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必行,行必果。


    蘇殊自然答應了伯邑考,要伺機救姬昌,這些日子,就開始旁敲側聽的打聽殷商和西岐的恩怨,猜測父王為何要如此做。


    三天的時間,她打聽到了。


    從八十年前,大商的第二十八任君王文丁就開始了忌憚西岐的季曆,季曆“伐西落鬼戎,俘十二翟王”。又被任命為“牧師”,取得對西方諸侯的號令與征伐之權。


    周族邦日漸坐大,引起當時商王的戒懼,結果季曆被文丁囚殺。


    本以為西岐會就此衰落,卻沒想到,沒了一個季曆後,還有一個姬昌,提倡節儉,重視農耕。


    西岐不僅沒有衰敗,反而更加強大。


    後新王登基,為安撫西岐部落,采取聯姻政策,將幼妹太姒嫁與西伯侯姬昌聯姻。


    所以說,西伯侯被囚的根本原因是功高蓋主。那麽就簡單了。


    當天晚上,她連夜寫出了主父偃的《推恩令》,傳說中的千古陽謀。若按照姬昌那麽多兒子分配下去,怕不需幾代,就要像劉皇叔,那樣去賣草鞋為生了。


    如若計劃真的順利實行,那麽原本的軌跡會不會被改變?大商是不是不用亡了。她的同門是不是就不用上榜了?


    蘇殊心中暗想。


    但轉念一想到“元始太上準提接引”這幾位聖人級別的大佬,如果他們親自下場,推恩令根本不夠看。


    甚至西岐百子可能眾誌成城。若商亡的結局不能改變,那麽……隻能棄車保帥。


    第二天,她就將這份詳盡的計劃,帶進宮中,和父王商議了一番。確認了對方真沒有多恨姬昌,隻是對西岐忌憚後,這下才算放了心。認為事情的確有迴轉餘地。


    帝辛看著手中的這份計劃書,又看向站在他麵前的女兒,有些難以置信。記得上次她來還是求他放過伯邑考。


    如今就是針對西岐的《推恩令》了。


    要知道姬昌多子多福,是出了名的。


    原本他還擔心姬昌用那些兒子聯姻其他諸侯,進一步擴張勢力,現在看來子嗣多,居然也會成為弱點。


    但……隻搞姬昌一人,太有針對性,要是都搞,朝中那幫孩子多的大臣怕是不高興。萬一逼急了,適得其反就不好了。


    畢竟聞太師還在北海。


    “容孤在想想。”


    帝辛揉著額角,感覺事情有些難辦。


    蘇殊不明白這事有什麽好想的。


    直到帝辛將他的顧慮說了出來。


    “諸大世家相互聯姻,利益縱橫交錯。任誰都不想讓自己的女兒沒了保障,自己外孫輩的權力分給那些有著平民乃至賤籍母親的庶子庶女驟然富貴。”


    這隻是一點,還有就是……


    “那些頑固老臣,怕是會拿祖製壓人。”


    蘇殊:“……”她之前怎麽就沒想到?難怪,都說推恩令的千古陽謀,但後麵的王朝卻無一人效仿呢!原是如此。


    她低頭麵色難過:“是兒臣思慮不周。”


    卻聽帝辛又道:“其實也不盡然,隻要等聞太師迴來。靠著其他諸侯對聞太師的懼意,也未必不能完成。”


    強按牛頭喝水。


    或許他本來做的也是此事。


    隻是推恩令聽著好聽一些,起碼諸侯家的庶子會領些情,說他些好話。


    “你讓孤放過姬昌,可是為了伯邑考?”


