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罪名?什麽罪名?


    難不成還真是……


    雲傾愣了一愣,旋即聽春葉繼續說:“阮丞相誣陷劉老太醫,栽贓他謀害阮家小姐,實則是阮丞相自個兒把藥材掉了包,為的是讓劉老太醫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阮丞相與劉老太醫何時結了仇怨?”


    春葉搖了搖頭,“這個奴婢就不知道了。”


    “莫非……”雲傾忽然反應過來,“莫非是因為劉老太醫不給阮千蘭醫治,所以阮丞相記恨於他?”


    春葉震驚地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問:“人說宰相肚裏能撐船,咱們天聖的丞相心胸竟如此狹隘?小姐,會不會是咱們猜錯了?”


    “那他為何要調換太醫院給阮千蘭抓的藥材?”


    春葉再次搖頭,好像小姐這樣說也沒錯。


    阮丞相在這種檔口誣陷劉老太醫,便讓人懷疑他的用心。昨兒個坊間流傳他與盛燕私通,通敵賣國,可大理寺少卿親自出馬,卻未找到此類證據。


    “眼下阮丞相已經被關進大理寺了,小姐,您說那千婉小姐上午還在謝家書院裏瘋鬧,午後就得知了這麽一個消息,她可會鬧到大理寺去?”


    這位阮家二小姐有多不講道理,大半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阮家的名聲也因此跌落穀底,再加上阮丞相盤算設計劉老太醫,如今整個阮家在京城裏人人喊打。


    “大理寺是什麽地方?她若鬧進去,還能有命出來?”


    春葉讚同地點了點頭,走到一旁給雲傾端了杯茶,然後聽她說道:“春葉姐姐,麻煩你替我去拂月居走一趟,就說我願意給綾姐姐看病。”


    春葉眼底露出幾分驚訝之色,“小姐,您願意給綾小姐看病了?”


    雲傾輕嗯了一聲,隨手拿起旁邊的琴譜,沒再多說一句話。


    春葉趕忙走了出去,卻不知沈姝綾又從拂月居裏溜出去了。


    隨著天氣漸冷,街道上的行人也少了許多。此時沈府門外,有位姑娘推開了側門,神不知鬼不覺地溜了出去。


    她沒披鬥篷,穿得單薄,一股冷風吹來,凍得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她想溜出府去玩,恰好一轉頭,卻見大門被灑上一灘紅色的血水,上麵寫了兩個四四方方的字:南涼。


    那抹紅觸目驚心,仿佛還散發著腥臭的味道,她臉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神色也變得驚恐起來,張開嘴巴,發出一聲嘹亮的尖叫。


    這尖叫聲引來門房的注意,門房拉開大門,先是看到站在外麵的沈姝綾,然後吃驚地問:“綾小姐,您怎麽又跑出來了?”


    沈姝綾沒有迴答,手指指著大門上的血字,眼眸瞪大,極為害怕地跌坐在地。


    那門房也看到了大門上的血字,驚叫一聲,竟被嚇暈了過去。


    一炷香後,沈府各房都知道了此事,沈清轅命人將大門上的血跡擦去,與沈清宴麵色凝重的坐在雁安堂內。


    沈老夫人畢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她沒有被這點小事嚇到,可心裏卻無端多了幾分疑慮。


    是誰在沈家門上寫了南涼二字?那人這麽做的目的又是什麽?


    沈清轅與沈清宴相互對視了一眼,還是沈清宴最先開口:“祖母,要不要將此事報給京兆府?”


    這類事情一向都是京兆府來處理的,他們沈家雖然也是官,但對追查之事並不擅長。況且這件事情絕不能就那麽算了,他們一定要查出個真相!


    沈老夫人手裏端著茶盞,皺眉沉思了片刻,沉聲說:“不急,先問問府中下人,近來府裏各處有何異常。”


    沈清宴點了下頭,起身剛走到門口,聽沈老夫人問道:“綾姐兒如何了?”


    “隻是受了驚,並無大礙。”


    沈老夫人點了點頭,沈清宴便抬步離開,沈清轅依舊坐在沈老夫人身側,他穿著件竹青色的錦袍,墨發用白玉簪綰起,溫潤如玉,清雋儒雅。


    他麵色不改,眼眸卻深邃了幾分,不一會兒,便見雲傾和沈大用匆匆忙忙趕來。


    雲傾肩上披著煙霞色繡海棠的鬥篷,邁步時鬥篷下麵露出一角淺紫色的衣裙。


    沈老夫人放下茶杯,手裏拄著拐杖,抬頭看去,“大用和玉丫頭怎麽一起來了?”


    雲傾輕喘了幾口氣站定,摸了摸鼻子,小聲說:“在來看祖母的路上遇到了父親,父親說他擔心您的身體。”


    沈老夫人拍了拍旁邊的繡墩,“快坐下吧,輕柳,給玉丫頭拿個手爐過來。”


    輕柳道了句是,很快,就給雲傾拿了個小手爐,又請沈大用坐在玫瑰椅上。


    沈大用眉心一跳,目光從雲傾臉上移開,看著沈老夫人道:“老夫人,府門血字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那人這般囂張,莫不是想讓人懷疑我們沈家對聖上不忠?依我看,這事兒保不齊是阮家人做的。”


    聲東擊西,借刀殺人,怎麽看怎麽像是阮家人的手段。


    沈老夫人的目光黑沉沉的,搖了搖頭,“我們沒有證據證明此事是阮家人所為,清轅,你說如果我們將此事稟告給聖上,聖上會怎麽看待我們沈家?”


    沈清轅單手摩挲著下巴,不緊不慢地開口:“南涼不是天聖的敵人,即便被聖上知道,也不會懷疑我們沈家。況且南涼已被滅國,五國中與南涼結仇的唯有盛燕。此事不見得是阮家所為,但絕對能為阮家轉移視線,讓藏在皇宮裏的盛燕暗探對我們沈家下手。”


    “那人竟這般心狠手辣?”


    沈大用才想明白其中的關係,臉色一白,捧著茶杯的手開始顫抖。


    沈清轅輕頷首,視線掃過沈大用的手腕,彎了彎唇,“六叔,您的茶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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