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中考試後一天下午,四堂叔子車友春的堂客(堂客,江南省方言,就是老婆、媳婦的意思)來家找無恙,說是她丈夫子車友春可能撞邪了,聽說無恙學了道法,想請無恙去他家裏看看能不能給四堂叔驅邪。無恙媽媽徐青青說等無恙放學迴來後就讓他過去看看,讓四堂嬸先迴去。


    下午考試完放學後剛到家,徐青青喊住了正準備去放牛的兒子無恙,把下午四堂嬸來找他的事給無恙說了,讓無恙去一趟四堂叔家看看,牛就交給弟弟有良去看。


    四堂叔子車友春就住在炸彈坑防洪排澇閘站前一百多米遠的,蘭溪匯入蘭水河入口處不遠的河堤邊。


    無恙到四堂叔家的時候,四堂叔子車友春正精神萎靡的坐在門檻上,看見無恙來了抬頭無力地笑了一下,打了聲招唿,指了指堂屋門口的竹靠背椅子,讓無恙進屋坐。四嬸在台階左邊橫屋廚房做飯,聽見動靜出來一看是無恙來了,趕緊洗手給無恙泡了一杯茶,招唿無恙先坐,待會兒一起吃飯。


    四堂叔子車友春沒精打采的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無恙說著話,無恙見他印堂發青泛黑,目光呆滯,說話有氣無力的,人也明顯比以前瘦了一圈,都瘦出顴骨和深深眼窩了,用方言來說就是“瘦得脫了形”。


    從子車友春間斷的描述中得知,近半個月他每晚睡不好,每天晚上睡到半夜一兩點鍾的時候,他就會迷迷糊糊感覺到有一個老鼠般大小的鬼東西,從屋後瓦簷下屋階基上一路梭梭地過來,待“它”梭到臥房窗子窗台上時,他瞬間就全身發麻,肌肉僵硬,身體四肢全都無法動彈,眼也睜不開嘴也張不開,想喊喊不出,想動動不了,雖然全身發麻僵硬,但是心裏卻十分清醒。明明感覺到那個鬼東西不知如何就從緊閉的窗戶飄然而入了,那鬼東西越近,他的僵麻感就越重,他心裏就越恐懼,意識上激烈掙紮,肉身卻無法動彈,巨大的恐懼完全籠罩了他。那個鬼西從腳那頭梭地就上來了,沿著他的雙腳一路爬過來,爬到胸口時,他僵麻到了極點,連意識也變得模糊起來。殘存的一點意識讓他感覺到那個鬼東西從喉嚨爬到了他的嘴巴上,趴著伸出尖喙狀的嘴開始吸食他的唾液,吸了好一陣,好似吸飽了,便又從腳上爬下,倏忽出窗原路走了。那個鬼東西一走,他瞬間就能動彈了,恐懼地大叫一聲睜開眼坐了起來,把正熟睡的堂客給吵醒了。當天下地幹活時雖然有點犯困,他也沒多想,隻以為是做了個噩夢沒睡好的緣故。沒成想,此後兩個星期,天天晚上睡到半夜一兩點時那個鬼東西就會來吸食他的唾液,一樣的症狀,一樣的渾身僵麻,隻殘存一縷意識。半個月下來,他便元氣大虧,瘦得脫了形,比皮包骨好不了多少,整天無精打采昏昏沉沉的。夫婦倆這才意識到不是做了什麽噩夢,而是貨真價實地鬼壓床遭邪了。子車友春僵麻睡夢中殘存的一縷意識感覺那個鬼東西趴在嘴巴上吸食他的唾液,其實它吸食的並不是唾液,而是人的津液和陽氣,也就是人的精氣。


    肉身是人類生命的物質基礎,精氣是供養人類靈魂的能量基礎。精氣虧損,或者耗盡,陽氣虧空,導致邪靈入侵,人的靈魂就會失養,從而肌能衰退,肉身也就會跟著衰亡。俗話所講的中邪、撞邪,或者說鬼上身、鬼壓床,其實都是人的陽氣虧損,精氣被損耗,所發生的不明現象,隻是因為詭異或未知,被人們歸結為鬼邪或妖孽所為。


    無恙摸了四堂叔子車友春的脈和額頭,脈極虛弱,細若遊絲,額頭冰涼,色青泛黑,顯然精氣已經嚴重虧損,再不采取措施挽救,後果會非常嚴重,搞不好恐有性命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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