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趕忙搖頭,嘴角微微翹了翹,“還有呢,不過你要先打開這個盒子。”


    藺初陽對此深信不疑。


    他當眾握住她的小手,輕輕摩挲著她的手心,慢慢道:“如果這裏的東西讓我不滿意,你知道後果。”


    雲傾悄悄吐了吐舌頭,飛快地甩開了他的手,瞧見旁邊有世家小姐紛紛低下頭,像是被他大膽的舉動驚到了。


    人群中,王從靉眯起眼眸,犀利的視線射向那個錦盒,再看向雲傾時,眼底快速閃過一抹凜然的冷色。


    藺初陽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再次拿起錦盒,在眾人期盼的目光中打了開來。


    裏麵放著一份詔書,袖珍小巧,黃澄澄的,詔書背麵勾畫著兩個秀麗的大字:南涼。


    瞧見這樣的東西,圍觀的人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壓低了聲音討論起來。


    昭明帝似乎有些好奇,直盯著藺初陽手裏的詔書看,卻看不清上麵寫了什麽內容。


    藺初陽將那詔書攤開來,側目覷了她一眼,見小姑娘彎起一抹甜甜淺淺的笑容,便念出了聲。


    “今有皇夫及冠,為表大喜,朕特送上一份睦鄰文書,以示誠意。南涼與天聖一衣帶水,願兩國邦交長保睦鄰友好,長治久安。”


    旁人送的禮物僅代表個人,可雲傾所贈,卻代表了南涼,代表了一個國家。


    這是一份大禮。


    貨真價實的大禮。


    知道詳情的如沈清轅、如沈清宴,聽後隻露出一抹笑容。


    可再看那不知詳情的,如王從靉、如賀雲時,臉上的神色分外精彩。


    雲傾略顯驕傲的抬起小下巴,雙手背負身後,慢悠悠地踱步到藺初陽身前,揚唇笑道:“這份禮,是朕贈予天聖太子,贈予天聖的!這段時日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恐慌,朕隱瞞了身份。即日起,天聖與南涼敦睦邦交,累世通好。朕與皇夫相濡以沫,榮辱與共!”


    她說這話的時候極其自信,那套嬌豔的牡丹頭麵也沒有掩蓋她原本的顏色,反倒成了她的陪襯,令人不敢逼視。


    她未著女帝帝袍,衣裳不夠隆重,但仍然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昭明帝最先反應過來,高興的哈哈大笑:“女帝陛下有此心意,朕十分感動,正如女帝所說,兩國敦睦邦交,累世通好,朕心亦願如此。”


    太監總監最會看人眼色,領頭跪在地上,身後便有一眾侍衛和太監跪伏在地。


    然而眾人還處於震驚之中,未能迴神。


    瞧聖上的模樣,似乎早就知道一切,可他們……


    卻是一直被蒙在鼓裏。


    所以……沈府的玉小姐是南涼女帝,剛冊封的天聖太子是他的皇夫,那麽……


    藺初陽與雲傾早就成親了?


    瞠目結舌者大有人在,有人無法接受,還跑出去跳進了外麵的池子,噗通一聲濺起巨大的水花。


    浸於稍涼的池水裏,理智方能迴籠。


    藺初麟像是一尊石雕般站在原地,他滿麵愕然,怔怔地望向雲傾的背影。


    原來他一直喊做玉妹妹的人是南涼女帝……


    能認一國女帝為兄妹,這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


    可是藺初麟現在感覺一切都亂了。


    九哥又是南涼皇夫,又是天聖太子,這二者身份無法兼之,他是不是需要取其一?


    “九、九哥。”


    藺初麟咽了咽口水,朝前麵走了一步,“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不告訴我們?”


    藺初陽好以整暇地道:“我娶了南涼女帝,此事你們不是早就知情?”


    藺初麟看了看雲傾,幹笑兩下,“我指的是……玉妹妹的身份。”


    現在他還能叫玉妹妹嗎?這樣喊,會不會對一國女帝不太尊敬?


    藺初陽握住雲傾的手,唇邊掛著一層薄薄的笑,無奈又縱容,“她不讓說。”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叫眾人心中嘩然。


    感情表麵風光霽月,金尊玉貴的太子殿下實際是位妻奴!


    雲傾努了努嘴,迴眸對上那清淡如水卻飽含溫柔的目光,軟軟糯糯地說:“這份生辰賀禮,你喜歡嗎?”


    藺初陽薄唇略略一彎,俯下身,在眾人吃驚的聲音裏咬著她的耳朵,聲音低沉下來,“如果今夜能做完我們的洞房花燭,那我會更喜歡。”


    雲傾趕緊推開他,紅著臉後退兩步,那張嬌豔的小臉瞬間燦若彩霞,跟隻熟透的蝦子似的。


    “你……你別胡說!”


    她還未及笄,周圍又有這麽多人都聽著呢。


    藺初陽不以為然地輕笑,那欣長的身姿襯得他清冷尊貴,俊美非凡。


    他唇邊噙著一抹淺笑,朗聲開口:“女帝陛下適感乏累,我扶她去旁邊歇息片刻,還請諸位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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