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著呂夫人這麽說,庶子的東西就不是東西,合著就是丟了也無妨?


    原來他們呂家人存得都是這種心思!雖說嫡庶有別,但也不能如此輕視庶子。況且,葉盛陵是將軍府的庶子不假,但葉將軍一直都把他當成嫡子來養的。


    呂夫人這話一說完,不止葉茹秋,就連雲傾也不高興了。


    丟了她們陵哥兒的東西非但沒道歉,還那麽理直氣壯,當真覺得將軍府的庶子好欺負?


    葉茹秋常年在沙場征戰,身上自有一股淩人的氣勢,她隻要不說話站在那裏,冷漠的神色就能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呂夫人說完,葉茹秋想了想,才冷聲笑道:“你兒子欺負了我弟弟,你們呂家還很有理?我倒是想不明白,難道呂公子不應該跟陵哥兒道歉嗎?”


    呂夫人有些懼怕葉茹秋,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她也不能丟了顏麵,便硬著頭皮迴,“葉小姐還真是英姿颯爽,可今日我們是來參加春日宴的,這點小事兒難道葉小姐要一直糾纏下去?我家閑哥兒是做錯了,可是你家陵哥兒也不該往這邊跑!說來說去,也不光是我家閑哥兒一人的責任!”


    這話說完,呂夫人就顯得有些不講道理了。


    周圍的人全都聚了過來,三五成堆的在那邊小聲議論。


    葉茹秋沒經曆過後宅爭鬥,麵對呂夫人這些話,不知該如何反唇相譏。可若叫她上陣殺敵,這呂夫人必定會成為她刀下亡魂!


    雲傾看了看葉茹秋陰冷的神色,往前走了一步,抿著唇說道:“呂夫人,這亭子並非是你們呂家所建,既然呂公子可以到這邊來,那我們陵哥兒憑什麽就不能過來?難不成這亭子被你們霸占了,隻準姓呂的人進,那現在亭子裏的那幾位小公子又是誰家的人?”


    呂夫人目光閃爍,咬緊了牙根,“玉小姐未免有些曲解我的意思了,我隻是不明白,今日這樣的場合,為何葉小姐會帶了家中庶弟前來?”


    “春日宴的請帖上,可沒說不準庶子身份的人參加!”


    小姑娘一句話就讓呂夫人瞬間啞口無言,她恨恨地瞪著雲傾,直到信陽王妃親自過來圓場。


    “今日的春日宴是想邀請大家在此賞景談天,不如幾位給我這分薄麵,呂公子同葉公子道一聲歉,此事便當揭過了。我會讓人替葉公子打撈東西上來,那亭子誰坐不是坐?要是位置不夠,還可以到裏頭搬兩張椅子出來。”


    信陽王妃親自開了口,哪能有人不給她顏麵,呂夫人心裏就是再不甘願,也要讓呂江閑去葉盛陵麵前說了聲對不起。


    可葉盛陵不是一般人,呂江閑道完歉後,他仍是肅著一張小臉,不言不語。


    看這樣子,他是不接受呂江閑的道歉。


    呂夫人自覺損了麵子,憤怒無比地上前拉著呂江閑的手,暗恨咬牙,然後帶著自己的兒子離開了。


    呂夫人走後,其他人也圓了場合,氣氛又恢複了跟剛才一樣的熱鬧,活動還沒開始,信陽王妃讓人上了茶,雲傾不敢再離開葉盛陵一步,陪著他等人把連環鎖從池子裏撈上來。


    魏安儀在旁邊站了一會兒,主動把手裏的桂花糕遞到了葉盛陵麵前,輕聲說:“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能撈上來,你要不要跟我先到那邊去喂魚?”


    魏安儀一個人怪沒意思的,其他人又不敢過來跟她玩,方才她就已經注意到葉盛陵了,他不愛說話,倒真的像是個悶葫蘆。


    葉盛陵看了她一眼,麵對她的熱情,冷靜地搖了搖頭。


    魏安儀並不生氣,把桂花糕又掰了一半,送到他麵前,“那你吃桂花糕嗎?這是府裏廚子親手做的,特別好吃。”


    葉盛陵又想搖頭,卻聽雲傾在旁邊笑道:“陵哥兒,這是雅樂翁主的一片心意,你不如嚐嚐看。”


    對於小姑娘來說,食物都到嘴邊了還不吃,那簡直就是暴殄天物。陵哥兒拒絕什麽都行,唯獨這桂花糕,她都已經聞到香味兒了。


    葉盛陵眼睛眨了眨,伸手接過,自己卻沒吃,隻遞給了雲傾,“你吃。”


    雲傾眉開眼笑,正想嚐一嚐味道,卻瞥見了魏安儀臉上的那抹失落,立即住了嘴,隻用手揉了揉葉盛陵的頭發,然後道:“陵哥兒吃吧,你們先聊,我進去端杯茶來。”


    喝茶解饞,總比這樣幹看著強。


    可是小姑娘不知道,她那副貪吃的模樣,早就落入別人眼中了。


    魏安儀看了看葉盛陵,見他拿著不吃,便往前走近一步,好奇地問:“我……我叫魏安儀,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麽呀?”


    葉盛陵握起掌心,眸光與她對視,好半晌才迴:“……葉盛陵。”


    魏安儀立即眯著眼睛笑道:“難怪她們叫你陵哥兒呢!我見你年紀比我大,那我叫你一聲陵哥哥,你不會介意吧?”


    葉盛陵肅著臉不說話,魏安儀幹脆跑迴繡樓裏,又跑迴來,從裏麵拎出了一個食盒,打開蓋子,端出了一整碟桂花糕。


    “陵哥哥,吃點心。”


    跑了幾步路,小丫頭唿哧帶喘,她本就臉色蒼白,現下更白了。


    葉盛陵怔怔地看著她,不動也不說話。


    魏安儀幹脆把桂花糕放迴食盒,再將一整個食盒推到他手裏,小心翼翼地說:“收了我的點心,你可以當我的朋友嗎?”


    葉盛陵垂下眼眸,纖長如蝶羽的睫毛顫了顫,沒有迴答。


    魏安儀也不著急,覺得他可能喜歡連環鎖那樣的玩意兒,便又說:“其實我那裏也有一個魯班連環鎖,隻是我一直都解不開,陵哥哥,你能幫我解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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