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楊戩在努力。


    蘇殊也通過前四日的晚上,那次從微觀中看到的場景,去了朝歌各處,為那些人解決困境。


    為不平者鳴冤,為孤苦者建立收容所。


    一人之力,終究太過渺小。想要撼動整個時代,改變奴隸製,終歸是蜉蝣撼樹。


    上千年的代溝,讓今時今日她的一些作為,根本沒人能夠去理解。包括那個在王位上疼愛她的父王。以及在她後院中,以溫雅著稱的佳公子伯邑考。


    比幹那些老臣眼中更是。


    在這些人的眼中,奴隸就是牲畜。


    更別提申公豹,妲己之流……


    他們更是得利於權勢。


    蘇殊隻能期盼著,楊戩動作能夠快一些,起碼以後那些低如塵埃的奴隸,能吃好一些,冬天也不必那麽難捱。


    此後的幾天,她沒有心情,再去偏院聽伯邑考彈琵琶,更沒心情去看出軒轅墳中撿迴來的狐狸“小白”。


    而是向係統兌換了《經商手冊》,她想賺更多的錢,買更多的奴隸,起碼讓一部分奴隸,活的像人一樣。


    夜以繼日,一連五天。


    梨花樹下,伯邑考少了個知音,月光灑在他的身上,偌大的庭院隻有他一人,青年的背影更顯顧忌。


    而小狐狸許久沒見到蘇殊內心慌慌,害怕它被拋棄。便在夜間趁照顧它的仆人都睡著,溜出了溫暖的小窩。來到主屋。


    見那人安安穩穩在床上看竹簡。


    它畏畏縮縮的走到她麵前,見那人沒反應,一個用力,直接躍了上去,拿腦袋蹭了蹭她的胳膊。


    蘇殊放下書簡,看著旁邊那毛絨絨的一團開口便換下人,將其帶下去。


    小白低低的“吱吱”了兩聲,那小模樣看了,好像特別委屈。


    在門外等著伺候的仆人,聽聲進來,行禮,便伸手要將狐狸抱下,不想卻被狐狸抓傷,眼看著那家夥又躍上公主的床。


    仆人立即跪了下去:“奴婢無能。”


    蘇殊:“不願你,是它不通人事。你先下去塗些藥膏吧。”


    那婢女聞言,千恩萬謝的退了下去。


    待那人退下後。


    蘇殊再看向腿邊那毛茸茸的一團,也並未過多理會。想著這小東西一會覺得無趣了,就會離開的。


    卻不想一連整日,這小家夥忍饑挨餓也要陪著她。


    “哎~”她歎息一聲,將小家夥抱起,帶著它出去吃飯。


    自己養的寵,怎麽也要寵著才是。


    *


    而那邊被送到渭水河畔的西伯侯,並未按照某人的預想入山去請薑子牙,也未迴歸西岐。而是跋山涉水,再次返迴朝歌城。


    因為身上沒有多餘的銀錢,他半乞討的走了整整半個月,才到達。等他到時,早已衣衫襤褸,麵容枯槁。


    他稱自己的西伯侯。


    守衛隻當這人在拿他逗樂。


    “你是西伯侯?那我還是大王呢!”


    其他人紛紛跟著捧腹大笑。


    “……”


    姬昌的臉色頓時僵住。


    接著那些問他要路牌,姬昌說自己是被賊人強抓出去的,沒空拿。


    守衛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踢了他一腳,將人踢離了城門,還道:“那便滾遠點!別妨礙老子辦差。”


    就這樣,姬昌在城外委屈了一夜。


    夜間的寒風,吹著他這老骨頭,不停的打顫。第二天就發起高燒,好在碰到了帶著家眷出門踏青的比幹,方才搭了趟順風車進了朝歌城,病情也得以醫治。


    待他病情稍好了一些,就想入朝請罪。


    比幹見攔不住好友,便開口勸道。“就算要請罪,你也得先見伯邑考一麵吧?”


    “能嗎?”姬昌也想見的,可伯邑考在公主府的後宅,那裏也算,戒備森嚴,他完全遞不進去消息。


    比幹沉默片刻,而後道:“我試試。”


    他也不確定,能不能成功。但按照長公主最近幾日的所作所為(替民眾申冤),應當也是位心地善良的主。


    比幹讓下人將他的拜帖遞入公主府。


    卻不知當時的長公主正心煩意亂,自閉在家,潛心研究經商,是直接將近日所有人的拜帖都拒了。


    姬昌一直等不到消息,再加上城南宅子處的守衛已經發現了,屋中那整天像木頭杵著都西伯侯是假的,並且稟告給了大王。


    眼見事態越來越嚴重。


    他最後還是進了宮。


    大殿之上。


    帝辛和姬昌相對而立,不足五十步的空間,像是隔了萬裏鴻溝。而在帝辛的左右邊還有兩個高大魁梧的壯漢。昏暗的宮殿兩側更顯陰森威嚴。


    最終姬昌率先動了,他向帝辛行禮。


    “臣參見大王。”


