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說說葉雅文一家。


    葉雅文跟文浩辰結婚後,如膠似漆,恩愛有加。杜月娥和葉主任自然高興。沒多久,兩人又擔心他知道了女兒不能生養會棄她而去。後來,女兒告訴他們文浩辰知道了此事並同意去抱一個孩子,他們心裏懸著石頭總算落了地。得知抱養的孩子竟然是文浩辰跟一個雲南鄉下女一夜情生的,不但沒嫌棄,反而稀罕得不了。因為文浩辰在深圳沒有半點根基,不為他自己著想,也要為他的親生骨肉的未來考慮一下。這樣的話,自然不會嫌棄他們的女兒了。


    誰知道田水仙節外生枝,帶著葉雅文去雲南求醫問藥,治好頑疾,順利的生了一對龍鳳胎。杜月娥高興得不了,對田水仙刮目相看,感激不盡,經常帶著時尚水果高檔禮物去出租屋看望她,有時候還留下來吃了飯再走。沒想到,在她的五十三歲生日宴席上,田水仙的一個舉動,讓她對田水仙產生了厭惡感,還波及到了文俊輝文浩辰跟小文冀迪。她昔日的心肝寶貝文冀迪,也成了不要臉的鄉下女人生的野種。


    文浩辰跟葉雅文為了慶祝杜月娥的生日在預訂酒店上發生了爭執。


    文浩辰靠他老丈人葉主任的人脈關係擔任了建設集團的一個項目部經理。剛開始的幾年,他辦事總是謹小慎微,不敢雷池半步。不管是誰給他送錢送物,他都拒人千裏之外。因此,他還榮獲集團的廉政建設標兵。他不想在丈母娘的生日上大操大辦讓人抓住把柄。所以,耐心的解釋道:


    “雅文,媽的生日理當好好慶祝。這是我們做晚輩的一片孝心。但是,我剛剛任項目經理沒幾年,在集團公司根本沒什麽威望,盯著我這個位置的人大有人在,他們正愁抓不到我的把柄呢。我的意思就不去豪華的五星級酒店大操大辦,選一家普通的酒店簡單的辦兩三桌就行了。再說我老早就準備自己買一套房。現在我們又有三個孩子,還要負責我爸我媽跟新月的生活費和日常開支,負擔重。我的意思是,等媽滿六十歲時,我廣散請柬,邀請媽所有的三親六戚,親朋好友,再給媽辦一場風風光光的豪華宴席。你看,好不好?”


    葉雅文一口拒絕了,毫無半點商量的餘地。


    “不行!前幾年,媽為了我的事,跟我爸整天都焦眉愁眼的,連飯都吃不好,根本沒有好心情過什麽生日!現在,我病好了,兒女雙全,媽跟爸一天到晚都是樂嗬嗬的。媽是想借她的生日去去這幾年來的黴運與晦氣。媽好麵子,所以她才執意要去五星級大酒店的。我跟爸拗不過她,勸你不要拂了她的好心情!”


    “可是,可是…”文浩辰跟葉雅文結婚後,外人看來他跟葉雅文恩恩愛愛的,風光無限。可他一直覺得憋屈,是因為家裏的大情小事都是葉雅文跟她父母做主,他連一句話都說不上。他結結巴巴老半天,始終沒有說出完整的一句話。


    “沒什麽可是。事情就這麽決定了。”葉雅文斬釘截鐵的說。等了一會兒,她補充道,“這是五千塊,你拿去給你爸媽買件好點的衣服,我媽過生日的時候讓他們穿上。不然,讓親戚朋友們笑話!還有,我知道你的難處,也知道你負擔重,媽過生日的費用不讓你出錢。一切花銷由我來!”


    本來這是皆大歡喜的好事。文浩辰去他爸媽出租屋談起此事。文俊輝頭搖得撥浪鼓似的,說:


    “浩辰呀,你咋這麽不懂事呢。你做為上門女婿,這是你丈母娘第一次過生日,你咋能讓雅文岀錢呢?說岀去,我們文家多沒麵子!”


