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賈青瑤要走,顏五趕忙追了上去,將人攔住。


    “這位小姐,如果我出三百兩,你能否把酒勻我一壇?”


    周圍的人聽到這話,紛紛吃了一驚。


    一壇十兩的酒被開價到三百兩,整整翻了三十倍,如果換做是他們,肯定想也不想就答應了。


    可賈青瑤是誰?


    堂堂賈國公府的千金會稀罕這三百兩銀子麽?


    若說是三百兩黃金,或許她還能考慮考慮。


    “顏五姑娘,麻煩你讓讓,我要迴府了。”


    顏五不死心地跺了跺腳,直接從荷包裏拿出幾張一百兩的銀票,遞到賈青瑤麵前。


    她抬起下巴,把周圍人羨慕的神色盡收眼底,得意地挑眉,“這裏是五百兩,你的兩壇酒我都要了!”


    賈青瑤不以為然地冷嗤了聲,“出門在外,財不露白,姑娘雖是顏府的小姐,但也該明白這個道理。不好意思,這兩壇酒我一壇也不賣!”


    顏五咬了咬牙,被賈青瑤拒絕又訓斥後,感覺臉上被人抽了一耳光似的,火辣辣的疼。


    “小姐莫不是看不起我顏家的財勢?五百兩銀票足夠你這輩子豐衣足食,你當真不要?”


    賈青瑤上了馬車,坐在車裏掀開車簾,對外麵的顏五笑道:“恐怕顏五姑娘誤會了,賈國公府不缺這五百兩銀票,我亦不喜歡被人如此威脅。姑娘若真想給兄長買酒,還是明日請早吧。”


    說完,她就吩咐車夫駕著馬車離開。而顏五在聽到賈國公府四個字後,方才知道自己惹了什麽了不得的大人物。


    “她……她是賈國公府的千金?”


    顏五怔怔地望著馬車走遠的方向,臉色逐漸變得難堪起來。


    她竟然當著賈國公府千金的麵炫耀自己的身份?


    還妄圖用銀票把人打發了?


    她可真是有眼無珠!


    兩刻鍾後,馬車在沈府門前停下,賈青瑤下了馬車,聽車夫說道:“青瑤小姐,您莫要跟那顏府姑娘一般見識,小的幫您把酒搬進去。”


    “謝謝李叔。”


    賈青瑤並未生氣,反而言笑晏晏,緩步進了沈府。


    沈府門房全給她行過禮後,見賈青瑤輕車熟路地往內院走。


    這些天顏楚駿一直住在沈家,賈青瑤幾乎每日都會來,而顏楚駿還是那樣冷峻的性子,拒人於千裏之外。


    “青瑤小姐,您來了。”


    貼身伺候顏楚駿的仆人一臉焦急的跑了出來,在看到賈青瑤後,急忙停下腳步。


    “何事一臉慌張?”


    “顏小公子不見了!”


    賈青瑤心裏一緊,“他出府了?”


    那仆人搖頭,“小的也不知道,青瑤小姐,小的先去尋人了。”


    賈青瑤有些不放心,也急忙跟上,找了好幾個地方,最後在沈府的溫室裏看到了顏楚駿。


    虛驚一場。


    她還以為他離開沈府了。


    “顏楚駿。”


    賈青瑤抱著一壇酒走了過來,顏楚駿卻眉眼不抬,欣賞著麵前盛開的那盆蘭花。


    “喝酒嗎?”


    賈青瑤把酒壇往他麵前一遞,顏楚駿終於抬頭,神色寡淡的看了她一眼。


    “你怎麽來了?”


    “來看你啊。”賈青瑤把酒壇放在他腳邊,聞著空氣中漂浮的混合花香,悠悠笑道:“這是我特意在望月閣給你買的酒呢。”


    顏楚駿蹲下身,拎起酒壇喝了一口,清清冷冷地道謝,“多謝。”


    賈青瑤哼了哼,想起淩心交代的事情,從袖袋裏拿出一塊玉佩,送到他手裏。


    “這是淩心讓我給你的,他說隻要你看了就會明白。”


    顏楚駿眼底閃過一抹冷光,伸手接過玉佩,隨後眉頭一挑,“你去顏家了?”


    賈青瑤愣了下,旋即搖頭,“沒有。”


    “那你身上怎麽會有顏家人的味道?”


    他立即看向她,眼中寒光數點,語氣猶如質問一般,讓人聽起來很不舒服。


    “我給你買酒的時候碰到了顏家的人。”


    賈青瑤低頭嗅了嗅,不解地蹙了蹙眉。


    她怎麽沒聞見身上有顏家人的味道?顏楚駿究竟是怎麽聞出來的?


    無需賈青瑤提出疑問,顏楚駿便徑自給了迴答,“顏家人身上都有一種特殊的熏香,外人不易察覺,本家人一聞便會發現。”


    話落,賈青瑤湊到顏楚駿身邊,聞了聞他身上的味道,狐疑地開口:“你身上也有那種味道麽?”


