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內,李昭儀站在昭明帝麵前,眼角落下了幾滴眼淚。


    昭明帝立在玉階之上,雙手負立身後,下巴微抬,“你有何事要來見朕?”


    李昭儀行了一禮,和藺菱心相互對視了一眼,泫然欲泣地開口:“迴聖上,臣妾方才在外麵聽到了德妃姐姐的話,覺得姐姐這樣說太過嚴厲。臣妾不如德妃姐姐內外兼修,才能兼備,心兒與五公主相比也有許多不足,可是心兒不會說謊,先前她還跑迴宮來訴苦,說五公主欺負了她,臣妾覺得那不過是姐妹間互開的玩笑話,便沒有讓她聲張。”


    她從袖子裏掏出一支發簪,瞬間淚如雨下,“這支發簪原有一對,是臣妾送給心兒的上元節禮物,前兩日心兒跑來跟臣妾說其中一支被五公主要走了,她不敢不給,又覺得委屈,臣妾便勸了她兩句。今日臣妾一聽說五公主推了心兒,便立即拿著這發簪前來,也希望聖上能為心兒主持公道,莫要再讓她繼續受委屈了。”


    昭明帝接過那支發簪,臉上的神色立即沉了下去。


    德妃緩緩抬眸,波瀾不驚地看了李昭儀一眼,嚇得李昭儀打了個哆嗦。


    “父皇,我沒有要走六妹妹的發簪!”藺菱昭臉色發白,趕緊辯解,“那時六妹妹說發簪有一對,她一支我一支,以此彰顯姐妹間深厚的情誼!兒臣沒想要,可是六妹妹放下後便離開了。”


    早知道那支發簪是藺菱心用來設計陷害她的證據,她說什麽也不會把東西留在殿裏,如今李昭儀和藺菱心沆瀣一氣,她真是有理也說不清了。


    “那支發簪如今在還在你的手裏?”


    昭明帝沉聲發問,便見藺菱昭點了下頭,“在我宮裏的紫檀木櫃子裏收著,未曾戴過。”


    昭明帝徹底冷下臉,眸裏閃爍著幾分冷意,“所以還真是你惦記自己妹妹的發簪,將其索要了過去?”


    藺菱昭像撥浪鼓一樣的搖頭,“父皇,不是我索要來的,是六妹妹非要送給我,我……”


    “李昭儀位分低,菱心又不如你得寵,若不是你欺負她二人,她們何至於隱忍至今才到朕的麵前來告狀?菱昭,沒想到你如此驕縱跋扈,苛待姐妹!”


    “父皇,我並沒有——”


    藺菱昭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昭明帝打斷,“看在德妃的麵子上,朕不會重罰,但也要給你個教訓,讓你好好學學規矩!”


    沈清轅目光一凜,從藺初麟身後走了出來,對著昭明帝行了一禮,語氣冷凝,“聖上,微臣心知五公主的為人,斷然不會做出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這其中必定有什麽緣由!”


    昭明帝冷著臉看向他,“李昭儀膽小甚微,自從入宮以來就沒生過什麽大事!朕倒是把你忘了,菱心說你與菱昭是有私情,沈清轅,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天子盛怒,本該膽顫心驚,可沈清轅卻從容一笑,不疾不徐地開口:“聖上誤會了,微臣與五公主恪守禮儀,未曾有過私情。”


    有的,也不過是兩情相悅罷了。


    昭明帝目光銳利,麵容肅穆,顯然是不相信他的話。


    藺菱心得意地翹起嘴角,感覺這次絕對能讓藺菱昭翻不了身!隻要藺菱昭在父皇麵前失了聖心,那和親的人選就肯定是她!


    德妃緩緩站起身,走下玉階,站在李昭儀麵前,淡淡地掃了眼她手裏的發簪,掀唇笑道:“這支發簪是什麽材質打造的?”


    李昭儀低下頭,語氣微微上揚,“小葉紫檀。”


    常言十檀九空,小葉紫檀是紫檀中的精品,色澤紫黑,木紋不顯,宮裏常有精貴的物件兒便是由小葉紫檀打造的。


    可是——


    “還以為是什麽稀罕的材質!”德妃眼裏露出一抹不屑,哼笑了一聲,“不管是紫檀、小葉紫檀還是大葉紫檀,本宮那裏就沒缺過!菱昭一向喜歡翡翠簪子和琥珀簪子,她那裏的首飾隨便翻出一件都比這支簪子值錢百倍!你說她跟六公主索要這支木簪,叫本宮如何能信?”


    李昭儀受到了打擊,麵上難堪,低聲迴道:“德妃姐姐寵冠後宮,自是什麽都不缺的,可這支簪子是臣妾傾盡所有才給菱心打造出來的,就算不能與五公主手裏的簪子相比,但貴於意義非凡。臣妾也不知五公主為何會看上了這支簪子,興許……隻是想拿迴去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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