    “爸,你知道過這個生日,要花的少錢不?你以為是在老家擺壩壩宴,吃九大碗?人家去五星級大酒店吃的是海參鮑魚燕窩魚翅!沒有二三十萬根本拿不下來!”文浩辰有點激動。


    田水仙驚得嘴巴張得大大的,老半天才說:


    “有錢人真會享受!你說的這些東西,我見都沒見過!人家過個生日,比我們鄉下貧困戶半輩子的花銷都多!”


    “爸,媽。雅文說了她不說,她爸媽又不知道還認為是我岀的錢!沒事的!”文浩辰安慰道。


    “浩辰,你到底還是年輕呀。要是雅文出了錢,你更沒麵子了!”文俊輝攥著文浩辰的手說。接著,他側著臉對田水仙喊,“水仙,去臥室把你放在匣子裏存折拿出來。上麵有八萬三千多,是我這些年省吃儉用存的跟浩辰參加工作後給的,是我們的全部家當。拿出來,全部給浩辰,親家母過生日的錢,我們岀。文家人要爭這個臉麵!是不是?”


    田水仙取岀存折,心有不甘的遞給文俊輝,眼裏有些不舍的望著兒子。文浩辰連連擺手說:


    “不要,不要…全部給了我,你們怎麽過?再說,錢也不夠呀!沒二三十萬,根本拿不下來!”


    田水仙驚得嘴巴張得大大的,老半天才心疼的說:


    “這麽多呀?莫非吃的是龍肝鳳膽喝的是玉液瓊漿不成?浩辰,衣服我不買了。五千元,你還是拿迴去,補貼一下,也好!我跟你爸,節約一點,還不是照樣過!”


    文俊輝見文浩辰沒收存折跟剛給的五千元,便安慰道:


    “浩辰,收下吧。我和你媽再難,也比剛來深圳好得多了,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上。昨天晚上,我還跟你媽商量,趁我們現在年輕手腳還利索,準備去你的工地上幹雜工呢!成天待在家吃了睡睡了吃,無所事事,跟豬一樣!我們該說的話翻來覆去的說了千百遍,太無聊了!掙點錢,看能不能湊夠首付,在深圳買套屬於自己的房子!”


    文浩辰感動得掉了淚。文俊輝執意要給,他又於心不忍,最後收了六萬塊錢。


    文浩辰迴家後,跟葉雅文說了。她感動得幾乎哭了,哽咽著說:


    “媽來自鄉下,跟鄉下的大多教女人一樣,有點虛榮,說話嗓門大,不修邊幅,還不講衛生。但是她帶著我去雲南老家求醫問藥,治好了病生了一男一女兩個孩子,讓我終於做了媽媽。這大恩大德,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六萬塊錢,你先拿著,等我媽生日過完了,再還給她們。你爸你媽也不容易。我媽過生日的錢,我拿給你,到時候你去付錢。”


    在五星級酒店,葉主任悄悄的跟葉雅文談到買單付錢的事。照顧客人累了的杜月娥過來喝水,恰好聽到了臉上立馬升起了一小片陰雲。四周有許多談笑風生的客人,她忍住了,又是笑容滿麵春光燦爛。


    這時候,文俊輝田水仙一前一後進了宴會大廳。兩人穿得特別普通,都是鄉下人走親戚常見的那種衣服。葉雅文熱情似火的迎了上去。一手拉著公公一手拉著婆婆,問寒問暖,找位置讓他們坐好又去招唿客人。有兩個客人不知是有心還是無意問杜月娥:


    “月娥姐,剛進來的那兩人,是誰呀?我咋不認識?不會是你湖南的娘家人吧?”


    杜月娥似乎蒙受了天大的羞辱,恨不得在地上尋條縫鑽進去。她忍著心裏的怨氣,撇了撇嘴,不鹹不淡:地說:


    “我親家。浩辰的爸媽。”


    說完,丟下該客人,笑嗬嗬的去招唿其他客人了。該客人突然意識到問了不該問的話,尷尬的呆站在原地,許久才迴過神找了位置坐了。


    宴席上,田水仙吃相極其粗魯,十分不雅。隔了兩張大圓桌的杜月娥迴頭看見,田水仙站起來,盡力躬著腰,伸著長長的筷子去夾盤裏的大龍蝦,兩手並用,抓起大龍蝦直啃,弄得嘴角油水直流。她心中不快,一臉的鄙夷。


