕咳了下,“春葉姐姐,咱們上樓吧。”


    岑明月走在前麵,她和友人預定的雅間在三樓,雲傾提起裙子跟在後麵,時不時被那些個才華橫溢的文人們吸引了目光。


    如若有機會,她真想再去贏水走一走,贏水國人才輩出,文人墨客如過江之卿,人人皆可揮毫潑墨,提筆作畫。


    到了三樓雅間前,岑明月推開房門,見謝元雪已經在作畫了,立馬湊上去,驚奇地看著。


    雲傾喘著氣走到謝元雪身邊,謝元雪抬起頭,趕忙起身行禮。


    “謝大小姐,今日不必多禮。”


    雲傾抬手打斷了其他人的行禮,笑盈盈地看著她的那幅畫,“這是踏雪尋梅?”


    謝元雪勾了勾唇,“正是,然而還不成氣候,讓陛下見笑了。”


    雲傾搖搖頭,想著謝元雪不愧為陳郡謝氏之後,這幅畫的水準堪比天聖當世的知名畫手,尤其是那一朵朵紅梅宛如在雪中盛開,紅與白相交輝映,令人讚歎。


    關燕菡站在窗邊,給雲傾敬了杯茶,“陛下,您要不要也作一幅畫?”


    窗外海天一色,雲傾想了想,遂道:“勞煩燕姐姐給我拿一支畫筆來。”


    她的畫功雖比不上謝元雪,但多少能看,她想把今日的景色畫下來,再拿迴去給藺哥哥。


    關燕菡立即送上畫筆,雲傾接過,轉步走到另一張桌子後麵,思索再三,才肯落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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