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林清月訴說著自己對未來婚禮的需求,蘇允宸笑了,他也輕聲附和道:“是啊外婆,這些婚禮的事宜還是要我們自己把關才好,也不急在一時,等清月沒那麽忙的時候,我會和她一起籌辦的。”


    見蘇允宸也這樣說,外婆便安心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又常常在半夜咳醒,每次咳嗽時都會連帶著一些血絲,這代表著自己的生命,已經所剩無幾了。


    林清月送蘇允宸離開的時候,夜色漸濃,出於好心,在蘇允宸上車準備離開時,她低聲提醒道:“這邊路燈少,開車時慢一點。”


    蘇允宸透過車窗隻能聽到林清月的聲音,無法看見她的表情,可即便隻有普通的客套話,也讓他雀躍不已。


    “嗯,我知道了,天涼了,你快進屋吧”,蘇允宸體貼的說道。


    一陣寒風吹了過來,林清月沒聽清他在說什麽,於是將頭伸進車窗裏問道:“你剛剛說什麽?”


    蘇允宸俯身過來,抬起頭,在她臉上輕輕一吻,溫柔的看著她說:“我說……我愛你。”


    林清月不知道該說什麽,隻是笑了笑,便轉身迴屋了。


    蘇允宸一臉滿足的駕車離開,這幾天不開心的陰霾一掃而空,而林清月則是徑直來到了衛生間裏,用洗臉巾用力的擦拭著剛才蘇允宸吻過的地方。


    她看著鏡子裏自己那副嫌棄的表情,忽然愣住了,究竟是什麽時候,自己竟然這麽討厭蘇允宸了?


    是他總強迫自己做一些親密的舉動?還是他對李默那傲慢的態度?又或是他不經意露出的表情和高高在上的話語?


    一切都無跡可尋,她隻知道,她不喜歡蘇允宸,這一點她無比確認。


    夜晚,林清月忽然心血來潮的打開了電視機。


    還記得小時候,電子科技還沒有那麽發達,她和李默就坐在地毯上,捧著爆米花,看著電視劇,一遇到親吻的畫麵,兩個人就相視一笑,互相捂住對方的眼睛,現在想想,還是懷念那個時候的自己。


    她漫無目的的播著電視,忽然,一張新聞上的背景圖片讓林清月睜大了眼睛。


    新聞主持人一邊看著手稿,一邊嚴肅的說道:“今日,天鴻集團的主要負責人提議,取消房屋公攤麵積,目前,這個消息已經遍布了全網,許多網友們都大力支持這個舉措,不過有很多房地產商卻秉持著反對意見,不知道天鴻集團能否抗住同行的壓力呢?”


    “取消房屋公攤麵積……李默,你可真敢啊”,林清月低笑著,看著新聞背景上李默坐在演播廳,被主持人采訪的畫麵。


    “我認為,當代年輕人的壓力,絕大部分都來自工作與買房,工作的好壞我們無法去改變,但房子的質量與價格,卻是我們可以更改的。我知道我建議取消房屋公攤麵積的這個提議,會引來許多同行的不滿,但麵對當代人因公攤麵積太多而多花錢的現象,我們真的要充耳不聞嗎?”李默麵對著主持人們,有條不紊的訴說著自己的觀點。


    李默看了一眼正在拍攝自己的攝像頭,轉過身正色道:“我知道,取消房屋公攤麵積這個提議,會觸碰到很多人的利益,所以我並不打算唿籲所有同行都加入進來,我會以身作則,先從降低公攤麵積開始,進而逐步取消房屋公攤麵積,這個觀點也僅僅是我為消費者做出的承諾而已,並不代表所有地產商。”


    看著電視上李默正襟危坐的樣子,林清月不禁笑出聲。


    不知道為什麽,看著李默一臉嚴肅的樣子,總有種小孩子裝大人的既視感,哈哈哈哈……太好笑了也……


    林清月漸漸覺得視線有些迷糊,她伸出手摸了摸臉,濕漉漉的。


    “哭什麽?”林清月困惑的低聲問自己,可就連自己也無法給出答案。


    迴到家的蘇允宸,洗完澡後躺在床上,刷著手機上的新聞熱點,突然一條熱點信息彈了出來。


    「天鴻集團負責人提議取消房屋公攤麵積惹爭議,網友:鼎力支持!」


    “李默,你又再玩什麽花樣……”蘇允宸眯了眯眼,看著李默麵對鏡頭闡述著自己的觀點,那種年輕人身上獨有的熱血和幹勁,竟然那麽耀眼。


    蘇允宸剛想將手機關上,卻又瞥見一張圖,那是一座正在開發的樓盤,他認識那個地方,那是自己和李默去看公司新地址時所排查過的地方。


    “原來你早有預謀啊,是我小瞧你了”,蘇允宸的表情略顯不甘,他嫉妒李默與林清月青梅竹馬的關係,他也嫉妒李默從公司的普通小職員,一躍成為公司老總。


    為什麽好的東西都被你擁有……蘇允宸在心底憤恨的想著,他將手機扔在床頭櫃上,卻不小心將上麵擺放的照片碰倒了。


    他連忙坐起來,將照片扶起來,相框裏是一張拚貼的照片,林清月坐在長椅上,眼睛裏微微含笑。


    照片的旁邊是蘇允宸的一張自拍照,雖然粘合的很好,卻依然能看出兩張照片中間的縫隙,就像他們現實的關係一樣,不論靠的多近,總有一道跨越不過去的鴻溝。


    剛剛立冬,天氣就變得刺骨的冷了。


    迷蒙的深夜裏,總有那麽幾個人徹夜不眠,他們不是在懷念過去,就是在暢想未來。


    可這些人當中,總有人什麽也不想,隻想著那個讓自己魂縈夢繞的人,那個一到深夜,就讓突然痛哭出來的人。


    如果電子照片也會發舊的話,那麽這些照片的邊邊角角,恐怕早就被撫摸爛了。


    李默看著手機裏的相冊,裏麵都是關於林清月的照片,其中一些照片已經有些久遠了,還是李默從林清月家的相冊裏拍下來的。


    將這些照片每一張都看過一遍後,李默才心滿意足的合上眼,因為隻有這樣,才能增加夜晚夢到她的幾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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