    帝辛隻是淡淡瞥了姬昌一眼,繼續看著手中的書籍,並未讓其起身。


    氣氛逐漸凝重。


    時間一分一秒,姬昌不知跪了多久,直到膝蓋感到酸疼。


    這時,帝辛說話了。


    他冷哼一聲,語氣不善:“西伯侯倒是能耐!竟能不聲不響的從侍衛眼皮底下逃走,還變了個假的出來。”


    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


    姬昌實話實說:“並非臣逃走,而是被人強擄到了渭水河畔,且不是近幾日。時間已經有二十多天了。”


    接著,將他如何從渭水一步步走到朝歌,一字一句講給帝辛聽。以證明自己的清白,以及沒有反叛之心。


    “那日朝歌南城小卒,亦曾見過臣。”


    他再次深深拜下。


    帝辛從高台上走下,來到這個姑父麵前,仔細打量一番,開口嘲諷道:“哦~孤怎麽能確定不是你派人,收買了那些人,來做假證呢?”


    姬昌:“臣惶恐。”


    帝辛咄咄逼人,再次質問:“你的長子屢次迷惑孤的愛女,致使王女對孤不惜以死相逼,也要保其性命。”


    姬昌:“臣教子無方。”


    看對方一副坦坦蕩蕩的樣子,仿佛那個小醜是他!帝辛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不要做出那副樣子,顯得孤欺負了你。”


    姬昌:“臣不敢。”


    這一句話,直接換來一腳。


    姬昌被踹到走地,緩了好一會又慢慢爬起,再次跪好。


    帝辛再次走到書案,拿起了那一本《推恩令意向書》,扔到姬昌麵前。


    “別說孤不給你機會。”


    “隻要你簽了這個,你之前所犯一切之罪責,孤都可以不再去計較。”


    姬昌拿起地上的竹簡,一字一句的看去,越看越心驚。這是一份針對他們西岐的計劃。看來大王打算將整個西岐分而化之。


    他開口拒絕:“此間內容,不符合祖宗禮法,恕臣難以從命。”


    帝辛怒:“敬酒不吃吃罰酒。既然姑父執意如此,那麽……來人!”


    另一邊,蘇殊已經從旁人口中得知姬昌進宮請罪的消息。便匆忙帶著伯邑考趕進宮。在路上,她和他說了事情的原委。


    “是我,派人將你父親送迴去的。卻不了解你父親竟倔強至此。”


    伯邑考思考一番,接著迴道:“估計父親也是怕大王借機向西伯侯府降罪,或者是擔心我的安危。”


    公主府和王宮離的並不遠。


    在他們說話間,就已經到了。


    蘇殊拉住伯邑考跳下馬車,當時也顧不得儀態,直接拉著人在宮裏跑了起來。生怕他們去晚了,西伯侯真被父王給哢嚓了。


    伯邑考低頭,看向牽著自己的那隻手。


    這一刻,他真能感覺到:長公主是真擔心他父親的安危。她從未誆騙他。


    他們跑到九間殿外時,正好看見姬昌被兩名雄壯魁梧的士兵架出。


    蘇殊鬆開了伯邑考的手,提著裙子跨上台階,攔在兩位士兵的麵前。


    那兩人麵露難色:“公主,我們也是奉大王的命令,將西伯侯拖出去杖責。”


    蘇殊:“杖責多少?”


    士兵甲:“一百。”


    蘇殊倒吸了一口氣,看向瘦骨嶙峋,頭發半白的西伯侯姬昌,覺得真要一百杖下去,這人鐵定沒命。


    她開口道:“二位能不能先不要動,等我進去求情。”


    士兵齊聲道:“公主這是為難我們。”


    蘇殊:“那麽……你們直接進去說,我阻礙了你們行刑就是了。”一副我恃寵而驕,你們能拿我怎樣的態度。


    無奈,其中一名兵士隻能進去稟告。


    伯邑考也走上了台階,他站在蘇殊身邊,看著少女為了他據理力爭,想盡力保護他父親的樣子。


    他牽住了少女的手。


    “一會我陪你一起進去?”


    蘇殊沒有說話,隻是緊緊盯著殿門。


    許久之後,那兵士走了出來道。


    “大王讓公主進去。”


    它見伯邑考也想跟著進去,立即上前將其攔下:“大王隻讓公主一人進去。”


    蘇殊朝伯邑考笑了笑:“無妨的,那畢竟是我父親。”


    伯邑考:“……”可那也是殷郊殷洪的父親啊?那兩位王子如今……


    他看著少女走了進去,隻能在內心祈禱。對方能平安無事,又能幫他保下父親。


    旁邊的姬昌察覺到自家長子的心思,目光沉沉:“伯邑考。”他是不希望,兒子和那個女子有什麽牽扯的。


    伯邑考看向自己的親爹,覺得對方頭發白了很多,身形也比之前瘦了,不由有些心疼:“父親,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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