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姐跟廣林雖然肌膚之親有半年之久,也催促過他好幾次去領證,他始終找各種各樣的借口拖著不去民政局。縱使他體貼入微甜言蜜語,她還是擔心,怕費盡萬般心血到時候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劉二姐不光體貼入微的照顧廣林,還經常給他的兒子廣華寄衣物寄玩具寄學習用品。廣華也喜歡她,從剛開始怯生生的叫她阿姨,到後來甜甜的叫她媽媽。一次,廣林跟他父親打電話,她無意中聽見他父親說:


    “林伢,今年八月二十,你媽滿六十!我的意思這些年家裏不順利,借此機會要好好慶祝一下!你跟你哥廣安好好商量一下!”


    雖然廣林滿口答應下來,但他卻忘了。到了八月十六了,還沒什麽準備,也不見他說迴去的話。劉二姐急了。因為她想以這次祝壽為契機,讓他帶她迴他老家。她趁機好好表現,在他爸媽及眾多親朋好友麵前留下她是他老婆的實事。她提醒道:


    “廣林,今天都十六了,離媽的六十大壽沒幾天了!咋你們兄弟倆穩坐釣魚台,都不著急呢?莫非媽的六十大壽不辦了?”


    廣林拍了拍腦袋,大叫道:


    “壞了!我把這事忘了。我忘了,難道哥哥也忘了?要是我兄弟倆都不迴去,我兄弟倆不但在親朋好友麵前沒麵前,而且還連累爸媽在村裏被嘲笑抬不起頭,他們肯定要氣岀大病來不可!二姐,多虧你提醒。我馬上給哥打電話!”


    電話打了五六個,通了,卻沒人接。廣林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他埋怨道:


    “他身為長子,大哥,爸媽的事從來沒見他出過頭。不管什麽時候都是我站出來,好像爸媽隻生了我一個人似的?爸媽呢,還處處讓我替哥著想。你說,這算什麽事呀?”


    劉二姐安慰,道:


    “你們就兄弟兩人,沒多的兄弟姐妹,誰出來都一樣!你不是比哥混得好,比哥有錢嘛。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兒女個個衣食無憂家庭和睦。爸媽偏心哥,情有可原。我擔心是不是哥有什麽難處,他故意不接電話?”


    廣林的怨氣頓時少了八九分,長長的歎息道:


    “唉,提起我那個嫂子,就是一肚子氣!她好吃懶做,又愛虛榮喜歡攀比!哥呢,你別看他在外頭威風八麵,在家跟孫子似的。大嫂手裏沒錢,發瘋吼一聲,哥嚇得兩腿直抖渾身篩糖!就是這樣的婆娘,哥還喜歡得很,簡直當祖宗先人供著!大嫂還不知足,整天跟哥吵跟哥鬧,片刻不安寧!”


    說完,又打電話。廣安接了。他在電話裏帶著哭腔說:


    “兄弟,你大嫂正鬧跟我離婚。媽的六十大壽,我哪有心情迴去?今年工地上的活不多,掙錢少,全部給了你大嫂。前幾天,我讓她拿一千塊錢給媽過生日。她死活不肯,跟割她身上肉似的,大吵大鬧。我實在氣不過,舉手裝著打她。她發瘋了,搶先抓起煙灰缸向我頭上砸過來。額頭上立馬一個大口子,血流如注,縫了五六針!迴去了,怕爸媽知道了又傷心。我現在手上沒錢。你迴去的時候,替我拿一千塊給媽,千萬不讓你大嫂知道!”


    廣林廣安兄弟說話之際,劉二姐不光用心聽,腦子還飛快的轉著心裏盤算著。她知道她男人兄弟情深,如何替男人解決這棘手的事。


    電話掛了。劉二姐遞過去廣林的水杯,鄭重其事的說:


    “廣林,哥的事,我看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全是哥掙錢少,差錢鬧的。要是哥有錢了,大嫂還吵著鬧著離婚?打死我也不相信!”


