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的光陰轉瞬即逝,孫十良和何善此刻都已年滿十歲。


    和師父鍾正道一起度過的這兩年時光,給孫十良兩人的心裏都刻下了永生難忘的烙印。


    氣功術的修煉,兩人分別都已經小有所成。


    孫十良經過兩年的努力和嚐試,如今終於能夠將自己左手中指裏的氣操控自如,隨時都能喚出那根手指裏的淡白氣息,形成一個手套籠罩在他的左手之上。


    而何善的成長更甚孫十良,他竟是用短短的兩年時間就將鍾正道家中所有的醫學典籍全都瀏覽了一遍,甚至於已經將那五分之一的內容知識完全的掌握,成為了鍾正道外出探病都必帶的一大助手。


    兩年的時光裏,兩人幾乎除了上學以外的時間全都用在了學習氣功之術上。以至於他們除了每個月迴福利院一趟之外,便再無任何的休閑活動。


    孫十良兩人並沒有因為這般苦悶修行而感到絲毫的孤獨,反而使他們度過了十分充實的兩年生活,對未來的日子也有了一個盼頭。


    這般的結果,最為喜聞樂見的人自然要數鍾正道了。他用兩年的時間認真的教導著這兩個天賦極高的孩子,而換來的結果也是讓他做夢都笑得合不攏嘴。以至於在這兩年間,他所在的中醫院還流傳出了這麽一個午夜時分太平間會出現鬼笑聲的怪談。


    又是一個夏天的清晨,孫十良第一個爬下了床,睡意朦朧的揉著眼睛,從床頭櫃抽屜裏取出了三根供香點燃起來。


    “開飯了…”


    他緩緩的喊道,雙手握著供香就是晃了晃。


    接著十股煙氣從供香上分散,便是詭異的向下飄到了孫十良的十根手指上,鑽進了指甲蓋中。


    如此詭異的祭拜方式,孫十良已經整整進行了兩年的時間。而他身上的那十隻嬰靈也是隨著十指靈牌的誕生變得消停了下來,不再總出現在孫十良的夢中將他啃咬嚇醒。


    望著手中的供香緩緩燃燒,孫十良隻感覺精神勁漸漸的也被香氣勾起。定眼看向四周的環境,卻是立馬驚得一震!


    這裏是哪?!


    孫十良眼前一片昏暗,隻見他所站立的房間竟然不是他原本的臥室,而是一個破舊的木製房間。


    孫十良揉了揉眼睛,看著了眼前突然改變的景象,而就在這時,他的手指突然自動的一抖,驚得孫十良連忙望去。


    “這是...三長...兩短...”


    隻見孫十良手中三根供香竟然隻燒斷了兩根,而剩下的一根雖是冒煙卻始終保持著那長度沒有改變。


    這樣詭異的燒法,孫十良在道法書籍中有所了解,這是非常不吉利的預兆。


    孫十良緊張的握著手裏的香,四周圍打量了片刻,耳邊卻是突然聽到了一聲嘎吱作響。


    後麵!


    孫十良沒有移動身子,可腦子裏立刻反應了過來,頭輕輕的轉動,眼角連忙望向了自己後背的方向。


    嘎吱!


    孫十良猛地一跳,因為他隻感覺那聲音離自己十分之近,可這一迴頭望去卻是沒有看到半點兒物體有所異常。


    沒有東西啊?


    就在他如此想到的瞬間,一聲女人的陰笑猛然傳出,嗬嗬嗬的就嚇得孫十良渾身一抖。


    孫十良分明聽得那聲音就是在自己麵前傳來,可眼前別說半個人影,竟是連個鬼影都不存在。


    而隨著他目光一掃,一絲黑色的霧氣從上飄下,頓時驚得孫十良連忙退後,朝著自己頭頂的方向一看。


    嘎吱!


    隻見天花木板之上,一條條粗繩捆成的套索就這樣掛在了孫十良的麵前。


    一二三四五六七...孫十良定眼一看,那繩索少說也有二三十條之多。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孫十良隻感覺脖子上突然一癢,一根繩索頓時就纏到了他的脖子上,將他猛地一拉。


    “唔!”


    孫十良隻感覺脖子一痛,身體猛然被拉離了地麵,懸吊在了半空之中。


    他不停的掙紮,用手去抓那脖子上的繩索,可始終無法將其鬆開,勒得孫十良立馬雙眼通紅,腦子裏一股脹痛瞬間傳來。


    “救命...”


    孫十良低沉的喊了一聲,雙眼朝著四周再一打量,竟是立馬被眼前的景象所嚇到。


    隻見數十個人影直勾勾的掛在自己身前的不遠處,全都臉色慘白,吐著舌頭瞪著眼,一副已經死去多時的模樣。


    嬰靈?!


