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堯席他跟別人不一樣,他不是娘所想的那樣。”路清翎委屈流淚,母親說的話,她做不到去接受。


    她不想母親對堯席有什麽過多的看法,她要和堯席一輩子的呀。


    隻是現在她不敢說半分,堯席如今身份在母親看來,不明不白,無背景無父母。若是此時跟母親說道,他們之間的愛意,隻怕是母親說什麽也不會允許她留在淮陽府這邊,那麽她以後要想再見堯席就難了,她不願意如此的。


    “不一樣?同為男子,有什麽不一樣。路清翎,你已到了出閣之齡,該知曉分寸了。”


    羅氏可不是什麽養在深宅裏的婦人,好騙,她可不好忽悠。


    路清翎和堯席之間那點端倪,她早就有所察覺,隻不過是不願去深究罷了。


    因為她不想把事情想的那麽複雜,即便路清翎跟堯席之間,真有點什麽其他關係又如何,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路清翎日後離上京城太遠。


    路家已經有一個女兒遠嫁,絕不允許有第二個。


    “娘放心,女兒自會知曉分寸。娘,莫要為了莫須有的事情氣壞了身子,不值當的。”她始終低著頭,不敢去看羅氏。


    羅氏沒有繼續說下去,夜色已深,她也不想這邊的動靜傳出去,便讓路清翎迴去歇息了。


    路清翎和堯席,無論有沒有事,這淮陽府,她是不能待了。


    次日一早,路清翎用過早膳後,見路清瑤無事,便來到她院裏找她倒苦水。


    庭院裏,丫鬟給她們兩人倒了茶水,除卻柚蓉外,其他丫頭都走的遠遠的,不做打擾。


    看著熱騰騰的滾茶,路清翎臉上憂慮萬分。


    路清瑤看著她,心裏了然。


    昨日情景,他們是不覺得有什麽,但是二嬸他們不一定會這樣想,昨夜,這丫頭定然是少不了被訓斥盤問了。


    “二嬸昨夜找你談話了。”路清瑤一手撥弄著熱茶,這樣涼的快些。


    “姐姐如何知曉昨夜母親找我之事?”路清翎驚,昨夜母親找她,按道理沒人知曉才是。


    她當然不會去懷疑,這府中還會有人嚼舌根子,畢竟以長姐的性子,是容不得的。


    “軍營之事,明眼人大概率都知曉,你和軍師之間,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情意在的。”


    路清翎和堯席之間呀,太過於明顯,不避諱。


    “昨夜母親找我,滿是怒氣,將我訓斥了一頓。我有感覺,母親大概是不會讓我留在淮陽府了,過幾日迴京,定然是會把我帶迴去的。”路清翎的語氣帶著難過。


    “既然二嬸問起,妹妹為何不直接一些,坦白言道,這樣瞞著,隻怕弄巧成拙。”路清瑤不理解,路清翎和堯席是有情意在的,兩人兩情相悅,說出來,二嬸應該是不會反對才是的。


    “姐姐對母親還是不夠深入了解,若換做以往,同母親說過,我和堯席會有些許可能,可是如今,長姐遠嫁淮陽府,家中長輩是那麽的不舍。長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兩情相悅不錯,可總歸還是讓家裏難過了。路家是不會允許有第二個女兒遠嫁的,更別提母親。”


    是啊,她怎麽就沒有想到這點呢。


    自己雖然如今和顧應辰成婚,兩情相悅了,可是一開始家裏是萬般不願的,隻是她執意如此。


    這些事,路清翎倒是看的比她透徹了,她不得不承認,有些時候,路清翎考慮事情,確實比她周到。


    她發現了,好像自從路清翎和堯席在一起之後,這丫頭明顯變得比以前懂事了,考慮的事情也多了。


    “這麽說來,倒也是。你是二嬸唯一的女兒,她自然不希望,你離他們太遠。”


    “這些都不算什麽,主要是堯席的身份,在母親看來,他是沒有什麽身份的,隻有姐夫軍師這個身份,是說服不了母親的。”路清翎愁眉不展的。


    路清瑤看著這丫頭,難過如此,也是心疼不已。


    路清翎方才說的話,如數進了堯席的耳朵裏。


    他本來是和顧應辰一起過來的,說是來找路清翎,顧應辰便跟著他過來了。


    聽到路清翎的話,堯席止住了腳步,沒再往前繼續走。


    原來,路清翎考慮的這麽多,心中有這麽多事壓著。


    他還一直以為,這丫頭沒心沒肺的,該是沒有太多的心事才是,沒想到……


    看來,他決定迴揚州堯家是對的,即便他不喜歡那個家,但是那個家能給他一個合理的身份,一個能配得上路清翎的身份,所以他無論如何都是要迴去的。


    “阿辰,我恐怕陪不了你多久了。”他轉頭,看著顧應辰,語氣帶著愧疚。


    若是他迴了揚州,那以後,他和他想見一麵,說實話還真的是挺難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必覺得虧欠了。阿堯,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支持你,若是以後不順了,隻管說,我定會相助。當然,作為你的好友,我自然是希望你,事事順遂的。”


