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老板,章六的生意越做越大,這樣稱唿他的人就逐漸多了起來,他的脾氣也慢慢地變大了。世界之窗狂歡節舞台完工後章六對賬發現扣件在正常損耗範圍之內,獨獨鋼管差了五十多噸!五十多噸,十六七萬!此時已是半夜,陳金鳳極力安慰他天亮了去找章文問個清楚。“老子馬上打車去!差這麽多,不是要了我的老命嗎?是不是他狗日的拿去賣了!”氣得幾近昏厥的章六仍然咆哮似的吼道。陳金鳳怎麽勸也無濟於事。


    章文又迴到了新工地,他已經不親走人第一線幹活,高興呢由梅平陪著在工地四處轉轉指點一番。梅平也樂意,他是章建的二哥章老板的侄兒當前的紅人,他當然得供著。章文去鬆坪山租賃場進退鋼管扣件時每兩天就把簽單票據全部交給章六或陳金鳳,所以他還不知道鋼管差了五十多噸。半夜的章文睡得正香,做夢都想不到他六爸怒氣衝衝問罪而來!


    “我的鋼管呢?”章六掀開床簾,拉起睡夢正酣的章文。幸好那晚黎淑芬沒來,不然就難堪了。“狗東西,快說!快說…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你狗日是不是拿去賣了”章六扇了他兩耳光接著又踢他腳!


    章文整個人都蒙了!他還不知道什麽事,你叫他說什麽呀!後來慢慢地明白是怎麽迴事,差了五十多噸鋼管!“咋會差這麽多呢?進貨退貨都是我親手辦的,押車過磅簽收從沒有他人代勞?”章文心中思慮道,“簽單票據又一張不少的上交了?不可能少才對啊!”章文現在說不清道不明,耷拉著腦袋一聲不吭,任憑六爸打他踢他。


    這麽大的響動驚醒了整個宿舍的工人們,大家都默不作聲裝著睡。梅平伍原勇兩人拉開床簾的一道縫看見怒氣衝天的章老板誰也不敢去勸他拉走他,都暗罵自己看走了眼。


    章八畢竟幹過采購員,江湖老道。得知此事後,他勸章六先冷靜冷靜,想辦法怎樣解決問題,而不是打章文一頓。接著他讓章文仔細地迴憶去進貨退貨過磅簽單中的每一個細節!章文冥思苦想,章六章八陳金鳳三人時不時又從旁提示他。“每次去過磅,租賃老板的材料員都叫我喝水!”


    “喝水,什麽水?”章八等三人趕緊問道。


    “有時是紅牛,有時是冰紅茶!”章文心想喝水會有什麽問題。


    “是單獨你一個人喝?還是…”章六懷疑有人在飲料裏下了迷幻藥。


    “我,鋼管老板的采材員都喝!”


    “喝完後,你頭腦清醒不?”章六有些泄氣但是還有點懷疑有人下藥。


    “喝水是去過磅的什麽時候?過磅前有什麽異常情況?比如使眼色,打手勢等等!”章八提示章文不要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哦,對了,快到磅站時候,我五次看見那材料員用中文傳唿機發信息給過磅員。”章文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說。


    “我明白了。材料員串通過磅員在稱上動了手腳。六哥,六嫂,你們仔細想一想,鋼管扣件都是同一家租賃老板的,為啥子鋼管差了五十多噸,而扣件在正常損耗範圍之內呢?因為扣件數包數,一包三十個,碼得的整整齊齊的,一目了然,所以無錯。而鋼管是過磅,可以動手動腳。”章八分析得頭頭是道,他對其中的貓膩了如指掌。


    “如何拿到他們作假的證據?”陳金鳳問,她一臉的疑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章六章八異口同聲道。


    “六哥,你先付鋼管扣件租賃費的百分之七十,穩住租賃老板。這次我們自己找車去還是去他那兒租一車鋼管,還是去那磅站過磅。因為車是我們的,過完磅簽單後他的材料員必然不會跟著我們去工地。這樣,我們就機會開車又去另外兩家磅站。一試便知分曉了!”章八如將帥府中的高參獻計道。


    果不其然,原來那家磅站跟另外兩人家相比一車貨少了足足一千多斤。


    章六章八章文立馬打車去磅站找到過磅員,再打電話叫過來租賃場的那個老板。剛開始,兩人相互推諉抵賴。“要麽私了,要麽報警!”章六威脅道。


    “私了,私了!”過磅員,鋼管租賃老板連連擺手迭聲答應了。


    磅站給了兩千塊錢的封口費,租賃老板承認是他材料員弄錯了,差五十多噸鋼管純屬無稽之談,為了表示謙意給三千塊錢賠禮。章六也大度,付清了剩下的租賃費。


    終於洗清了章文的不白之冤,拳腳相加的皮肉之苦換一個老婆,他有值了不虧。世界之窗狂歡節舞台這項工程章六大賺二十萬。他笑了,同意為章文在東坡大酒家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安慰安慰章文。伍厚勇梅平兩人都送了大禮!