    廣林笑道:


    “現在的社會風氣是一切向錢看!年紀輕輕的女大學生給人當二奶做小三,二十一二的帥哥小夥跪舔富婆甘願做小白臉當鴨子,周圍比比皆是,有什麽好奇怪的!哥都三十五六了,工地上一個打工仔。他倒貼錢去找富婆,人家也不要啊!”


    劉二姐笑道:


    “看你想到哪兒去了?場地裏事多,忙不過來我們反正還不是花大價錢請人。再說,你腿腳又不太方便,天天爬上爬下,也挺累的。都說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你看,是不是讓哥跟大嫂過來幫忙。現在我們不差錢,多給哥大嫂幾塊,反正肉爛了在鍋裏頭。你說呢?”


    “好!真是我的賢內助!”廣林放下水杯,親吻兩下,讚道。


    “廣林,為了你麵上更有光,不如媽的壽宴花銷我們全包了,給哥嫂一人一張往返火機票,再給他們兩千塊錢在親友麵前充充門麵,如何?”劉二姐扭動了圓圓的屁股,風情萬種道。


    壽宴結束後,廣林的爸跟廣林的媽說:


    “老婆子,跟兒子一起迴來的那個劉二姐,兩人好得很!你認為如何?”


    “不咋樣!年紀大廣林太多了!反正我沒看上。”


    “沒看上?大媳婦年輕,長得跟花似的。成天隻曉得擦脂抹粉,好吃懶做,正鬧著跟兒子離婚呢!年輕漂亮有什麽用?你知不知道,今天你壽宴的一切開銷全是那個劉二姐掏的腰包。”


    “不會吧。原來不是說好了費用由他們兩兄弟平攤嗎?”


    “剛開始,我也是這樣認為的。後來,廣林告訴我的。廣安掙的錢全部給了大媳婦。平時讓她拿點煙錢,簡直要了她的命。你沒瞧見他額頭上的傷,就是廣安跟她要一千塊錢迴來給你過生日。她不給,廣安假裝舉手打她。她搶先抓了煙灰缸砸的。他們兩口子往返機票跟你的那一千塊錢,都是那個劉二姐掏的錢!廣林讓我不告訴你的。我思來想去,你說,她圖個啥?”


    “圖個啥?她是不是圖我們廣林的錢?不然,廣林為啥不跟她去民政局把結婚證辦了。你說呢?”


    “照你那樣說的話,那些千萬億萬富豪,不消結婚了?娶個老婆,天天還防著,豈不累死?”


    “難說!大媳婦天天吵著離婚,還不是沒錢鬧的!”


    “那個劉二姐跟廣林建議,要廣安兩口子去場地幫忙,工資比他在工地上幹多些。你說。她人是多善良。有了錢,但願大媳婦不再三天兩頭鬧著離婚,讓我們兩個老東西過幾天安生日子!”


    廣安和他老婆去廣林的場地裏幹。除了吃喝拉撒及日常開銷,一個月下來淨落一萬二三。他全部交給了他老婆。她臉上的笑容多了起來,終於不再鬧著離婚了。他懸著的心也跟著落了地,幹勁十足。他兩口子對廣林和劉二姐感激不盡。


    廣安平靜安逸的日子沒過上半年,他老婆又鬧起來了。為什麽呀?原來自從劉二姐來場地,廣林的生意火爆,日進鬥金。七夕節那天,廣林帶劉二姐去廣華寺燒香。他跟她各抽了三支簽,竟然都是上上簽。兩人樂得眉開眼笑。解簽的和尚恭喜的話說了一大堆,他隻記住了和尚的一句話:


    “施主的夫人,有旺夫相!”


    劉二姐樂不可支,立馬掏了六張百元大鈔恭恭敬敬的放進了功德箱。廣林更是高興,攬過她的腰,低頭吻了一下,附耳道:


    “二姐,我決定娶你。今年春節迴老家,我們風風光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


    “真的?你不會哄我開心吧?”劉二姐心花怒放,禁不住激動萬分。她盡力克製著來之不易的幸福感。待情緒平緩後,微微仰著頭,嬌羞帶嗔道。


    “我剛才在佛祖麵前發了誓,我廣林此生非你不娶!下山後,立馬去周大福珠寶城給你買個價值三萬八千八百八十八的鑲了祖母綠的南非大鑽戒,權當訂婚信物!如何?”