    顧應辰沒再繼續規勸,因為他知道堯席一旦決定的事,是不會輕易改變的,這點他們兩個人性子挺像。


    再者,他也希望,他的這位好友,能夠跟他的妹妹,有個好的結果。


    路府的人,是十日後啟程迴京的,來這淮陽府已經許久,自然是不能一直待下去的。


    啟程的前一日,各房的嬸嬸們都來路清瑤的院裏看她,陪她說道話。


    畢竟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相見了。


    庭院落座,陽光正好,照在身上隻是微微熱。


    淮陽府這邊已經開始慢慢變暖起來,不似前些日子冷氣。


    “日後靖瑤一個人在這南邊,可是要好生照顧好自己的,你自幼體弱多病,最是不能吃苦頭的。”小姑姑路蓉擔憂道。


    路清瑤是路家第一個出生的小丫頭,自然是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


    因為是第一個女孩,所以家中長輩們都稀罕的緊。


    雖說路家對待子女都是一視同仁,平等對待,但是對路清瑤還是稍微偏心了一些。


    “小姑姑放寬心,靖瑤自會顧好自己,隻是父母皆在京中,靖瑤為人子女,卻不能在膝前盡孝,實屬不孝。父母年長,日後,還望姑姑嬸嬸們,幫忙照看著,靖瑤感激不盡。”


    對父母,她始終是心存虧欠的。


    “你這孩子,為娘在京中自會顧好自己,倒是你和辰王殿下,要好好的,日後我們都不在你身邊,與你遠離千裏之外”徐氏開口皆是不舍的。


    分別在即,她越是舍不得,這是她的女兒,唯一的女兒。


    話語間,鼻頭酸酸的,但為了不讓路清瑤擔憂,所以她便強忍著淚意,不讓其落下。


    直到日落黃昏,徐氏他們才不舍離去。


    路清桐和路清韻來的比較晚,拉著路清瑤說了好一會話才迴屋收拾行李。


    路清桐嬌滴滴的,纏著長姐不想迴去上京,賀氏可不慣著他的小性子,連拖帶拽,把人給帶了迴去。


    羅氏有話對路清瑤說道,沒有立馬離開,而是等人都走了,就剩她和路清瑤了,她才開口說話。


    “靖瑤,嬸嬸有些事想問問你,若是不問,這心裏七上八下的,總覺得不安心。”


    “嬸嬸有話但說無妨。”路清瑤笑著,她心裏有了個大概,她知道羅氏要問什麽。


    “是靖翎,從小我和你二叔,就是太嬌慣著她了,所以才會讓她變成如今的這副模樣。”羅氏歎著氣。


    “嬸嬸,二妹妹性子雖說活絡了些,卻是好的。”


    “早知道讓她這麽活絡,能出這麽大的岔子,我倒希望她沉悶些,安分做個閨閣小姐,還不是像如今這樣,不知分寸距離,同男子嬉笑稱朋道友了。”羅氏語氣帶著自責和難過。


    “嬸嬸大概是誤會了,二妹妹跟軍師並不是嬸嬸所想那般。”她替路清翎解釋。


    她不知道路清翎為何隱瞞她與堯席的關係,但既然她隱瞞了,就自然有她的顧慮,所以她也不多說什麽。


    聽羅氏的口氣,應當隻是有所察覺,還不確定,所以她得替路清翎把羅氏的這個念頭打消了。


    “我沒有誤會,靖瑤多慮了。我是想說,你妹妹年紀也差不多了,也早到了出閣之齡,老是這般不著家,顯然是不太合適的。路家門楣,說高不高說低不低,也算叫的上名的。自然路家有什麽事,也是瞞不過旁人的耳。我以後是希望靖翎,找個就近的夫家,哪怕窮點苦點,但隻要身家清白,我們能看著就行。路家不是不能幫襯著的。”羅氏說著心裏話。


    她沒有誤會,隻是有些猜測,她不是憑空而起的。


    她這次是無論如何,也要帶著路清翎迴京的,不能讓她就這麽在外麵漂著,傳出去不好聽,影響她日後擇婿,至於那個堯席麽,她不去深究,自然也不會去同意他們兩個之間的事。


    羅氏說這些話,路清瑤自然明白清楚,無非就是不讓路清翎留在淮陽府了,想把她帶迴京,而後找個好人家嫁了。


    可是她知道路清翎的心思、性子,若是讓她這樣不甘不願的迴去了,隻怕是心中遺憾。


    可是看二嬸的樣子,估計是不會認可堯席的存在。


    可是路清翎這般敬重她,依賴著她,她這個做姐姐的,無論如何都是該幫她的,至於以後如何,全看他們的緣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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