    宴席剛散,客人還沒有走完。田水仙就大唿小叫的讓服務員多拿些打包盒,她要將那些沒吃完的菜盡量打包帶走。文俊輝也沒閑著,趕緊打掃桌上沒喝完的茅台酒和高級飲料。葉雅文文浩辰見狀,過來幫忙。一個幫媽,一個幫爸,忙得不亦樂乎!杜月娥身邊的閨蜜好友小姐妹滿臉的不屑,紛紛看了看她。她尷尬極了,也恨死她的親家。恨屋及烏,殃及了文浩辰和文冀迪。


    “浩辰,我給五千塊錢讓爸媽買衣服。他們咋沒有買呢?我媽過生日,他們還是穿原來的那些衣服。我跟他們說了多少次,深圳不比鄉下,是個隻重衣冠的物質社會。”葉雅文依偎在文浩辰的懷裏,帶著一絲絲怨氣說,“早知道爸媽舍不得花錢,當初還不如買好衣服直接送過去。”


    文浩辰笑了笑,道:


    “你不是不知道,去年你給爸媽買的衣服還原封未動的掛在衣櫃裏,舍不得穿。去酒店穿的是我前年買的。這件不穿壞,你買的不會拿出來穿的!”


    葉雅文說:


    “你爸媽太節約了。我爸媽拿去捐給貧困山區的都比他們身上穿的好。你發覺沒有,新月越發漂亮,簡直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她不像其他小姑娘,好攀比,一股子的虛榮兒,穿著樸素,打扮得大方得體。人又活潑開朗,有上進心,每次考試在學校都是名列前茅!今年高考肯定能考個好大學!上個星期,我拉比去東門老街,打算跟她買兩件衣服的。她死活不肯,還說什麽我拿給她我穿不了的衣服還穿不過來呢!像她這樣的好姑娘,在她同齡人中真的少見。我想,或多或少受到了你爸你媽的影響。明天,我去我爸媽那兒,叫他們挑幾件衣服送給你爸你媽。你看,好不好?”


    文浩辰點點頭,親了親葉雅文。


    第三天杜月娥在衣櫃裏一邊挑選衣服,一邊怨恨的說:


    “我不知上輩子做了什麽孽,攤上這麽樣子的親家!浩辰能當上項目經理,全依靠你爸的人脈關係。我不說什麽,他畢竟是你的男人,我的女婿。親家,好不懂事知趣,沒給我一點好處,他們反而來打我的秋風!”


    葉雅文滿臉的不高興,板著臉批評杜月娥:


    “媽,看你說的啥子喲!要是讓浩辰知道了,他會怎麽想,教我如何做人?當初我無人要!要不我們一家死皮賴臉的求著人家娶我,我現在哪兒來的什麽幸福?我就是讓你和爸挑幾件你們平時不穿的舊衣服送給浩辰的爸媽,你就嘮叨嘮叨大半天!你知不知道,為了給你過生日,他爸媽拿出了多年的積蓄他們的全部家當_八萬三千多,連我給他們買衣服的五千元一齊給了浩辰。他於心不忍,隻拿了六萬。我知道了,堅決不同意拿他爸媽的錢替你過生日。浩辰是上門女婿,住在我們家,覺得憋屈。他一直有自己掙錢買房子的念頭,連我岀點錢他都不答應。你那天在宴席上板著臉,鄙視他爸媽,你以為他不知道嗎?我又如何處之?不是耗子鑽風箱,兩頭受氣!”


    杜月娥見葉雅文陰沉著臉,即使有成千上萬的怨氣話也隻好爛在肚子裏,趕緊閉了嘴。然後,佯裝十分大方的挑了一大堆八九成新的各種各樣的衣服,才抬起頭看了一眼葉雅文。葉雅文笑了,她跟著苦笑了一下。


    剛剛緩過來的氣氛,杜月娥的一席話又惹得葉雅文不高興。不知她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東扯西拉,道:


    “我們公司的王姐,她在命才好喲,跟我一樣也隻生了個女兒,人家也招女婿上門。前年,她女婿花八十多萬買了輛奔馳車送給她?去年帶她倆口子去日本旅遊了七天八晚,錢全是她女婿岀的,迴來還買了兩個什麽智能馬桶,高級得不得了!今年又準備坐豪華郵輪來不環球旅行!嘖嘖嘖,雅文,你說人家咋那麽多錢,咋舍得花呢!”


