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百年未見,那風騷老板娘的模樣,倒也是未曾如何變過。


    李長笑去過很多地方,很少見到她這般又媚又騷的美人兒,此刻故人相見,四目相對。


    媚三娘短暫的驚訝後,便把李長笑叫了進去,那張熟悉的飯桌上,擺放了三樣菜,兩葷一素,不多不少。


    對於這本以為死了,卻又突然出現的白衣劍客,媚三娘一開始確實沒給他啥好眼色,言語中帶著淡淡的嘲諷。


    不過後來,又多了一些久違見到朋友的開心,還拿出了春冬梅香酒來招待。


    廚子、媚三娘、李長笑三人,每人的碗中,都道倒滿了酒,碰杯,飲下。


    許久不見。


    那廚子依舊是那麽沉默寡言,喝酒,夾菜,吃飯…


    媚三娘罵他無趣,他也不反駁,媚三娘旋即又說,好在她的小郎君不無趣。


    整頓飯,隻有李長笑與媚三娘在說話,媚三娘說,她最近學到了一個喝酒的遊戲,一直沒人陪她玩,李長笑來了正好,趕緊和她玩玩。


    李長笑一聽規則,就是猜酒劃拳而已,二人猜酒劃拳,輸的便自罰一杯,很快,媚三娘便察覺到了李長笑的目的,這廝故意輸拳,好多喝兩口自己釀造的那美酒。


    媚三娘隻道這小子,實在太過狡猾,於是狠狠捶了他幾拳,無奈改變規則。隻有贏拳的人才能喝酒,而且不能逼退酒意,喝醉了就一直醉下去。


    這一場酒。


    喝到了半夜,廚子見沒菜了,就自顧自的去又炒了幾個菜。


    最後,兩人東趴一個,西趴一個,唿唿大睡了起來。


    第二天,白雪飄,寒意來。


    直到有客人來訪,敲了敲房門,二人才悠悠轉醒,媚三娘用腳踢了踢李長笑,“你去。”


    李長笑揉了揉眼睛,撿起昨夜的酒杯,上麵還殘留一兩滴酒跡,他以酒醒酒將那殘留的酒跡喝下,隨後去開門。


    外麵的風雪襲來。


    與客棧內的溫暖截然不同。


    是一個風塵仆仆的修士,他朝李長笑點了點頭,自顧自找一個地方坐下。


    “愣什麽呢?還不去照顧客人?”媚三娘的聲音傳來。


    “我?”李長笑指了指自己。


    “廢話。”媚三娘嘴角勾起一縷笑容,“不然是我啊?我可是老板娘!”


    媚三娘抽了一口旱煙,將那從肩膀滑落的衣物,又輕輕提了上去,盡管這是無用功,不一會又從那白皙的肩膀滑落了下來。


    她吞雲吐霧,聲音嫵媚中帶著得意,“我的小郎君,你不會以為,昨夜那酒是白喝的吧?”


    說完,她咯咯咯的笑了起來,一副陰謀得逞的表情。


    李長笑無奈笑了一笑,得,被擺了一道。


    他無奈,做起了關白的活計,一夜之間,從客人降格為了夥計。


    倒也樂意。


    他拿起菜牌,去問客人要點些什麽,那客人一眼掃過菜牌,點了一份桑葉茶,又點了兩份甜點。


    菜上來後,客人吃飽喝足,又推門離去。


    一客走,另一個客人又來。


    這一忙活,就是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


    下午客人才漸漸少了。


    錢倒是沒賺多少。


    媚三娘側臥在櫃台裏,悠哉悠哉,在之前這些活計,可是得她自己做。現在好了,她又能享受了。


    媚三娘那豐腴性感的身材,從不如何遮掩,有些客人來櫃台付錢,總是不敢看她,還時常被她挑逗得臉色通紅。


    平平無奇的一日過去。


    廚子又炒了三道菜,兩葷一素,李長笑與媚三娘,又玩起了猜酒劃拳的遊戲。


    來去客棧很少有人入住。


    一到了晚上,就很安靜。


    靜得可怕。


    好在有李長笑的加入,不再那麽死氣沉沉了。


    甚至有點夜夜笙歌的感覺。


    相比較於上次見麵。


    媚三娘抽旱煙的頻率高了很多,客棧裏常常被她弄得雲霧繚繞的。


    這一日。


    晚飯時。


    一直以來,幾乎不說話的廚子,終於開口了,隻有三個字:


    “菜沒了。”


    聞言。


    媚三娘神色一僵。


    她從胸部取出一個錢袋,打開一看…裏麵僅剩下兩顆碎銀…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媚三娘感歎道,旋即看向李長笑,拋了個媚眼,“明天和我去集市采購好不好啊?”


    李長笑左摸摸,右摸摸,也掏出了自己的錢袋,開口朝下,用力抖了抖,隻抖出一顆銅板。


    “如果你在打我錢的主意,那就大可不必了。”


    李長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比窮,他還沒怕個誰。


    媚三娘大怒,罵李長笑沒出息,一個大男人,身上居然沒點錢財伴生。


    無奈…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菜沒了總歸要買,那二兩碎銀,購買力應該還能買進不少菜。


    第二天。


    來去客棧因為沒菜了,暫停營業。


    廚子難得放了一天假,舒舒服服的躺在椅子上打盹。


    看得出來,攤上媚三娘這種老板,他平日沒少被壓榨。


    而李長笑則是卷著被子,唿唿大睡,媚三娘為了應對接下來的買菜大劫,特意打扮了一番,甚至還施了粉黛,美豔動人。


    她化完了妝,正打算出門,聽到隔壁傳來的唿嚕聲,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死活也要拉著李長笑一起去。


    說出不了錢,也得出點力。


    李長笑假裝沒聽見,睡得死沉,媚三娘使出“鑽被窩”,才把這廝弄醒,再不不理這女人,搞不好還有更出格的事情。


    二人出門而去了。


    路上。


    二人商量對策,他們能用的銀子不多,也才兩顆碎銀,以及…李長笑的一枚銅板。


    如何用最少的錢,買最多的菜。


    這其中可是大有講究。


    砍價!


    老板娘商量著,他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這還不把他們通通拿捏嘍。


    李長笑覺得有道理。


    偏遠路上,正好遇見一個粗糧攤子,兩人見到後,正好沒有吃早飯,有些犯餓。


    於是躍躍欲試,跑去砍價。


    一番掰扯下來。


    兩人同時唱了白臉,意識到不對,又同時唱了紅臉,最後這一折騰,人家老板不買了,推著攤車走遠了。


    這首戰即是告敗。


    铩羽而歸。


    李長笑花錢從不計較虧損,這一下子讓他砍價,確實有點觸及到他的知識盲點了。


    “問題究竟出現在哪裏呢?”媚三娘一副沉思之色,“我覺得我倆,表現得還可以啊。”


    李長笑一聽,嘴角抽了抽,得,這娘們比自己還離譜。


    他隱隱有種預感。


    這買菜大劫,可能會有很多的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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