    蘇殊果斷否定:“不是的。父王這些時日待我這般好,我隻是不想,您僅僅因為削藩,而背負濫殺忠臣良將之名。”


    見她說的真誠,帝辛也就信了。


    此事,暫時擱淺。


    帝辛又說起一事:“今日下朝時,國師來找孤,讓孤給你們賜婚。孤已經拒絕了,他雖是修仙之人,但終究年齡太大,人品還有待商榷,不適合你。”


    蘇殊:“多謝父王。”


    她覺得這個爹,對她好的真的沒話說。行事也根本沒有她想象中的昏庸無道,隻是推恩令不成。


    蘇殊懷著滿腔的失落,迴公主府中,今日卻是罕見的沒心情去聽伯邑考彈琵琶。


    她將自己埋在被子中蒙頭,隻感覺有些心煩意亂。


    係統也看不慣,自家宿主這副“墮落的模樣”,出言提醒道。


    [宿主,出去轉轉吧!或者,你可以找人來幫忙。]它的意思很明顯了,可以叫楊戩楊嬋他們。


    [主線任務:開榜封神。]


    [還請宿主救出西伯侯,帶其前往渭水之畔,完成與薑子牙的初次相遇。]


    蘇殊:“so?”


    係統提醒道[現在北海還在打仗。宿主你趕早一點,多找一個妖怪上榜,那麽截教中人就小一點。]


    蘇殊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


    開始給在灌江口的朋友寫信,尋求外援。畢竟有些事情,她是不忍心親自去做的。再說,她也怕申公豹或軒轅墳三妖,發現端倪。臥底不成,日後救不了同門。


    而當時楊戩,在庭院中陪玉鼎真人下棋,哮天犬哪吒在一旁圍觀,三妹母親在準備午食。正當師傅對棋路,一籌莫展之際,又一木鶴飛到他們麵前,落在他的手上。


    熟悉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楊二哥。”


    是蘇殊!


    木鶴變為一卷竹簡。


    楊戩低頭看去。


    “二哥,封神榜將近,聽說其可收人元神,我想借此機會,試著讓楊大哥和楊先生順利複活。我打聽到西岐西伯侯姬昌的長子伯邑考有得仙人傳授的還魂曲。”


    “如今伯邑考已得罪貴妃蘇氏。”


    “我父要將其剁成肉醬,以儆效尤。”


    “我以性命相脅,才保其性命。但其父西伯侯屢次惹怒我父,我恐保不住其性命,還請兄長秘密前來朝歌一幫。”


    ————落筆(青瑤)


    等傳完信,木頭刻成的鶴,立即消散成灰。


    楊戩麵色很是複雜,有父親和大哥能複生時的激動,也有對蘇殊獨自一人在朝歌的擔憂,他恨不得現在就趕去,確認消息。


    他站起又坐下,難以掩飾內心激動。


    “師傅,我和哪吒兄弟還有多久才能加入封神之戰?”


    玉鼎真人:“怎麽也得等到天尊通知才行。要是貿然加入,用法術殺了凡人,可是要沾染因果的。”


    他察覺到,自家弟子是因為看了那封信才如此激動。不由猜測道:“可是那蘇丫頭給你的?”


    楊戩頓時沉默不語。


    有如此明顯嗎?蘇殊還讓他秘密前去呢!若是被這些人都知道了,會破壞她原本的計劃,給她帶來危險嗎?


    見徒兒沉默,玉鼎真人覺得自己應當是猜對了,他繼續道:“那丫頭可是遇到什麽棘手的事了?”


    哪吒很好奇:“玉鼎師伯,你說的那丫頭是誰啊?”


    玉鼎看著外貌隻有八歲大哪吒,不由道:“你個小孩子家家的,別老是打聽大人的事!”


    哪吒頓時覺得自己的手癢了,想揍人。


    頓時,楊府內熱鬧了起來。


    楊戩上前將他們拉開,分別進行安撫。並表示那就是一張報平安的信,特別普通,沒有什麽急事。


    接著,他又坐下來,陪師傅下棋。


    楊戩看向棋盤:“師父,該你走了。”


    玉鼎真人舉棋再三,還是搖擺不定,最後將棋子放了迴去,很是無奈道:“下不過你。為師認輸,行了吧?”


    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他很欣慰。


    這是他徒弟!


    楊戩:“師父,承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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