    文浩辰下班迴家,就看見文冀迪跟龍鳳胎弟弟妹妹在客廳地爭玩具打了起來。葉雅文杜月娥在臥室挑揀衣服,沒注意。


    弟弟妹妹兩個人小,根本不是文冀迪的對手,打得哇哇大哭。他們沒有跑過來向他告狀而是哭著去臥室找媽媽和外婆撐腰。他見狀,故意拉下臉走過去教訓文冀迪幾句的。文冀迪倔強的偏著頭,根本不服氣。他拉著文冀迪去跟弟弟妹妹賠禮道歉。剛進門口,他正好聽見杜月娥說的每一句話,扔下文冀迪,滿臉不高興退了岀來。


    葉雅文發現了文浩辰,欲張口喊他。他已到了客廳。她白了杜月娥一眼,趕緊追過去叫住文浩辰。杜月娥丟下手裏的衣服,尷尬的站在衣櫃前,進退兩難。


    兩個小家夥哭鬧得更兇。文冀迪不但不賠禮道歉,反而又上去推了兩個小家夥一把。兩個小家夥扯破嗓子大喊大叫。


    杜月娥一肚氣找不著地方發泄,便一把抓過文冀迪,狠狠地打了他兩下屁股!


    文冀迪痛得哇哇亂叫,雙腳跳著跑了出來,嘴裏大喊道:


    “爸爸,外婆打我!”


    文浩辰轉身上前兩步抱住跑來的文冀迪,指桑罵槐道:


    “都是小孩子,不懂事!好好的教育嘛,何須打一個愛一個呢?沒有大的,哪來的兩個小的!”


    教育孩子嘛,打一下很常見極普通的事。大家都沒放在心上。誰知道卻惹出了天大的禍事來。文冀迪挨了打,迴去後連續三天不吃不喝,白天發高燒,夜裏說胡話。皮下數不清的紅色斑點,幾乎連成一片。甚是恐怖!送去兒童醫院,四五個專家三番兩次的會診,沒查出發病原因也沒診斷出究竟是什麽病!打針吃藥,病情卻越發嚴重。急得文浩辰葉雅文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


    蔣桂香租賃鋼管扣件,生意火爆,日進鬥金。她跟林開元整天眉開眼笑,幹勁十足。


    當然,也惹得劉二姐眼紅心熱。她夜裏躺在床上尋思,道:


    “蔣桂香來深圳才幾年。她就有這麽大個租賃場,來租來還材料的大貨車來來迴迴的,一天到晚沒斷過。鋼管扣件堆得跟小山似的。她到底掙了多少錢,才能置下偌大的家業!早就有人風傳她在深圳給人家當二奶做小三,肯定是真的!唉,我的命,咋沒有她好呢!男人短命不說,還沒她長得好看!他媽的,她心狗狠,訓斥起人來,一點麵子都不留。不單單是我,她的三個妹妹三個妹夫弟弟跟弟媳婦,連她的男人林開元也不例外。就拿今天,林開元收貨點錯數一事,她大發脾氣,喝斥他跟龜孫子似的。多大點事呀!”


    林開元老實本分,反應遲鈍。他經常在材料的進岀上岀問題,不是三錯了數,算錯了租費,就是忘了簽單便放行。


    蔣桂香迫不得已下嫁林開元。原來見孩子們漸漸長大,她勉勉強強的容下他將要跟他過日子。沒想到他這麽笨,真的是爛泥扶不上牆。盡惹她生氣!


    今天晚上,蔣桂香收完租賃費,迴到鬆坪山租賃場地,已經很晚了。她沐浴完剛剛上床,脫光了等著的林開元便過來想親熱。她白天的氣還沒有消,見他猴急的樣子,便黑著臉喝斥道:


    “去,去…老娘沒心情!我一天到晚在外跑來跑去,夠累的了。你就不多用點心,把場地裏的事辦好!成天想的盡是床上的那點破事!連扣件點個數,這點小事,你都做不好!你說,你還能幹什麽?”


    說完,扯過被子準備睡覺,把已經欲火焚身的林開元涼在了一邊。他可憐兮兮的乞求,道:


    “差不多快一個月了,讓我上來嘛!”


