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並沒有人前來送飯。


    蘇殊自然不需要吃東西,伯邑考尚可,就是大病初愈的姬昌有些受不住。隻能靜靜的捂著肚子,不發一言。


    伯邑考很是心疼父親。


    蘇殊覺得,反正事到如今……她趁著夜色溜出這小院,從王宮後花園的水池中,打撈出一條,體型胖碩的鯉魚。


    正打算迴去,腳下卻不小心踩到什麽,隻聽“哢嚓”一聲,她低頭看去,不想正是一具白森森的屍骨。


    白骨上破爛的粉色宮裝,不難猜出這是宮中,伺候的宮女。


    可惜了豆蔻年華,竟香消玉殞。


    她念了一段往生咒後,壓下內心的驚懼,抱著魚小心翼翼的返迴殘破的小院中。


    殊不知在她離開後,有一隻九個腦袋的雞精從假山後,探出頭,目光不善的看著她的離開的背影,低聲道:“長公主嗎?”


    蘇殊迴到小院中,將魚交給伯邑考後,又去將屋中破舊的木桌拆了,當做木柴,架起火堆。


    用五行之術凝出火來。


    蘇殊拿出藏在腰間的青銅匕首,9遞給伯邑考:“用這個將魚開膛破肚,取出它的內髒,再用樹枝穿過魚身架在火上烤。”


    伯邑考接過匕首,開始殺魚,烤魚。


    該說不說,不愧是貴公子 就算做這番事,也是優雅的緊。


    片刻後,魚肉的香味,散發出來。


    蘇殊示意他和姬昌將魚分食,說她是修士,吃東西反而會讓體內產生濁氣,不利於修行。


    吃完魚後姬昌好受了很多。


    一夜無眠。


    第二天,晨時三刻,便有侍衛將他們三人帶到前朝大殿中。


    大殿之中,帝辛坐於高位,文武百官分開站在下首的兩列。中間站了一小波人,都是些上了年紀的老家夥。


    其中就有亞相比幹。看起來這位王叔,剛剛又與王發生些了不愉快。


    蘇殊隻看了一眼,便收迴了目光。她覺得比幹若是頑固派的榜首,老是如此作死,那麽真就死的不冤。


    反正她日後是不會救的。


    第一個受刑的是姬昌。


    兩鬢斑白的老者被兩位士兵,架在行刑的凳子上,胳膊粗的板子一下一下,打到肉體上。簡簡單單十杖,就讓老者皮開肉綻。


    衣物下隱隱能看見紅色的血跡。


    站在一旁的伯邑考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有些懊惱這時自己的無力。


    蘇殊則在心裏慶幸,好在,她建議那二十杖分兩次打,要不然怕是西伯侯現在就得折在這裏。


    但直到最後一杖,姬昌都保持著氣節,未哼一聲。完刑後,他被拖了下去。


    就這,那費仲尤渾,還嫌不夠慘,說著風涼話:“大王這十杖有些少吧?不足以立威,你看那些老家夥都不怕。”


    “是啊!是啊!”


    那兩個人一唱一和,仿佛今日就要看姬昌葬身於此。


    帝辛意味不明的看了他們一眼,問道:“不如兩位愛卿親自嚐嚐板子的滋味,這樣才能更好的定下量刑。如何?”


    一聽此話,他們二人立馬縮了迴去。


    “大王說笑了~”


    惹不起,惹不起。


    第二個是伯邑考。


    打到二十杖時,伯邑考臉色慘白,依舊咬緊牙關,一聲不吭;到了三十杖,他直接在行刑半途中暈了過去,鮮紅的血液直接染紅了身上的月白色錦緞。隨著最後一杖打完,鮮紅的血,隨著板子的起落,甚至的濺在侍衛臉上。


    朝中有人低聲猜測:“這伯邑考不會直接被打死了吧?”


    “死在大殿上,這是晦氣啊。”


    “就是說。”


    他們自認為他們的聲音很低,卻忽略了修道者的耳清目明。


    申公豹看見奄奄一息的姬昌和伯邑考倒是很開心。內心祈禱這兩個快去死。反正他又找到救玉磬的新辦法了。


    伯邑考被侍衛扶起時,又直接疼醒。他無比擔憂的看了公主一眼。渾身無力的他,隻能被侍衛扶到一邊。


    很快就輪到了蘇殊。她先是讓侍衛,換了個凳子和板子。


    語氣不滿:“血淋淋的,這太髒了。”


    侍衛看向大王,得到準許後,有兩人去宮中的刑房處,拿來新的長凳和廷杖。在返迴時,遇見了一個麵生的宮婢,幾人閑聊了幾句後,方才返迴。


    新的廷杖看的和之前沒什麽區別。


    蘇殊架在長凳上時,廷杖一下一下落下。雖然以她現在被改造後的肉身來說,不算什麽,但還是有些難受的。


    她想用法力,不想體內的靈力竟是不能凝結。這時,係統告訴她。此地被人族氣運籠罩,修士是不能使用法力的。


    除非在殿上得到君王的認可。


    如此多的人,蘇殊自是不能明說。但她心裏清楚,若不用法力造上,朝中的大臣,定會以為是父王徇私。


    她隻是看向伯邑考的方向道:“你且看著吧!我修仙之人的體質,受山間靈氣滋養身體,自與是常人不同。”


    看似在安慰伯邑考,實則是給接下來自己的“毫發無損”找理由鋪墊。


    果然,眾人眼看的打了三十多杖,長公主反應不大,甚至衣物上也絲毫沒有血跡。


    他們剛開始覺得一定是大王心疼公主,所以吩咐侍衛打時,特意收了力道。心中在暗罵著君王的不公。


    為什麽打西伯侯府那兩個就那麽狠?


    聽著下麵大臣的竊竊私語,帝辛的麵色也愈發的難看。“若爾等懷疑孤,不如諸位親自去執刑?”


    有人躍躍欲試,但礙於麵子和君王威嚴,沒有上前去真的執刑。


    直到第四十杖,蘇殊的身體,才稍稍破了點皮,卻感到疼。那時,係統才發出警報說:行刑的杖上有毒,見血則入,應該是九頭雉雞精所下。


    最後的十杖,她麵色變的慘白,屁股上也是血肉模糊。


    如此諸位大臣才覺得,正常。


    見公主都受了刑,他們自是不好多說。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


    蘇殊被人扶著迴到公主府後,一下子癱在了床上,再也沒有醒來,隻有傷口處的血,怎麽也止不住。


    先前還是紅色,最後慢慢變為黑色。


    她的麵色也變得烏青。


    混沌珠有些猶豫:它是替宿主喊人(楊嬋)呢?還是弄顆解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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