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曲夫子教完課,放學之後,雲傾拎著書箱,與春葉前後走出了謝家書院。


    迴到沈府,沿著長廊迎麵走來兩名男子,一人是沈清易,一人則是她沒有見過的男子。


    雲傾停下腳步,甜甜地喊了聲大哥,然後抬起頭,朝那人看了去。


    “大哥,這位是你的朋友嗎?”


    瞧他身上有一種不俗的氣質,麵容周正,對自己還恭謹地行了一禮,實在是讓人詫異他的身份。


    沈清易搖頭一笑,介紹起身邊人的身份,“他叫元飛白,是前幾年與我一同參與春闈的學子。”


    元飛白,竟然是他?


    雲傾聽過他的名字,隻是那時此人突然銷聲匿跡,她還以為元飛白是被人謀害了,哪知他一直都待在京城。


    雲傾點了點頭,“元公子好。”


    既然是大哥帶迴家的人,她的態度也就跟著和善了許多,隻是元飛白是外男,她打過招唿便迴了玲瓏院。


    到了下午,沈李氏把雲傾和沈姝顏叫了過去,因為沈姝荷的關係,沈李氏的茶會沒有舉辦起來,但是給沈姝顏選婿的事情卻不能耽擱。


    沈李氏給沈姝顏看過幾家公子的畫像,問她意下如何,沈姝顏之前還以為自己嫁不出去了,現在看誰都覺得很好。


    雲傾幫著挑了挑,她們正看著,雁安堂那邊又傳了消息來。


    沈老夫人剛用過參茶後,竟然吐出了一大口血,如今人又陷入昏迷,輕柳已經去請梁大夫了。


    沈李氏立即站起身來,麵容嚴肅,拉著雲傾的手要往雁安堂走。


    雲傾臉上的神色也變了幾變,沈姝顏跟在她們身後,到了雁安堂後,梁大夫還沒有過來。


    小姑娘挽起衣袖,讓人去自己房裏拿醫箱過來,她給沈老夫人把了脈,把完脈後,神色不太好看。


    她眉眼沉沉,坐在沈老夫人床邊,久久沒有說話,急得沈李氏跺了跺腳。


    “玉丫頭,老夫人這是怎麽了?”


    雲傾抿了抿唇,想說的話在舌尖兒上打了個轉,聲音一低,吐出了兩個字:“心疾。”


    思慮煩多,勞成心疾。


    沈李氏臉色大變,驚掉了手裏的錦帕,“那該怎麽治?”


    聽說這種病無藥可醫,老夫人還沒抱重孫子,可不能在這種時候有事!


    雲傾搖了搖頭,“等梁大夫過來,我與他商量商量吧。”


    話音剛落,梁大夫就拎著醫箱匆匆忙忙的從外麵跑了進來。


    他見雲傾坐在床邊,想來是已經給沈老夫人看過了。


    他吐出一口濁氣,走上前問道:“玉小姐,老夫人的病情如何?”


    雲傾搖了搖頭,起身站在一邊,“祖母得了心疾,您看要如何醫治?”


    梁大夫手腕一抖,“心疾?這……這隻能先用銀針壓著,再喝幾副湯藥看看效果。老夫人年歲大了,本該頤養天年,任何一件事情讓她動了怒,都會引發身體疾病。”


    雲傾皺著一張小臉,低聲歎氣,“還請梁大夫給祖母開個方子吧,我來給祖母施針。”


    梁大夫點了下頭,走到桌邊坐下,提筆在紙上寫下了一副方子。


    雲傾拿過排針,紮在幾處穴位上,不一會兒,湯藥熬好的同時,沈老夫人也醒了過來。


    她對自己的身體情況似乎尤為清楚,看著屋子裏擠滿了各房的人,她神色平靜,把大家都趕了出去。


    沈李氏見雲傾還不想走,便對她招了招手,把她喊到自己身邊來,“玉丫頭,讓母親好好休息,我們先迴去吧。”


    雲傾福身行了一禮,抬腳跟在沈李氏身後離開。


    沈府近來發生了不少事情,一到晚上就安靜的可怕,而白天沈清易出門之後,到現在都沒有迴來。


    他從來沒有夜不歸宿,因為天色太晚,雲傾有些擔心,跑到二房去找沈清宴,見他拿了一杆長槍在院子裏耍得虎虎生威。


    耍完了一整套槍法,沈清宴才停下來,笑著看向雲傾,詫異問道:“玉妹妹,這麽晚你怎麽過來了?”


    雲傾往前走了一步,說出內心的擔憂,“我大哥到現在還沒有迴來,宴哥哥,我有些擔心他的安危,你能不能幫我出去找一找?”


    沈清宴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玉妹妹,你在府裏等我,我現在就出去看看。”


    雲傾嗯了一聲,本想跟著沈清宴一起去,可又怕拖了他的後腿,就隻能在府裏老實等著。


    哪成想沈清宴去了一夜,直到天色大白,他和沈清易誰也沒有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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