    迴場地進廣林的房間後,劉二姐伸出有些粗糙的手指,看了看熠熠生輝的碩大鑽戒,仔仔細細的鑒賞把弄幾番,不舍地取下,放進精美的盒子。她心裏說:


    “唉,我的手,太粗糙了。這麽貴重的鑽戒,太可惜了。還好,離結婚差不多還有半年的時間,我好好保養還來得及!到時候,請蔣桂香來參加我的婚禮,讓她瞧瞧,我不比她婊子混得差!”


    無巧不成書。沒等幾天,蔣桂香來了。她來找廣林結交租賃費。當時,廣林跟蔡老板正談業務,忙得很,走不開,就讓她跟蔣桂香結賬。她領著蔣桂香去了另外一個房間結賬。結完賬了,她笑道:


    “桂香妹子,我又要結婚了。”


    蔣桂香以為自己聽錯了,驚愕不止,道:


    “真的?你都快當奶奶的人!看不出來,我們二姐跟還小姑娘似的,還相信什麽愛情!挺風流啊,梅開二度!什麽時候?看得起我,我一定攜全家參加你婚禮!新郎官是誰?不會是瘸…廣老板吧!”


    劉二姐毫不忌諱,笑道:


    “婚期暫時保密,到時候我會鄭重其事的給你發請帖的。桂香妹子眼真尖,新郎官就是我原來的老板廣林。我不在乎他是個瘸子。他待我真的好。你說,像我這個年紀,還圖什麽呢?你等一下,我進屋拿個東西給你看看。你給二姐把把關!”


    不一會兒,劉二姐進屋拿來了鑽戒盒子,放在茶幾上,打開,說:


    “桂香妹子,你看,廣林給我買的訂婚鑽戒!我叫他不買不買。他硬是不聽,執意要買!我說要買就買個便宜點的。他又不聽,硬是花了三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一點兒不手軟!我心痛得不了。鑽戒方麵的知識,我一巧不通。你讀書多,看看,這祖母綠的光澤,鑽戒的純度,如何?”


    蔣桂香拿著鑽戒,走到窗邊,對著太陽光反反複複瞧了又瞧,大力誇讚一番,恭維道:


    “二姐,媚力可以喲!迷倒廣老板,讓他這麽舍得為你花錢!”


    劉二姐炫耀鑽戒,讓樓下不遠處正在堆碼扣件的廣安老婆聽得真看得明。廣安老婆羨慕極了。她迴頭用鄙夷的眼光看了看站在扣件垛上滿頭大汗點數的男人廣安,心潮起伏,五味雜陳!他跳下來端起放在地上的杯子喝水時,她撇嘴怨恨道:


    “你跟你弟同個爹媽生的。你看,你弟,連個二婚老女人都舍得花錢,一個訂婚鑽戒就花了三萬八千八百八十八!你呢?老娘嫁給你,別說鑽戒,連個項鏈耳環都沒有一個!算老娘當初瞎了眼看上你!憑老娘的身材姿色,隨隨便便在大街上抓個男人都比你強!”


    廣安喝完後,掏岀一支黃果樹香煙點著,猛吸一口,憨厚地笑了笑,安慰道:


    “戴個鑽戒就不吃飯睡覺了!還三萬八千八百八十八,屁用都沒有!劉二姐,根本就不是個女人。你看她的眼睛,特別是她看那些來場地談業務的老板,眼珠子發著瘮人的光,盯著小山似的租賃費眼兒都直了。她不是圖我兄弟的錢,又是什麽?你當我兄弟傻,是不是?其實,他精著呢!為啥她被兄弟睡了一年多,不去民政局辦結婚證?買個破鑽戒,她就得意忘形,不知天高地厚了?不過是給她一張免費睡她的空頭支票!別看她現在笑得歡,說不定哪天兄弟一腳蹬了她,到時候有她哭的時候!現在的有錢人,哪個不是朝三暮四見色起意的家夥?”


