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傾說完,小良氏點了下頭,她見春花喝完了那碗安胎藥,眼裏的笑意更深。


    “玉丫頭,你陪春花在這裏說說話,我去小廚房給你取兩罐醃製鹹菜來。”


    小良氏勤快的接過碗,臉上一直帶著笑,走到門口時,她迴頭看了雲傾一眼,嘴角冷厲地勾了起來。


    小廚房裏,小良氏抱出兩罐醃製好的鹹菜,那罐上蓋著紗布,離近了便能聞見一股拈酸的味道。


    她在廚房裏磨蹭了許久,迴到春花房裏後,見雲傾坐在床榻旁邊的繡墩上和春花聊著養生的話題。


    “玉丫頭。”


    小良氏抱著兩罐鹹菜走了過來,雲傾迴頭,站起身,從她手裏接過。


    “謝謝母親,您費心了。”


    雲傾倒不是有多想吃小良氏醃製的鹹菜,隻是沈李氏好這一口,所以這兩罐鹹菜是拿迴去給沈李氏吃的。


    雲傾一走,小良氏便收起臉上的笑容,拎起桌上的茶壺,將指甲裏藏好的藥粉倒進茶杯,混著茶水拿給春花。


    “春花,你和玉丫頭說了那麽半天也該渴了,喝一杯茶吧。”


    春花笑盈盈地接過,還對小良氏道了聲謝,“謝謝夫人。”


    一杯茶下肚,春花的瞳孔逐漸變得渙散起來,須臾,她身體僵硬,神情就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小良氏摔了那茶杯,瓷片碎裂一地,隨後往床畔一坐,冷笑著指揮道:“賤人!把那杯子給我撿起來!”


    “是。”


    春花聽話的下床,跪在小良氏麵前,手指被碎瓷片紮的血流如注,她卻無知無覺,麵無表情。


    有丫鬟聽到房裏的陶瓷碎裂聲,立馬從外跑到門口,卻見小良氏冷著一張臉,神情陰鷙,對著那丫鬟罵了一聲滾。


    丫鬟連滾帶爬的離開門口,瑟瑟發抖地不敢再靠近。


    小良氏瞧春花快要清醒了,連忙讓她扔了碎瓷片,讓她迴到了床上坐著。


    幾乎是春花剛迴到床上,神智便恢複了正常,她低頭看著自己傷痕累累的手指,大驚失色。


    “夫人,我這是……我怎麽,剛剛發生何事了?”


    小良氏蹲在地上收拾那些碎瓷片,無奈地歎了口氣,“你不小心摔了杯子,還要清理這些瓷片,我怎麽勸也沒有用。你快躺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喊梁大夫來給你包紮一下。”


    說完,小良氏便包著那些瓷片走出了春花房裏,徒留春花坐在床榻上一臉愕然。


    她摔了杯子,還要清理那些瓷片?她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小良氏讓丫鬟去喊府醫,自個兒則是迴了西廂房,她一進院子,神情便變得鬼鬼祟祟,主屋旁邊的偏房裏窗戶半開,她逐漸走近,輕輕敲了敲窗子,“公子,我能進來嗎?”


    好半晌,屋子裏才傳出一道朗潤的嗓音,“進來吧。”


    很快,小良氏推開門,大步走進房間,看到那人坐在紫藤木椅上,手裏把玩著一塊質地通透的玉佩,嘴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


    小良氏立即跪在他麵前,俯首帖耳,“多謝公子贈藥,讓我有機會能執掌六房大權,讓六房中人聽我之命行事,隻是那藥效維持的……是否也太短了些?”


    男人把玉佩放在桌子,嘖嘖一笑,“人心不足蛇吞象,六夫人,別忘了你與我之間的交易。我幫你拿迴掌院之權,可你……要幫我奪了沈清易的性命!”


    小良氏渾身一抖,趕忙迴道:“還請公子放心,方才玉丫頭來了,我已讓她拿了鹹菜迴去,那鹹菜裏被我下了攝魂散,依著玉丫頭的性子,定是要分給大房的人。”


    這攝魂散便是男人送給小良氏的藥,服下後可有半炷香的時間被人攝住心魂,聽人命令行事,就好比春花方才的舉動,事後完全想不起期間發生的事情。


    早在雲傾來的時候,小良氏便想用雲傾的手來借刀殺人,沈家害了她的女兒姝荷,她絕不會讓沈家的任何一個人好過!


    男人聽到了雲傾的名字,眉頭一挑,吟吟笑道:“棋行險招,那攝魂散無色無味,可萬一被精通醫術的玉小姐發現了……”


    小良氏咬著牙,趕緊接過話,“如若被人發現,我會全部攬在自己身上,還請公子放心。”


    男人滿意地笑著點頭,把手裏的玉佩放在了桌上,站起身,雙手負立身後,走前留下了一句話。


    “能與六夫人合作,真是一件幸事。這塊玉佩便送給六夫人吧,如果讓我知道你有反心,當心你那個大女兒會痛不欲生,最後……屍骨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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