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說得如此決絕,教江懷月也明白了她的態度。


    難道她當真不在乎那幾人的性命?


    “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公之於眾?”


    “那你呢?不怕我在聖上麵前說出真相?”


    雲傾直起腰板,絲毫不懼江懷月的威脅。


    江懷月怒極反笑,伸出去的手掌緩緩緊握成拳,“很好,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就怪不得我了。”


    說罷,江懷月讓隨身暗衛現身,目標是雲傾的命,還有她手裏的玉佩。


    兩名暗衛相互對視一眼,目光狠辣無情,從腰間解下軟劍,步步朝雲傾逼近。


    “雲傾,我給過你機會!”


    江懷月那平靜溫和的麵容忽然變得猙獰起來,然後轉過身,似是不想看見雲傾倒在血泊裏的情景。


    然而過了片刻,身後卻沒有傳來該有的響聲,江懷月詫異轉身,餘光瞥見一抹銀色,他剛要躲,那道銀光便抵在他的頸間。


    江懷月輕輕一側,無情的軟劍劃開了他的皮膚,脖頸上立馬滲出一絲血跡。


    “你們……”


    江懷月擰緊了眉頭,指著控製住他的兩名暗衛,哪知二人在此刻揭下人皮麵具,露出俊美又雋秀的容顏。


    沈清宴彎唇一笑,語氣裏飽含戲謔,“你算計了那麽多,唯獨算漏了杜若會易容術。你抓走的那幾個人不過是府裏尋常的仆人,現在是誰給誰機會?盛燕的六皇子,江懷月,你隱藏的夠深啊!”


    原來藏在宮裏的那名盛燕人不是什麽守門侍衛,而是他!


    假扮成天聖七皇子藺初聲的江懷月!


    “沈清宴!”江懷月雙目赤紅,方才反應過來自己被人戲耍,又從牙縫裏逼出了兩個字,“淩心!”


    一旁的淩心盈盈一笑,嘖嘖了兩下,“你以為自己隱藏的很好,殊不知我家主子早就發現了你的異常!留你到今日,不過是想引蛇出洞,將你和你身後的勢力連根拔起,是不是很驚喜啊?”


    “藺初陽!”


    江懷月發現自己深陷險境,大腦飛速轉動,無比震驚地問:“這一切都是他設下的圈套?”


    淩心驕傲地揚起頭,吹了個口哨,“可惜啊,你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論計謀,你連我的主子一根頭發絲兒都比不上!”


    江懷月震怒異常,臉色一沉再沉,“不可能!他是怎麽發現我的?”


    淩心瞟了他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自作聰明!你因心急而露出的馬腳太多!賀雲時早就在暗地裏查你了,你覺得他不知道你才是殺害他父親的真兇?江子濯不過是替你頂罪的罷了!”


    天聖的這灘水,江懷月攪得夠渾啊!


    “你……你們……你們一直都在騙我?”


    接著,晏稷三步一晃的從外麵走了進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你怕是不知道賀雲時有多恨你,可憐你都沒去賀府瞧瞧,不然見到那幾個牌位,沒準能把賀家宗祠給砸了。”


    自從賀雲時調查出江懷月就是殺害他父親的兇手後,每日都在強忍著替父報仇的衝動。時間一長,賀雲時讓木匠做了幾個牌位,上麵寫滿了盛燕皇室子弟的名字。


    江子濯雖然不是皇室中人,但此事他也有所參與,所以也被寫進去了。


    賀雲時又讓人做了幾個銅像,賀光的站在廊蕪之下,手裏抱著幾本書籍,而江懷月和江子濯跪在賀光麵前,日曬雨淋,時刻懺悔。


    每次路過那幾個銅像的時候,賀雲時想要殺人的心才能夠平靜下來。


    晏稷走到雲傾身邊,關切地看著她,“玉兒,你沒受傷吧?”


    雲傾搖了搖頭,把那塊假玉佩隨意地丟在桌上,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江懷月的臉色難看至極,磨牙的聲音比打雷還響,“這塊玉佩也是假的?”


    雲傾甜甜一笑,摸著鼻子說道:“我沒有騙你,真玉佩早就送迴南涼了,隻不過不是讓君姐姐護送,難道你就沒有發現藺哥哥身邊少了一名暗衛嗎?”


    江懷月神色大駭,身體瞬間僵硬起來。


    袁令!


    是袁令!


    他已經有幾個月沒迴到京城了!


    若是算算時間,幾個月一來迴,正好是他從天聖去南涼,再從南涼迴天聖的路程!


    沒想到從那時起他就被他們合夥給騙了!


    江懷月眼裏露出濃重的殺氣,卻又無法忽視脖子上的那柄軟劍。


    沈清宴頗為驚訝地轉頭,朝雲傾眨了眨眼,“玉妹妹,你竟然是南涼的公主!這幾年你怎麽不告訴我和大哥?六叔知道這件事情嗎?祖母她知道嗎?”


    雲傾不好意思地避開他的目光,“宴哥哥,等解決了這件事情,我再仔細跟你和轅哥哥解釋可好?”


    “好好好。”沈清宴點點頭,手裏的劍又偏了一寸,在江懷月的脖子上多劃下一道傷口。


    “我那位受人追捧,位高權重的九弟呢?他們叫你來抓我,不會自己不想出麵吧?”


    江懷月不想再和他們虛與委蛇,叫囂著想讓藺初陽前來,可是率先進來的人是沈清轅。


    他依舊一襲白衣,卻在屋子裏昏黃的燭光映襯下,顯得多了幾分深沉。


    沈清轅微微一笑,對沈清宴道:“先找繩子把他綁起來,等九殿下來了再做處置。”


    沈清宴點頭應下,讓淩心先看著人,很快便找來一根麻繩,把人捆得結結實實。


    沈清轅緩步走到雲傾麵前,輕輕笑了一下,“玉妹妹,你要不要先去拂月居陪綾妹妹?她還沒有入睡。”


    雲傾聽出他話裏的意思,知道他不想讓自己看見血腥。


    可她還是搖了搖頭,抿著唇說:“他對我而言十分重要,我想……想帶他迴南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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