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他這麽說,沈姝晴沒好意思繼續問,她的目光落在雲傾身上,偏偏小姑娘還在吃,嘴就沒停過。


    出了玉芳齋,沈姝顏和沈姝晴坐沈家的馬車先迴了,沈清宴心性貪玩,和淩心湊在一塊更是有話聊,淩心想帶沈清宴入宮,但見藺初陽沒阻止,沈清宴便和他們一起進宮了。


    進了重紫殿,雲傾照例去給紫蘭果澆水,走到近前,卻見紫蘭果的果實較先前更圓了一圈,淡淡的紫色果尖兒已經冒出頭來,花葉已呈灰黑色的枯萎形狀,屋內飄浮的香氣淡到幾不可聞。


    雲傾皺了皺眉,捧著花盆,把紫蘭果從內室給搬了出去。


    大壯端了杯茶進來,看到雲傾這般小心翼翼地捧著花出來,疑惑不解。


    “玉小姐,這紫蘭果在內室養得好好的,您怎麽給端出來了?”


    雲傾撇嘴,把紫蘭果端到外室,放在雕花大漆的方桐木書桌上,一本正經地迴:“紫蘭果已經接近結果時期,此時散發出來的暗香有毒,聞多了會令人頭昏腦漲,出現幻覺,所以不能再把它放在藺哥哥的內室了。”


    大壯聽了趕緊把紫蘭果又挪遠了,“玉小姐,那就放這裏吧,這裏比較偏,空氣流動較好,應該不會影響到主子的身體。”


    雲傾點點頭,迴身往外看了眼,沒看到沈清宴的影子,不由得問:“淩心把我宴哥哥帶到哪裏去了?”


    “兩人在外麵玩呢,玉小姐,你這位二哥哥好像很喜歡武學,還纏著淩心要學輕功,沒有主子的吩咐,淩心也不敢教。”


    “他說想學武功參加行軍,但祖母和二伯母是不會同意的,他的話你聽聽就是了,不用太放在心上。”


    雲傾也沒想讓淩心真教沈清宴什麽,萬一沈清宴學會了,真跑去了邊關,那她就成為沈府的千古罪人了。


    沈清宴是沈老夫人放在心尖兒上疼的寶貝孫子,沈老夫人還指著他日後承接沈府家業,好讓沈清轅可以順利步入朝堂。


    大壯笑著把手裏的茶端到雲傾麵前,請她坐下,又恭敬地問:“玉小姐現在還愛吃桃花餞嗎?”


    雲傾搖頭,“吃多了,就不愛吃了。大壯哥哥,怎麽藺哥哥一迴宮就出去了,他去見聖上了嗎?”


    藺初陽是她跟一起進宮的,但在重紫殿前,藺初陽讓小太監請走,她一人被迎了進來。


    “是德妃娘娘請殿下去宮裏小坐,估計等下就會迴來了。”


    雲傾哦了一聲,起身看到書架上羅列了一整排的書籍,她踮起腳,看到那本《周國列遊記》,準備拿下來看看,但她個頭不夠,伸手也夠不到。


    大壯趕忙把書給她拿下來,放進她手裏。


    “玉小姐可是要看這本《周國列遊記》?這是主子從京城最大的書鋪買迴來的,那裏什麽書都有賣,便是其他國家的雜學文理都包含其中。”


    “京城最大的書鋪?”


    雲傾抱著懷裏的書,不解地看向他,“最大的書鋪是哪家?我怎麽不知道?”


    “就是春臨西街街角的那個如意書鋪,玉小姐沒去過嗎?”


    雲傾搖搖頭,目光一轉,抬起小臉,朝大壯笑道:“大壯哥哥,我們現在能不能出宮呀?我想去那個書鋪轉轉,反正藺哥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迴來。”


    “這……”大壯有些為難,如果主子迴來沒看見小姑娘,主子心裏會不高興的吧?


    可小姑娘的軟聲哀求讓他十分心軟,一他又不好意思拒絕。


    看到那雙波光粼粼又分外清澈的眼睛,大壯咬了咬牙,點點頭,“那好吧,小的現在去讓人準備馬車,玉小姐,咱們要速去速迴,待殿下迴來前,咱們就要迴到宮裏。”


    藺初陽晚上要留雲傾在重紫殿用晚膳的,因此他們必須要趕在藺初陽前麵迴來才行。


    雲傾欣喜答應,兩人出了重紫殿,淩心圍了上來,問他要出去做什麽,大壯如實說了,可淩心不喜歡看那種枯燥乏味的書籍,沈清宴就更不用說了,因此淩心和沈清宴兩人還留在重紫殿內,大壯陪雲傾出去買書。


    如意書鋪的位置很好找,往常雲傾沒來過,也不知京城竟有這麽一處羅列五國書籍出售的書鋪,進了如意書鋪的大門,店小二笑臉迎人,把人請進去後還上了茶。


    一樓擺放了許多張桌子,是給客人瀏覽觀賞書籍之用,二樓和三樓是販賣書籍之處,走上樓梯,那一排排書架看得人眼花,每一層書架上都擺滿了約有四五十本書。


    大壯跟著雲傾,店小二一眼便知她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忙給她介紹五國的書籍分布排序,這些書籍是按照不同種類來劃分的,其中也有民間寫的文章雜談,有些小故事寫得那叫一個行雲流水,妙筆生花,令人拍案叫絕。


    這邊書架上擺放的是各個國家才子寫的話本,若說五國才子,當屬贏水國出的才子最負名氣,贏水國在五個國家中被稱作是才墨之藪,也就是文人雅客聚集之地,贏水國教學氣氛濃厚,博學多才者居多,因此如意書鋪裏收納的文章當屬贏水國最多。


    白嫩嫩的小手伸出,想去拿書架上的一本書,結果不小心碰倒了別的書,雲傾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


    大壯立即拾起地上的話本,見雲傾撿起其中的一本,那牛皮紙包起來的封麵上印了有詩華三個大字,他當即笑道:“怎麽會有人給自己取名有詩華?他想說詩酒趁年華,還是腹有詩書氣自華?”


    雲傾抱著書一聲不吭,心裏暗自在想,當然是腹有詩書氣自華,當時取這個名字,還是她給表哥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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