    “呸!別為你的窩囊無能找借口!你有能力,也給我買個鑽戒呀!別說三萬八的,三千八的也行!嫁給你,老娘倒了八輩子的黴!廣安,我實話告訴你,跟著你,老娘苦日子受夠了!老娘趁現在還年輕還有些姿色,決定跟你離婚!”看樣子,廣安他老婆這次動了真格。她丟了他,毅然決然的進房間收拾東西。


    廣安趕緊跑進房間,搶過老婆的行李,拉著她的手,低三下四的哀求道:


    “你就別鬧了,好不好?等這個月發了工資,我就給你買個鑽戒?”


    “幾克拉的?多少錢的?別拿個贗品來糊弄我!不是周大福的,我不要!還有,要比廣林買的那顆貴!”廣安老婆坐在床沿上,仰起頭以不容置疑的口氣命令道。


    “好,好…我的姑奶奶。隻要你不鬧離婚,什麽我就答應!不就是一個三萬多的鑽戒嘛,大不了我戒了煙戒了酒!”廣安豪氣幹雲,但後半截話聲音小了許多,似乎底氣不足!


    廣安的耳邊清靜了幾天。他老婆又在他耳邊聒噪起來!什麽事呢!原來廣林出車禍死了。它不但將劉二姐的黃粱美夢擊得粉碎,而且將廣安兩口子的狼子野心暴露無遺!


    那天,廣林和劉二姐一起打車去催收租賃費。剛出鬆坪山建材租賃市場三岔路口,被一輛闖紅燈的貨櫃車撞個正著。


    出租車撞得頭部嚴重變形。司機當場死亡。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廣林頭顱破碎,血咕咕的往外冒,生命危在旦夕。坐在後排的劉二姐雖然毫發無損,但是司機跟廣林的血濺了她一身。車門車頂已經扭曲變形,她被困在車裏動彈不得!


    貨櫃車司機刹了車,跳下來看見車禍現場,他臉色蒼白,兩腿都嚇軟了,若不是有路人攙扶著早就癱在地上了。


    不一會兒,看熱鬧的人圍了一大圈。大家議論紛紛,指指點點。有好心人打了120叫救護車和交通事故救援隊。救護車救援隊風風火火的趕來,在眾人的幫助下,廣林抬上了救護車,劉二姐跟著去了醫院。岀租車司機被殯儀館的車直接拖走了。聞訊趕過去的交警帶走了貨櫃車司機。


    劉二姐在去醫院的路上,給廣安打電話。她在電話裏哭著說:


    “大哥,廣林岀了車禍,很嚴重!你快點趕去深圳北大醫院!記著多帶些錢!”


    廣安如雞啄米似的不停的點頭,諾聲連連。他身邊的老婆聽得不太清楚,伸長脖子問:


    “誰打來的電話?是不是廣林兄弟出什麽事了?”


    “劉二姐打來的。兄弟他們在三岔路口被撞紅燈的貨櫃車撞了!她沒事。兄弟的腦袋撞碎了,很嚴重,正送往醫院!叫我多帶些錢趕過去!你在家,好好守著場地!”廣安一邊說一邊奔去房間拿錢。


    “你轉來去關掉電閘,鎖好場地大門。我去拿錢。我們一起打車趕去醫院。”廣安老婆命令他。他豈敢不聽,掉頭去關電閘鎖大門。


    廣安兩口子匆匆忙忙趕到醫院手術室門口,正要問兩眼哭得紅腫的劉二姐事故的來龍去脈,手術室的門開了。三人立馬圍上去急切地問。


    “這麽長時間,我老公怎麽還不出來?他沒事吧!”


    “手術做完了?”


