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初陽沒有迴答,大壯便看向雲傾,眼神裏帶著一絲祈求。


    “陛下……”


    大壯轉而跟雲傾求情,但雲傾並沒有他想的那麽好說話,不過此事也犯不著重罰淩心。


    她抿了抿唇,略微沉吟道:“刑罰減半,迴宮去吧。”


    淩心依舊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樣,隻是眼中似有什麽情緒正在轉變,臨轉身之時,他道:“可否讓我看看清宴公子的傷勢?”


    “不可。”


    雲傾一口迴絕,然後看著大壯帶淩心走出院子,神色落寞,背影孤寂。


    淩心走後不久,沈清宴就從床上醒過來了。


    他體內的酒氣已被雲傾用銀針逼出,但因飲酒過量,太陽穴疼得頗為厲害。


    沈清宴單手扶額,抬頭見常福垂首立在床角,嘴角抽搐了兩下,沉聲開口:“常福,這裏隻有你麽?”


    常福聽到沈清宴的聲音,急忙抬起頭,迫不及待地說著:“太子殿下與女帝陛下在院子裏。”


    “扶我到外麵看看。”


    “可是您剛醒,陛下說了,要您好生歇著……”


    沈清宴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常福立馬閉上嘴,悻悻地扶沈清宴下地。


    院內,淩心剛剛離開,雲傾正打算迴房再看看沈清宴的時候,就見他被常福攙扶著從屋裏出來了。


    “宴哥哥!”


    雲傾上前迎了兩步,臉上透著明顯的不悅,“你的傷口還在藥敷,你怎麽就起來了?”


    沈清宴扯了扯唇,幹笑一聲,“聽這院子裏有點熱鬧,耐不住好奇過來瞧瞧。”


    雲傾給常福使了個眼色,“送宴哥哥迴床上躺著,稍後等藥熬好了,就喂宴哥哥喝下。”


    “是。”


    常福忙不迭地點頭,笑盈盈地對沈清宴道:“公子,咱們迴房吧。”


    不多時,藺初陽與雲傾又去了雁安堂,兩人跟沈老夫人說了幾句話,瞧她要歇息了,就從雁安堂裏出來準備迴宮。


    臨走之前,沈清轅和藺菱昭到府門口相送,沈清轅的表情看起來很是無奈,又很惋惜。


    “咱們還未下完的那盤棋……”


    藺初陽淡笑著迴答:“先留著,待我改日來了再繼續。”


    “也好。”


    藺菱昭站在馬車旁,拉著雲傾的手有些依依不舍,“幼幼,等我清閑了就進宮找你玩。”


    雲傾笑著彎唇,“好呀。”


    日暮西斜,藺初陽剛進宮沒一會兒就被昭明帝叫過去了,雲傾隻好去找了樂暨,然而她卻在這裏看見一名不速之客。


    樂暨的脾氣也很古怪,他若是不喜歡誰,就不肯讓人進門半步,所以當時香被攔在小院外麵,雲傾完全不會感到意外。


    她路過時香身邊,被氣憤至極的時香一把拽住了衣袖,同時聽她喝道:“你給我站住!”


    雲傾轉過頭,看向被她拉住的那隻衣袖,眼底泛起三分譏諷,“時香郡主,有何指教?”


    “我要見樂暨,你幫我想想辦法。”


    “憑什麽?”


    雲傾不動聲色把衣袖從她手裏抽迴來,語氣很是平靜。


    “就憑我是郡主!”


    “哦。”雲傾淡淡點頭,絲毫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時香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你這是什麽反應?本郡主現在要見樂暨,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聽到了,但這就是時香郡主求人的態度嗎?”


    “誰求你了!”時香雙臂環胸,忽然想到被迫給她跪下磕頭的那一幕,臉色頓時怒紅,恨她恨得牙癢癢。


    既然不是有事相求,那就更不用理會了。


    雲傾抬步走進小院,將時香視於無物。


    時香也想跟上,卻被看守院門的侍衛攔住,時香生氣的跺了跺腳,指著雲傾的背影喊道:“你們憑什麽不攔她?”


    兩名侍衛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迴答。


    人家可是南涼的女帝,又是樂老的高徒,還是太子殿下的太子妃,誰有那個膽子敢攔她?


    雲傾進了小屋,看到樂暨圍在桌邊研製毒藥,她順手拈起一點粉末,在指尖來迴撚動。


    樂暨看見她的動作,當即大驚失色,趕緊拉著她的手去木盆裏清洗幹淨。


    “玉丫頭,這些藥粉都是有毒的,你別瞎碰!”


    他還沒有調製出解藥,如果雲傾中毒了可怎麽好?


    雲傾輕鬆地笑了笑,“師傅,這些藥粉的毒性很輕微,對我不會有影響的,您這是在煉製什麽毒?我幫您打打下手。”


    樂暨給她遞去一塊巾布,嗬嗬笑著:“毒藥還沒有煉製出來,我就沒給它取名字,我提煉這種毒是為了對付錢老那家夥的,等煉製好了你幫我隨便想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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