    顏楚駿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下,“沒有。”


    自從他與師傅習醫後,便用藥水祛除了那股熏香的氣息。


    兩人在溫室裏待了小半個時辰,顏楚駿拎著酒壇起身離開。


    賈青瑤見天色已晚,隻好拜別沈府眾人,坐上馬車迴了賈國公府。


    是夜,在宮裏住了幾日的雲傾迴了府。她一迴來,藺菱昭就把她拉去了玲瓏院,上下打量。


    “幼幼,我都快擔心死了,你下午去哪兒了?”


    “臨安王府,和恭寧翁主彈了會兒琴。”


    藺菱昭心裏鬆了口氣,“你沒事就好,走吧,我們去見祖母,祖母也很擔心你呢。”


    不一會兒,兩人相攜到了雁安堂,沈老夫人還未睡下,可鬢角的白發在燭光下隱隱閃著光澤。


    “祖母,我和玉妹妹來給看您了。”


    沈老夫人示意輕柳給她們開門,雲傾和藺菱昭含笑走了進來。


    她們在雁安堂裏陪沈老夫人說了好一會兒的話,直至沈老夫人困倦了,她們方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廊上,雲傾顯得心事重重,等她迴了房間,杜若和影飛立即現身。


    他們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傷口已經包紮好了,隻是仍有鮮血往外滲出。


    “你們受傷了?”


    雲傾驚訝地看了過去,杜若搖搖頭,語氣輕鬆地道:“不妨事,我等都是小傷,不勞小姐掛心。”


    “怎麽受的傷?是鏡姑娘所為?”


    杜若點了點頭,燭光灑在她的臉龐,讓人看清她的臉上還有一條紅色的血痕。


    影飛接過話道:“鏡姑娘事先設下了陷阱,引誘我們前去,結果大家都中了招。”


    雲傾扶了扶額,籲籲地歎了口氣,“你們先下去養傷吧。”


    杜若與影飛相互對視一眼,正要離開,卻聽雲傾忽然又道:“等等,我忽然想起還有一件事情!”


    “小姐請說。”


    杜若連忙轉身,等待雲傾的吩咐。


    “明兒個替我去查查,鏡姑娘此番是獨自上京,還是另有他人陪同。她在京中是否還有其他夥伴,亦或是其他的屬下。”


    杜若點點頭,“還請小姐放心,我會替您查明白的!”


    夜色愈發地深濃,窗外似有蟬蟲鳴叫的聲響,雲傾撩開繡金的床幔,感到疲憊地躺在床上。


    窗外的月光皎潔無暇,順著窗戶從外麵折射進來,落在地麵上行成一道道光影。


    翌日清早,沈府內一派祥和安靜,雲傾起了個大早,聽到春葉走過來的腳步聲,主動笑著與她打招唿。


    “春葉姐姐,早啊。”


    “小姐,您今日醒得真早!”


    雲傾微微一笑,“今兒個是八公主的生辰,昭昭會進宮,我想與她一起去給八公主慶賀。”


    春葉放下手裏的銅盆,掩唇輕笑,“小姐,別忘了再過兩日就是殿下及冠的日子,殿下的生辰可比其他重要多了。”


    “藺哥哥的生辰我自是不會忘的。”


    雲傾坐在梳妝台前,擺弄了下抽屜上的小鎖頭,裏麵有她給藺哥哥準備的禮物,必須要等到藺初陽生辰那日才能打開。


    梳洗過後,雲傾換上了一件淺粉色蘇繡牡丹花的襦裙,外麵罩著輕薄的月白色比甲,下麵配了條淡紫色流蘇的百褶裙,像是春天裏盛開得最美的那朵花。


    她走出小院,在玲瓏院門口遇見了藺菱昭,兩人相視一笑。


    藺菱昭拉著她的手,上下打量。


    “幼幼,你這身打扮可真漂亮!”


    雲傾捧著小臉,害羞地笑了笑,“這套衣裳是藺哥哥送的呢。”


    藺菱昭不服氣地轉過頭,哼笑一聲,“改明兒我也要讓清轅哥哥送我一套!”


    都是成過親的人了,也不知道在這裏攀比什麽。雲傾戲謔地笑了笑,拉著藺菱昭的手去雁安堂給沈老夫人請安。


    沒多久,二人坐上馬車,吩咐車夫往皇宮而去。


    車裏擺放著一張紫檀木的小桌,桌上有幾本書籍,雲傾翻開來看了看,結果馬車內有些晃蕩,她便把書合上了。


    “昭昭,你知不知道謝小姐的情況如何了?”


    藺菱昭正玩著腰間的玉石墜,聽雲傾這樣問,轉頭睇向她,“等我們今日從宮裏出來,便去謝家看看她。”


    雲傾答應下來,等馬車進了皇宮,她們先去看望了德妃,後又去找了藺菱羽。


    出了蕭婕妤那事兒後,藺菱羽被嚇壞了,在她身上看不到半點過生辰的喜悅,反倒有些陰沉沉的。


    “八妹妹,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生辰禮物,你快打開看看。”


    藺菱昭捧著一個錦盒走到她麵前,藺菱羽瑟縮地接過,小聲地迴答:“謝謝五姐姐。”


    她拆開錦盒,隻見裏麵放著一盞精致漂亮的八角琉璃燈。


    藺菱羽眼睛一亮,心裏的膽怯散了幾分,高興地對藺菱昭說道:“五姐姐,這是我見過最漂亮的花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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