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有斷紋的古琴才彌足珍貴,可在雲傾看來,不管是什麽樣式的琴,她都很喜歡。


    藺菱昭見她已經摸上琴弦,不由得掩唇笑道:“這是舅舅的琴。”


    “符祭酒的?”


    藺菱昭點了點頭,“但是舅舅不怎麽彈,便放在這裏,說是要吸收日月精華。”


    這話儼然就是在開玩笑,因為一床好琴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用來彈的。


    她們穿過湘妃竹林,又來到一處亭台小榭。


    小謝裏讀書聲悠悠,裏麵坐著兩三名衣著華麗的公子,在他們對麵,是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


    藺菱昭拉住雲傾的手,壓低了聲音道:“正在教書的那位是祝揚鬱的外公,祝揚鬱你還記不記得?就是祝太尉的兒子,祝老爺子教的學生都是八王府裏的世子。”


    “八王府?”


    “就是京城裏的八個王府。”


    除此外,還有兩國公。


    雲傾點了點頭,“這個我知道,不過他們為何不在前麵與其他人一起上課,偏要在這裏跟祝老爺子學習?”


    藺菱昭略帶神秘地笑了笑,“祝老爺子教的和他們教的可不一樣,這是八王府的幾個王爺特意請老爺子出山教習的。他們極有可能是王府未來的繼承人,也有可能是鎮守邊關的大將,祝老爺子在京城裏很有威望的。”


    雲傾心下了然,“你這麽說,那我還真好奇祝老爺子教的是什麽呢。”


    藺菱昭撇撇嘴,“不知道,據說隻傳男,不傳女,連我貴為公主,都無法探知一二。”


    兩人繼續往前走,來到一座拱橋之上,這座拱橋是由符祭酒親自設計的,橋下繪刻著雲紋團花,池子裏有錦鯉往上跳躍,很是活潑。


    “幼幼,再前麵,可就是一般人不能踏足的地方了。咱們先迴學堂那邊,等學正教完,咱們就帶轍哥兒一起迴家。”


    雲傾說了聲好,兩人轉身往迴走,穿過了竹林,暖暖的陽光已經傾灑下來了。


    學堂裏,沈清轍學得分外認真,他把學正教習的內容都記在本子上,往旁邊看,葉盛陵卻在擺弄著一個機關木,任由學正從旁邊經過,眉頭都不皺一下。


    雲傾和藺菱昭站在窗外,看見葉盛陵沒認真聽課,不禁皺眉。


    “陵哥兒怎麽不聽學正講課?”


    藺菱昭掩唇打了個哈欠,“估計是他都會了吧,聽說陵哥兒生性聰慧,迴迴考試都是頭名。在國子監裏,也就轍哥兒與他關係好些,他從不親近其他的小公子,也不愛跟他們說話。”


    “那陵哥兒這樣,在國子監裏可受過欺負?”


    藺菱昭搖搖頭,“幼幼,你想多了,這些公子們雖然身份尊貴,但也不敢得罪六哥和六嫂。開始確實是有人對陵哥兒語出不遜,但後來好像被陵哥兒收拾了一頓,此後見著陵哥兒連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那我就放心了。”


    雲傾端著雙臂,從窗外看著裏麵的情景,當學正講完課,幾名小公子拖著書箱從裏麵衝了出來。


    再看沈清轍和葉盛陵,慢慢悠悠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然後背好書箱,一起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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