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之前尚是夜間,後軍百人離李厥大概有三裏多些,若是發生戰鬥動用雷火彈的話,響聲李厥應該能聽到才是。


    “稟殿下,程校尉言,三百者並不多,且離望江縣太近,恐驚動城中守衛,便不允使用雷火彈。”


    程校尉叫程務挺,他可與程知節沒半毛錢關係,他父親程名振同樣是大唐名將,同樣功勳卓著。


    之所以程名振鮮少為人知,又進不了淩煙閣中,還是在於他的站隊問題,早先他是挺隱太子李建成的,玄武門之後,李二也將他忘得差不多了,


    直到前幾年,李二第一次東征時,才想起還有這麽一號人。


    現在程名振還帶著兵,守在與高句麗對陣的前沿陣地,他的兒子程務挺本就職於左武衛,後被麟選入了太子六率,也是個牛人。


    就像這次對方發起的夜襲,確實是離望江縣太近,不用雷火彈也算是考慮周全。


    “傷亡幾何?”這是李厥關心的,若是殺敵一百,自損八十,這樣的將軍也不能用了。


    “死三人,傷九人。”


    李厥歎息一聲道:“令程霧挺帶上死者屍首,尋得安生之地再行焚燒,功勳造冊,待迴長安,死者恤,功者賞。”


    “喏。”


    對方走後,薛禮問道:“公子,程務挺如何處理?”


    薛禮是一個非常標準的軍人,在他看來執行命令時,便要一絲折扣不打才行,若是按照原曆史,他生平會有兩次大敗,一次是對吐蕃的大非川之戰,一次是對新羅之戰。


    縱觀其一生,是一個勇猛合格的將才,但要說運籌帷幄、機變應對,相較李靖、徐世績、蘇定方等人,還是相差甚遠。


    就像現在他所問的問題,在他看來是程務挺沒有完全執行李厥之令,所以才會有傷亡。


    “仁貴啊,為將者,勝利是終極目標,而在實現這一目標時,要多動腦,懂得分析局勢和利弊,


    程務挺雖說沒有完全執行我的命令,致三人身亡,但就剛剛的地域,他若完全聽我之令,勢必驚擾到望江的守衛,出於新奇,他們必然會派人查看,


    看到己方勢弱,他們不出兵也得出兵了,到時便很麻煩。


    現在或許逃脫之人會向望江報信,但望江守軍動不動,必然要請示矩州,這一來一迴,便讓我們有了從容之機。”


    薛禮抱拳道:“臣受教。”


    “哈哈,聽進去便好,我呢,也是紙上談兵,但不要緊,等到我再年長兩歲,便帶著你們將四周不臣之心的國家全都打一遍,


    我們要多多的戰馬,要有最先進的大船,一起尋一尋那天盡地到底在何處?”


    聽到此話,不僅薛禮,一邊的席君買同樣麵帶暢想。


    正說著,前方放出的斥侯迴來道:“稟公子,前方相遇三騎,他們自稱是韋都督的斥侯。”


    李厥微一點頭,從腰間摸出一塊玉佩拋給對方:“著韋仁壽來見我。”


    等人走後,他這才對著眾人道:“再放緩馬速,不必再趕了。”又看向武媚和裴行儉問道:“兩人什麽情況?”


    “嘴挺硬的,一口咬定是受了高陽公主之令。”


    李厥還想再說什麽,青青哭訴道:“郎君,我等真的沒說謊,尋我們之人確實告訴我們,他是高陽公主府的人。”


    “哦,剛剛你可是說,你自己就是高陽公主府上的。”


    青青雙眼都哭腫了,左右手各給拔了一個指甲,武媚不時拿一根茅草戳向那沒有指甲的肉上,太疼了。


    “奴剛開始說是高陽公主府的,是想借著公主府的身份,郎君能有所顧忌,饒過我們。”


    “那你和那個羅吉是何關係?”


    “他…是我夫君,我是他買來的…”


    怪不得聽著青青這個名字,有點像特殊從業者,原來還真是。


    按她的說法,她十五歲被自己賭鬼父親賣入了妓館,第一天接客就碰到了羅吉,便將她買了下來,兩人配合著做騙人的勾當。


    聽完之後,李厥驚歎,敢情是碰到了千門中人,但這兩人的道行也太淺了,被他一眼識破。


    這也是他過於機警,或者說過於腹黑所致,看人第一眼,便將人定義為壞人,然後再慢慢找人性的光輝點。


    再加上他心中認定李泰或世家,絕對不會放過他這次遠行的機會,以審視的目光,很容易找到他們身上不合理的蛛絲馬跡。


    至於說教他們做事的是高陽公主府的人,看來對方也沒有說實話。


    弄明白之後,便對裴武兩人道:“先不要再審了,讓他們跟著吧。”


    巳時三刻的時候,韋仁壽趕了過來,他本是文官,雍州萬年人,得高祖李淵信任,自蜀郡簡拔至當時被稱為寧州,現在改為郎州的都督位。


    隻帶五百兵至西洱海,承製置八州十七縣,得當地酋長信服,尊為上官,還是相當有能力的。


    年近六旬的他,無甚老態,腰背挺拔,身著戎裝,單膝下跪行軍禮:“臣郎州都督韋仁壽參見皇太孫殿下。”


    李厥下馬,將其扶起:“老將軍不必多禮,倒是孤來此,又惹得老將軍數百裏奔波,孤之過矣。”


    “殿下巡視大唐之土,何曾有錯!接下來如何,還請殿下示下。”


    李厥將他拉到道邊,他也不管地上髒不髒,找了一塊草圃便坐下來,還示意韋仁壽也坐下。


    一個簡單的動作,倒是讓韋仁壽心中放鬆不少,他沒有接觸過李厥,就怕對方是個難伺候的,如今一看,與軍中之人頗似。


    “老將軍,孤已令瀘州趙孝祖屯兵於矩州北,孤是這樣想的…”


    他將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韋仁壽聽罷沉吟片刻:“殿下,這是打算滅了謝法成?”


    “孤知曉,這些土族首領,占得一地便是土王,雖供奉朝廷不曾斷絕,但若說心中有多少敬畏陛下之心,也言之太過。


    孤並沒有想改變這些,今日如此隻是自保。”


    他這是表態,告訴韋仁壽,他沒有要推翻羈糜州政策的打算,讓韋仁壽告訴其他土酋不必過於驚慌。


    若是他們一慌,響應謝法成,倒時動亂會變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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