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名字心頭更是慌張。蔣子文,萬族誰人不知能止小兒夜啼的蔣子文。


    冥族第一猛將,萬族混戰中一馬當先,為冥族攻城掠地,冷血無情。


    想到這兔子精腿肚子打顫。


    “那個,那個蔣,蔣大人,謝蔣大人不殺之恩,小兔子結草攜環無以為報。”


    蔣子文眼神一閃,手卻伸到兔子精麵前,麵無表情,聲音冰冷:


    “交出來。”


    兔子精的大眼睛滴溜溜轉,左顧右盼,抓著披風的手指緊得發白。


    他怕啊,蔣子文啊,老天啊,天靈靈地靈靈啊。


    兔子精在心中不知道呐喊了多少遍。


    蔣子文隻看見麵前這玉麵小兔子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大眼睛東轉西轉不知看向哪裏。


    他覺得自己今天耐心實在好,居然沒有一掌劈死這兔子。


    肯定是他太會賣萌了,蔣子文心頭想。


    “我是撿到個小玩意兒,但,但,蔣,那個,蔣大人,你大人有大量,好事做到底,既然饒了我一命,可不可以把我送迴家。”兔子精鼓起勇氣,漲紅了臉,可憐巴巴地哀求。


    說完還兩指並攏,豎在耳旁發誓:“我發誓,隻要我平安到家,那東西就拿給你。”


    兔子精目光忐忑地望向麵前一臉冰寒的蔣子文。


    他知道,麵前這殺神動動手指頭自己就沒命了,殺了自己,東西還是他的。


    所以,死馬當成活馬醫,萬一他大發善心,放了我,那東西不要也行。


    但,也並不抱什麽希望,隻是為了這條小命做最後的掙紮罷了。


    兔子精閉上了眼睛,伸長脖子等著被屠。


    蔣子文看著手指豎在腦袋旁發誓的兔子精,竟然從心裏感到有些好笑,就像是兔子的長耳朵。


    鬼使神差,他也不知自己怎麽就迴了聲:“好!”


    兔子精猛地睜開眼,使勁揉著耳朵,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這兔子怎麽看上去有點傻?蔣子文心頭暗笑著,大步走在前麵。


    “快點,你家在哪裏?”聲音依然冷得結冰。


    兔子精聽來卻好像天籟,他趕緊快步跟上,小嘴不停叭叭:“那個蔣,我家在九州東邊的山林,那裏可漂亮了,我家裏還有......”


    蔣子文任由他一路不停,護著小兔子趕路。


    萬族大戰,一路走來當然不安穩,到處都是戰亂。


    蔣子文倒是不怕,萬族中都算強者的秦廣王,不主動加入戰鬥就是別人的幸運。


    一路走,蔣子文還在心頭慶幸,還好答應送著小兔子迴家,不然這傻兔子說不定就死在半路了。


    兩人爬山涉水,渡舟越林,路途遙遠,術法雖快,卻也走了半月。


    兩人也曾把酒言歡,醉臥船頭。


    小兔子酒量差,一口下去,臉就紅了大半。


    話還是那麽密,笑還是那麽多,笑起來眼睛彎彎。


    蔣子文在月亮下麵摸了摸小兔子的頭,“呲”地一下,長長的兔耳朵冒了出來。


    小兔子竟然醉得快現原形。


    蔣子文笑了,月光下,冷麵閻君竟然笑得燦爛。


    “你,你還笑......”兔子精紅著臉,大聲叫。


    忘了規矩,忘了害怕,也許他早就忘了,自己還不曾察覺。


    蔣子文從船頭躍起,“來,看看兔子尾巴露餡兒沒有!”


    “啊!”兔子精搖搖晃晃地跳起來跑著躲開。


    兩人又追打著向前跑。


    蘇遠都看沉默了,這是地府第一閻君?居然會笑,還會開玩笑。


    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蔣子文將兔子精送迴山林,在進入密林之前,兩人站定。


    誰也沒有說話。


    站了很久很久,從太陽初升站到太陽西落。


    兔子精紅著眼,從丹田裏摸出玉戒,拉過蔣子文的手,放到他掌心之中。


    “別以為我舍不得給你,拿走。”小兔子背過身,揮手,趕蔣子文。


    蔣子文覺得手中的冰涼的玉戒有些燙,給他心口燙出個大洞。


    “傻兔子,好好活著。”蔣子文將兔子拉轉身來。


    “天下不太平,你這傻兔子還是躲好別出來,免得被人抓住,烤來吃了。”說著將玉戒套入兔子指尖。


    兔子精睜圓了眼,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卻不肯讓它掉下來。


    “我不要。”兔子精去褪套在中指上的玉戒。


    蔣子文退後一步,“我弄錯了,這不是我要找的東西。”


    說完,一陣黑煙飄起,蔣子文消失不見。


    珍珠般的淚水斷了線,從兔子精眼中滑落,他蹲下身來,抱著膝蓋,哭得不能自已。


    “你會記得傻兔子嗎?”兔子精哽咽著自言自語。


    “不,你不要記得我,我是小妖精,過不了多少年就會死去。而你,必將功蓋天下,萬年長存。”


    說完,兔子精下定決心,變迴毛茸茸的小白兔朝密林深處噴去。


    草地上,留下一枚玉戒。


    沒多久,一場山洪,玉戒埋入土中,難尋蹤跡。


    “哎!”蘇遠又是一歎。


    萬年過去,蔣子文早就得封秦廣王,冥界第一閻君。


    三界之中,一言定死生。


    他還記得傻兔子嗎?沒人知道。


    畢竟,已過了上萬年啊!


    時間,就是這麽殘忍。


    時間往前走,好的、壞的都會被帶走。


    無根之木、九重琉璃塔,玉戒從九重殿裏出來,天各一方,各有際遇,最後卻都找了迴來,湊為一體。


    這中間,又有多少機緣巧合,雖然這機緣巧合花了萬年時間方才造就。


    但,已算是極大的幸運。


    這極大的幸運才讓綠裳、秋長煙合為一體,已是時間給予的最大禮物。


    不信你看,得到琉璃塔的人族師兄弟,天人永隔;


    蔣子文和傻兔子,閻君永生而小妖精早夭;


    就算是地藏王,拿著無根之木卻萬年參透不得;


    都是遺憾。


    “為何昆侖殿消失要將無根之木、九重琉璃塔和玉戒拋出?”蘇遠悶悶地開口問道。


    “排斥,他們都不是第九殿原生的東西,應該是後來靈族煉出的法寶一類,所以在第九殿啟動自我保護時會被排斥在外。這也是一種絕對的保護機製,杜絕一切可能的風險。”男子解釋道。


    “那他們現在能迴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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