    一個額頭上有汗,白大褂上有血漬的醫生摘下口罩,無比遺憾的說:


    “我們盡力了!節哀順變吧!”


    說完,走了。緊接著,兩名女護士推著手術車緩緩走過來。手術車上平躺著全身蓋著白布的廣林遺體。走到三人的身邊,手術車停了。其中一個護士掀開白布的一角,露出廣林經過清洗的蒼白臉頰,毫無表情的說:


    “看看吧。馬上送往太平間了!”


    劉二姐衝過去,撲在遺體上嚎啕大哭。廣安淚流滿麵,用力將她拉開。她三番五次阻擋兩名護士將廣林遺體送去太平間。護土無法,叫來兩個牛高馬大的男護士,才將車子推走。她哭哭啼啼的跟了去。


    廣安欲去拉住劉二姐。他老婆一滴眼淚都沒有,伸手拽住了他。他一臉迷茫。


    車子漸行漸遠,劉二姐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廣安老婆臉上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道:


    “人都死了!你跟去幹什麽?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什麽?一,找貨櫃車司機談賠償金。二,場地的大小事務,我們要擔起來。三,趕緊打電話給爸媽,叫他們立馬趕過來商量後事,特別是場地的事!千萬不要外人插手!”


    廣安疑惑,道:


    “劉二姐,怎麽會是外人呢?她不是兄弟的婆娘,廣華的後媽嗎?況且,我們能來場地幹,人家劉二姐可是替我們說了不少好話的!”


    老婆戳了戳廣安的腦袋,道:


    “你是豬腦子呀?我知道她在你兄弟麵前替我們說過話,我們就把她供一輩子吧。你想,她跟廣林沒有辦結婚證,就不算合法夫妻!她就沒有權利繼承廣林的遺產。你再想,廣華還小不懂事!爸媽年紀大,什麽都不懂,老了還不是指望我們兩口子!你想一下,賠償金給誰?場地誰來管?我的廣安廣老板!這是天掉餡餅的大好事!事不遲疑,立即趕去交警大隊!”


    廣安如夢初醒,頓時眉開眼笑。


    老婆又說:


    “我提醒你,去了交警大隊。你不要多說話,一切聽我的。你兄弟反正已經死了,我們要盡量爭取私了。隻要貨櫃車司機願意賠足夠多的錢,我們就不必過多的糾纏,再去追究他的什麽狗屁不值的責任!聽到沒有?”


    廣安諾聲連連,雞啄米似的點頭。


    廣安兩口子火急火燎趕到交警大隊事故處理大廳。老婆搶先跟正在處理肇事貨櫃車司機的警察說:


    “警察同誌,我們是死者廣林的大哥大嫂。我們能不能跟貨櫃車司機單獨說兩句話?”


    “當然可以!”


    老婆立馬將貨櫃車司機拉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廣安一聲不吭的跟了過去。她說:


    “師傅,你看這事怎麽處理?我們的意思是私了!”


    “私了?怎麽私了?”


    “六十萬,一次性付清。我們再不追究你的一切責任!如何?”


    “太貴了!我沒那麽多錢。要麽四十萬!”


    “師傅,一條人命,六十萬,夠便宜的了!”


    “算了。我看你們根本沒有誠意。還是公了吧!”貨櫃車司機起身欲走。


    “師傅,價錢可以談嘛。走什麽走?你說多少?一個痛快價!”


    “四十五萬!”


    “五十五萬!不能再低了!”


    “四十八萬!”貨櫃車司機又欲走。


    “五十萬。這是最低價了。要是等死者的爸媽_兩個風燭殘年的老人_和他年幼的兒子來談,就絕不是這個價了。你可要想清楚喲!”老婆怕夜長夢多,空歡喜一場。現在,她滿腦子都是飛來飛去花花綠綠的鈔票,隻盼望錢早日攥在手中心裏才踏實。


    “好。五十萬就五十萬。帶好證件資料,三天後還是在這兒,當著警察的麵交錢!”貨櫃車司機猶豫再三,權衡一番,咬著牙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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