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乖巧地點點頭,答應下來。


    沒想到她給王敬琛迴了一份碧雪玉蓮,卻讓沈家成為京城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一盞茶後,沈清轅從外麵迴來了,在迴來路上受人追捧,被硬塞了好多禮品。


    “大哥,你迴來了。”


    沈清宴看到沈清轅的身影,眼睛立即亮了起來。


    沈清轅放手裏的禮品,抬眸見沈清宴靠在院門口,眉頭一挑,“二弟,你今日怎麽迴來得那麽早?”


    沈清宴摸了摸鼻子,尷尬地笑著說:“很多人都在議論我們沈家給王家迴禮的事情,我擔心事情會對咱家產生不利影響,就趕緊從鋪子上跑迴來了。”


    “此事我已經讓人去解決了,玉妹妹呢,她在房裏麽?”


    沈清宴點了點頭,“玉妹妹很是自責,你要不要進去看看她?”


    沈清轅走進小院,進了房間,看到雲傾坐在桌案後埋頭作畫。


    “玉妹妹。”


    溫和的嗓音隨風飄到她的耳畔,雲傾立馬停下筆,抬頭往門口看去。


    隻見沈清轅一襲白衣,溫文爾雅,挺拔如竹,光是站在那裏便讓人覺得無限美好。


    “轅哥哥,你迴來了。”


    雲傾立馬起身,想著沈清轅應該知道了那件事情,便垂下小腦袋,等著挨訓。結果沈清轅並沒有教訓她,聲音還很溫和,“用過午膳了嗎?”


    雲傾輕輕地嗯了一聲,“在雁安堂陪祖母用過了。”


    “這個月的堂課成績排名如何?”


    “比上個月有所下滑……”


    “下個月好好準備,要知道祖母很看重你的堂課成績。”


    雲傾點點頭,發現沈清轅沒有問起一句與碧雪玉蓮有關的事情,心中除了詫異之外,還有幾分緊張。


    沈清轅迴府後沒多久又被叫走了,事關那千金坊掌櫃被毒殺的兇手遲遲找不出來,京兆府尹向賀雲時求救,賀雲時身邊人手不足,隻好找沈清轅來幫忙。


    目前這件事情已經有了進展,隻是還不能向外透露,這碧雪玉蓮倒是衝淡了千金坊的消息,轉移了人們的視線。


    千金坊這個暗樁被人摧毀,雲傾一直想要查出下手之人是誰,奈何她現在身邊無人可用,還不想驚動藺初陽和他的暗衛,就隻能跟沈清轅和沈清宴打聽打聽。


    彼時,皇宮之中,重紫殿內,臨窗的矮幾上擺了一盤棋局,身穿藍色直裰的謝元君雙指間夾著一枚棋子,眉頭微蹙,目光落在那棋局的情勢上。


    藺初陽坐在他對麵,手裏端著墨彩小蓋鍾,拇指摩挲磨砂上麵的紋路。


    謝元君落完子後,抬起頭朝藺初陽一笑,“九殿下,到你了。”


    藺初陽不疾不徐地拈棋入局,一步直逼要害,堵住了謝元君的退路。


    “這……”


    謝元君的目光在棋盤上流連,想了好幾種破局的方法,但都不能扭轉局勢,最後無奈地把手裏的棋子丟迴棋簍子裏,掀唇一笑,“殿下棋藝高超,在下佩服。”


    藺初陽一手支著額頭,緩慢地挑揀棋盤上的棋子,薄唇微彎,“承讓。”


    謝元君眉目舒展,幫忙把剩下的棋子都裝迴棋簍子裏,然後問道:“殿下今日叫我進宮,就是為了讓我與你下一盤棋?”


    藺初陽一派從容地理了理衣袍,淡淡一笑,“最近謝小姐與沈家走的頗近,是出於你的授意?”


    謝元君搖了搖頭,“我還不知道此事,元雪這兩日經常宿在書院,沒有迴家。不過她和沈家玉小姐的關係好像不錯,殿下這樣問,可是元雪做錯了什麽事情?”


    藺初陽垂下眼眸,容顏俊美昳麗,華貴豔陽。


    “京城風向變化的快,她的出現會讓更多人在背後議論沈家。告訴她以後少去沈府,而且不準再提起那碧雪玉蓮的事情。”


    謝元君拱手應下,可心裏仍有幾分不解,“難道殿下對沈家出手這麽闊綽就不感到半分好奇?”


    好奇什麽?那株碧雪玉蓮是他送給小姑娘的。


    “我記得你以前對這種事情從不好奇。”


    謝元君聳肩一笑,“人總是會變的,王家對於第一世家的名頭始終虎視眈眈,我現在連他們家養在外麵的私生女都知道了。”


    藺初陽神色淡然,手指蜷起,在矮幾上輕輕一敲,“還有件事。”


    “殿下請說。”


    “以後你也少去沈府,且離沈家的小姐遠些。”


    如今沈家待字閨中的千金就隻有一位,謝元君心思通透,立即明白過來。


    他搖了搖頭,不由得失笑道:“殿下這話莫不是誤會了什麽?我和沈家小姐鮮有交集,尤其是和那位玉小姐……說過的話更是少的可憐。”


    藺初陽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揚,“沒有誤會。”


    “那殿下……”


    “防患於未然。”


    謝元君頓時一怔,細細琢磨著他這句話,久久不能迴神。


    京城裏的風向轉變的果然很快,上午他們還在議論沈家韜光養晦是否有與王謝兩家爭奪第一世家的意思,下午便說起阮家小姐舊疾難愈,剛見效果便去了王家,結果迴去又病倒在床,氣得劉老太醫不再為其醫治。


    阮千蘭因為舊疾心理已有幾分扭曲,她十分痛恨雲傾不為自己診治,得知了她給王家送了碧雪玉蓮後,還跑去王家試探口風。誰知道那王從靉不樂意見到她,不等她問出話來,就把她給送了迴來。


    饒是如此,她還是吹了不少冷風,一迴家便病倒了,咳嗽不止。


    阮丞相站在廊蕪下苦苦挽留劉老太醫,卻見劉老太醫態度堅決,背著藥箱抬步離開。


    阮丞相好話說盡也留不住劉老太醫,眼裏不禁浮起三分厲色,望向劉老太醫的背影裏充滿了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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