    孫十良望著最近的十個懸吊的人影,正是那十個和孫十良長得一模一樣的嬰靈,而它們此刻竟然都像雕像一般的一動不動,跟被石化了一般。


    孫十良忍痛再次掃視這天花板上懸吊的其餘之人,大多數竟然都是他所不認識的存在。


    一個五十多歲模樣的和尚...一個三十多歲的白西裝男人...還有一個十來歲的短發少女...和一條全身黑毛的土狗?


    孫十良目光看不清這些人具體的模樣,因為他此刻雙眼已被勒得生疼,幾乎就要爆出來。


    而沒等這幕發生,孫十良眼前兩個熟悉的人影立刻讓他驚疑不定。


    何善?!師父?!


    孫十良望著兩人都掛在了自己不遠處的天花板上,而他們脖子上的繩索竟然鮮紅似血,看著極其的詭異。


    而就在孫十良不停的掙紮和驚異眼前這景象的時候,他身後的那些人影突然竟是全都一抖,接著一個個眼珠子同時一轉,竟然就全都看向了孫十良。


    接著下一秒,所有的人影同時伸手朝著孫十良的身體一抓,竟然就是痛得孫十良有種被五馬分屍的感覺。


    “啊!!!!!”


    孫十良慘叫一聲,身體微微一顫,就是猛地一下坐起身來,睜開眼望著自己眼前的一切喘起了粗氣。


    “你氣息這麽差,做什麽夢啦?”


    突然一個聲音傳出,孫十良立馬朝著那個方向看了一眼。隻見何善靜坐在一旁手裏拿著一本醫學典籍正認真的讀著。


    “喝...喝...”


    孫十良不停的喘氣,用手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暫時還沒有緩過來迴答何善的問題。


    “做chun夢了?褲子濕了沒?”


    “夢到你這家夥,那算哪門子的chun夢啊?”


    一聽何善此刻竟還調侃自己,孫十良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可隨後卻是見何善立馬往後一退,接著嚴肅的看著孫十良說道:“那個...我可是正常取向,你可別多想啊。”


    “你妹!”


    “你夢到我妹?你還說不是在做chun夢!過來讓我檢查一下...”


    孫十良和何善兩人相處已經整整兩年了,幾乎就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說起話來自然也變得不像以前那般的客氣,總是有意無意的互相損上兩句。


    “我才不是你,戀妹癖...喝...”


    “少廢話,氣都喘不過來了,快過來我檢查一下。”


    何善一把拽住孫十良的胳膊,手指立刻朝著他的手腕捏去。接著再一翻孫十良的眼皮,立馬眉頭緊皺的看了看孫十良。


    “氣息大部分都嚇散了...你到底都做什麽夢啦?”


    玩笑的話語結束,何善仔細的檢查著孫十良的全身,眉頭也是隨之越皺越緊。


    “我夢見...”


    話剛開口,隻聽客廳裏突然傳來了門鈴的聲音。


    叮鈴!!!叮鈴!!!


    “師父?”


    何善迴頭朝客廳的大門方向看去,便是立刻起身上去開門。而孫十良也緩緩站起身子,朝著門口的方向走去。


    哢...


    大門打開,何善本想要立刻喊出一聲“師父”,可立刻就被眼前的情況止住。


    “你是...?”


    何善看了看眼前的那個男人,三十多歲,濃眉短發,一身白西裝,看起來十分的溫文爾雅。


    “嗯?小朋友你們怎麽住這裏?我哥鍾正道呢?”


    “啊!!!”


    突然一聲大吼,讓何善和那白西裝的男人都是頓時一驚,同時看向了屋子裏的孫十良。


    “你幹嘛?”


    何善立刻對孫十良問道,可孫十良卻是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著眼前的這個白西裝男人。


    “他...他...他是...”


    “他說他是師父的弟弟...”


    “師父?你們是我哥的...徒弟?”


    白西裝男人見孫十良和何善的對話,立馬對眼前的兩個孩子上下打量了一番。


    而這一仔細看,立刻就是一聲驚異的唿聲發出。


    “哦?!陰陽眼!”


    隻見那白西裝的男人死死的盯著何善的那雙眼睛,轉頭再看一眼旁邊的孫十良,那目光隨之就落到了孫十良的雙手。


    “吸!這是...什麽鬼東西...”


    白西裝男人有些不知所措,他望著孫十良手上那亂七八糟的十股氣息,驚得是立馬開口喊了出來。而隨之這才醒悟了自己話語中的失禮之處,連忙尷尬的一笑。


    “那個...你們既然是我哥的徒弟,那也就該叫我一聲師叔了...我是你們師父鍾正道的弟弟,我叫鍾正儒...”


    望著那個叫做鍾正儒的男人,孫十良始終沒有發出半句迴應。因為他清楚的認得眼前的這個男人,不正是孫十良剛才在那噩夢之中所見的被吊死在天花板上的其中一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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