    章六有錢了。他四川老家的縣城買了一百二十平方的大房子!村裏村外傳遍了,他是整個水清鎮在縣城買大房子的第一人。牛!把年近八十的老父老母接到縣城,住進了新房子。讓辛苦了一輩子的老父老母享享清福。章八的二手房離新房比較近,叫迴去陪伴女兒讀書的邱月英隨便照看兩位老人的日常起居。章六每個月給邱月英開八百塊錢的工資,老人的生活費由他一人承擔。


    誰知道老父老母在農村老家住慣了,不喜歡城裏生活。開門都是陌生人,連個擺龍門陣的人都沒有,成天悶得慌。出去散個步過下街,汽車喇叭跟催命似的,提心吊膽。迴家還得爬上六樓,累得要死。所以三天兩頭吵著要迴去。迴去也難,沒人照顧。大哥快六十了,是個藥罐子。大嫂雖然身子骨好,她要種田還得帶孫子孫女,忙不過來。章五王豔桃負擔重,剛剛去成都打工去。


    既然老父老母嫌爬樓累,章六讓邱月英在本棟本單底樓租了個一套二的房子給老父老母住。買的大房子總不能空著,陳金鳳就叫她的父母住進去,她的父母高興極了。他們年輕得多,不怕爬樓。


    章六的大姐聽說老父老母在縣城裏悶得慌,就讓魏老師守家,順路搭在水清派岀所當所長大兒子魏國建到縣公安局辦事的車去了縣城。聽說女婿的大姐來了,陳金鳳的媽趕快下樓來問候話家常。母以子貴。陳金鳳的媽話裏話外透著一股優越感,大姐本是爭強好勝之人,聽的心裏特別不舒服。當時正是三九隆冬,冷得很。本來陳金鳳的媽出於一片好心說:“城裏買的蠶絲被不巴身,蓋著不暖和!大姐,為啥子不叫魏國建將就他的車帶床棉被來?你沒看,去打工的人都背著棉被去呢?”大姐本來有氣,這迴聽岔了產生了誤會更是氣上加氣,搶白了她一句:“啊,我來縣城裏看我媽,還要我背床棉被來。我倒要問下章六說個清楚,自己買的大房子,自己的老父老母住不得,被輦走叫外人來住!”陳金鳳的媽本來是長輩,大不了大姐多少。大姐撒潑般地大吵一通,氣得陳金鳳的媽立馬向女兒哭訴,也鬧著要搬走迴農村。


    第二天下午邱月英又添了一把火,氣得大姐在電話裏把章六章八兩兄弟罵得狗血淋頭!原來章六承擔老父老母的生活費,邱月英買米買鹽買菜都要記個明細賬,月底報給章六。那天,邱月英忙著送女兒去期末考試,讓大姐去買菜並叮囑她記好賬,連繼說了三次。大姐頓時火了。“明明知道我沒有讀過書,寫不了字,讓我怎麽記賬?難道我還貪汙買兩根蔥買三塊蒜的錢?你們合起夥來欺負我!”大姐說著說著竟然哭開了,立馬打電話把她的兩個兄弟罵了一通!


    陳金鳳向章六告大姐的狀,說大姐沒有做晚輩的樣子,“她還說我爸媽是外人!


    章六一個人岀錢沒討好,他打電話訓了章八一頓。“我開了八百塊錢的工資,連買個菜都支使人!”


    章八打電話罵了邱月英一頓。“不知道你成天在家幹些啥子?女兒沒考好,老八照顧好?”


    一家人開了鍋的粥似的亂了。最後還是章六以四千元工資請章五王豔桃(章五王豔桃之所以答應從成都迴來,大女兒章春花大二,小女兒章秋月在縣城讀高三需要有人陪讀。兩人商量章五管父母,王豔桃管秋月。)迴縣城照顧父母,才安寧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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