    蔣桂香見狀,滿臉的鄙夷,連連揮手,道:


    “睡吧。明天一大早還要找蔡老板孫老板結賬!”


    林開元欲火騰騰,根本忍不住。他隻好霸王硬上弓,翻身上去,死死地把蔣桂香壓在胯下。她氣炸了,雙腳亂蹬,兩手用力將他掀下來。他又強行翻上去。她十指如劍,胡亂抓他胯下跟臉麵。他忍著痛,壓著她欲長驅直入。她手腳並用,又掀他下來,並立即跳下床,站著。他三番兩次沒成功,坐在床上累得氣喘籲籲。


    蔣桂香站在床前,指著他一五一十數落:


    “他媽的!前幾年,你不是嫌老娘跟許老三睡過覺,給你戴了綠帽子,身子不幹淨嗎?咋啦?見老娘現在發達了,有錢了。不嫌棄老娘的身子髒了?老娘看在幾個孩子的麵上,容下你。讓你狗日的管場地!你自己看看,場地亂成什麽樣子!跟你說了多少遍。鋼管扣件要分類碼放!舊的要修理,修好又可以租岀去掙錢。爛的要賣掉,把場地騰出來,等幾天章老板拆架的材料要還迴來!你狗日的,啥事都沒做好!這些都算了,還盡給老娘擺爛攤子!不跟老娘商量,擅自做主給工人漲工價。洗扣件,全鬆坪山都是那個價。一個扣件漲一分錢雖說不多,我也出得起這個價!可是,你壞了規矩!你不是不知道蔡老板孫老板的勢力,他們兩家不開口,誰敢說漲說跌!你叫老娘如何處理?我跟你狗日的說了,老娘累了,沒心情!你狗日的竟敢硬來!你狗日的等不及了,自己掙錢去外麵找一個呀!滾,滾出去!”


    林開元無可奈何穿好衣服,悻悻不樂走出了臥室。等他走後,蔣桂香關了門,撲在床上哽哽咽咽的哭了起來。


    場地工人的宿舍在東南邊上,是六個集裝箱拚湊而成,兩層。蔣的妹妹弟弟一家占一個。劉二姐一個人也占一個。剩下的做來的親戚備用。蔣桂香一家住在西北角,也是集裝箱的房子離廁所不遠,有下水管道通廁所。隻不過兩個集裝箱放在鋼管搭的架子上麵。兩米多高的架子四周用舊木板圍成一個倉庫,放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場地堆滿了小山似的鋼管扣件,中間隻留了一條窄窄的路,供上廁所之用,極不方便。


    劉二姐去上廁所。她想夜半三更的,場地沒什麽人,廁所又不遠,便穿著睡衣快快的去了。在廁所裏聽見蔣桂香訓斥林開元的聲音。她竊喜道:


    “啍,掙再多的錢又怎樣?我還認為你幸福滿滿的!誰想到你兩口子還不是滿肚子的怨氣過著灰頭土臉的日子!還不如我瀟灑!”


    劉二姐上完廁所岀來,看見林開元垂頭喪氣站在路上,呆呆的望著夜空。突然,她腦裏冒岀一個念頭,趕緊上前甜甜的喊了一聲:


    “開元兄弟,你好雅興。大半夜的不睡覺,站在這裏觀星象嗎?”


    “睡不著。起來在場地轉一下。我剛才聽見空中有什麽東西響了一下,便抬頭看了看天。哪裏像你說的觀看什麽星象喲!抬舉我了!”林開元尷尬的笑了笑,撒了個謊。


    劉二姐嫵媚的笑道:


    “我也睡不著。開元兄弟,要不去我那兒坐坐。陪姐說說話!”


    林開元遲疑了一下。借著場地的燈光,他看見了劉二姐的睡衣領口半敞著,半邊雪白圓鼓鼓的乳房露在外邊。他看呆了。剛被蔣桂香訓斥聲澆滅的欲火又騰騰升起。


    劉二姐見林開元盯著她的胸口看,知道了有戲。她用奶子碰了他一下,側著身子過去。


    林開元先抬頭看了看西北方的集裝箱,又迴頭看了看東南方的,除了劉二姐那兒還亮著燈外,其餘的房間裏的燈已經熄滅了。他不再猶豫,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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