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倒黴,喝涼水都塞牙,此時這句話用在徐牧的身上最為合適不過了。


    他的身上不但有傷,並且身體還很虛弱,哪裏是這兩個中年男子的對手,僅僅隻是一個迴合,他就被拖到了地上。


    麵對兩人的拳打腳踢,偌大的監室竟無一人為他發聲,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觀。


    躺在地上,徐牧一聲不吭,緊緊地咬著牙。


    或許是傷口的疼痛,也或許是兩人下手太重,僅僅兩分鍾不到,徐牧的渾身上下已經被汗水浸濕。


    “住手,給我住手。”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怒喝,緊接著便是橡膠棍擊打鐵門的聲音。


    兩個中年男子相互對視了一眼,很有默契的停了下來,然後雙手抱頭,蹲在了一旁,似乎對這裏的流程極為熟悉。


    血水已經把白色的紗布染成了血紅色,甚至還有一些已經滴落到了地上,但即使是這樣,徐牧不但沒有求饒,甚至連吭都沒吭一聲。


    不到十秒鍾,監室的門被警察從外麵打開了,走進來了四個獄警。


    其中一人眉頭一皺,看向了蹲在地上的兩個中年男子,隨即又瞥向了徐牧:“你們兩個,先把人送到醫務室。”


    說完,在他身後的兩個警察立即走上前,將地上的徐牧拉了起來。


    忍著劇痛,徐牧調整了一下唿吸,看向了蹲在地上的那兩個中年男子。


    正好兩個中年男子的目光也在看徐牧,但是在六目相對的時候,兩個男子愣住了,他們麵對的是怎樣的一個眼神。


    隻見徐牧的雙眼仿佛是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寒光閃爍,透出無盡的冷酷,沒有絲毫的溫情與憐憫,最主要的是他蒼白的臉上竟然還露出了詭異的微笑。


    兩名男子不由自主的咽了一口唾沫,莫名的心中升起了一股恐懼感。


    被兩名警察架著,徐牧出了監室,而那個領頭的警察,則是冷笑著對兩名男子說道:“你們兩個的任務完成了,明天就可以出去了。”


    兩名男子頓時一喜。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了一道充滿了不屑的聲音。


    “你說讓他們走,他們就能走嗎?經過我的同意了嗎?”


    那個領頭的警察頓時身體一僵,緩緩的轉過頭,咬著牙說道:“劉壯,你想怎麽樣?”


    門口站著的正是那個一腳踹飛徐牧的警察,劉壯。


    劉壯冷笑道:“黃飛,你非要我在這把話挑明嗎?他們兩個怎麽進來的,我不想知道,但是我知道,他們兩個絕對不是現在出去。”


    “艸,劉壯,你這是想跟我過不去?”黃飛眼睛一瞪,看向了他。


    劉壯雙手背後,一臉輕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黃飛,你是誰的人,我心知肚明,我在為誰辦事,你也知道,但是我們的目標都是一致的,不同的是,結果不一樣,你說呢?”


    黃飛沉默了,低著頭,一言不發,而劉壯,就那麽看著他。


    大約半分鍾後,黃飛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壯,笑道:“我知道了。”


    說完,他轉身朝著外麵走去,劉壯嗬嗬一笑,也跟了上去。


    ......


    正如徐牧所猜想的那樣,他的傷口完全崩裂,需要再次進行縫合,當天晚上,他又被拉出了看守所,到外麵的醫院縫針。


    縫完針,已經是後半夜兩點多,躺在醫院的病床上,徐牧的內心一片平靜,並沒有因為今晚挨打而暴怒。


    他在等,等麻藥的勁過去,因為他看到了在病床邊上的那個床頭櫃上,放著一雙竹筷子,有了這雙竹筷子,他可以幹很多事。


    大約淩晨三點多的時候,徐牧身上的麻藥勁已經過去了,但是他的身上卻插著好幾根管子,尤其是麵部,還帶著氧氣麵罩。


    強忍著身體上的疼痛,他將手伸了出去,所幸筷子放的並不是很遠,很快,他便抓到了,在抓到以後,他將筷子藏到了傷口處的紗布內。


    因為隻有這樣,才不會進看守所的時候被發現。


    做完這一切,徐牧感覺渾身上下疼的厲害,不自覺的發生出了呻吟聲。


    守在門口的兩個警察推開門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麽異常,便又關上了門。


    因為隻是再次縫針,並沒有進行手術,所以在第二天的上午,徐牧又被送迴了看守所,依舊是那個熟悉的醫務室。


    他知道,在這裏靜養幾天以後,依舊是要進監室,此時他在心中默默的祈禱著,一定一定要把自己帶迴上一次的那個監室裏。


    ......


    大約三天後,徐牧已經能下床了,但傷口處依舊是無比疼痛,無視他的反抗聲,獄警再一次把他送到了監室,所幸的是這一次依舊是那個監室。


    走進監室,那兩個打他的男子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徐牧隻是淡淡的看了兩人一眼,便朝著自己的床鋪走去,走到床邊,他愣住了。


    他的床鋪上麵有一攤水漬,雖然已經半幹,但依稀可以聞見有一股尿騷味。


    而自己床頭那一袋子吃的以及用的,早已不見了蹤影,隻留下了一個塑料袋。


    深吸一口氣,徐牧轉過頭,看向了那兩名中年男子,眼神寒冷如冰,不帶一絲溫情。


    兩名男子心中微微一驚,急忙說道:“看雞毛啊看,又不是我們弄的。”


    徐牧冷笑道:“我知道。”


    說完,他伸手拉出那床髒兮兮的被子鋪在了上麵,接著便躺在了上麵。


    監室裏麵的所有人都愣住了,看著徐牧,在心中暗暗豎起了大拇指,能忍常人之不能忍,要麽是煞筆,要麽是精神病。


    躺在監室的床上,徐牧閉上了眼睛。


    由於徐牧剛做完手術,比較虛弱,所以他的午餐跟別人並不一樣,而是一個饅頭,一點鹹菜,外加一碗小米粥,獄警特意交代他用小米粥泡饅頭,這樣有助於傷口恢複。


    聽到獄警這麽說,徐牧的心中流過一股暖流。


    吃過飯,徐牧便開始躺在床上閉目養神,不知不覺,他竟然睡了過去,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六點半了,如果不是獄警喊吃飯了,估計他還醒不過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浴血江湖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吟曲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吟曲並收藏浴血江湖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