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天算宮’三字,韓嘯天不禁倒吸一股涼氣。別人不知道天算宮,他可十分清楚這個宗門。這是一個神秘而龐大的宗門,在這一片大陸上,有極其顯赫的地位,不要說他是北雪寒城的城主,具有一方王侯世家般身份,就是大陸中央的都城天子,都要禮敬有加,因為他們掌握著一種神奇占卜之術,可以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年。


    “原來是天算宮的高徒,韓某招待不周,還請楊姑娘不要見怪,”韓嘯天眼神閃過一道異樣之色,然後恭敬地道。


    “無礙,”楊姑娘又恢複了冰山美女的形象,但在韓森看來,怎麽都好看。


    見如此,韓嘯天便吩咐道,“如此甚好,那森兒你就先帶楊姑娘去休息吧!”


    等到韓森他們的身影消失後,林芝雲向韓嘯天詢問道,“你覺得這位楊姑娘有問題?”


    “不好說,但她給我的感覺是看不透,也許是天算宮的功法所致吧?”韓嘯天迴道。


    “還有我覺得森兒,這次迴來也是怪怪的,從見麵到現在都沒有喊過我們娘親和爹爹,”林芝雲一臉愁容道。


    韓嘯天眼神有些一絲黯然,但很快又恢複了正常,安慰道,“可能是被嚇到了,你也是,怎麽和孩子計較這個啊?”


    “我最近眼皮一直跳,總感覺會出什麽事,”林芝雲心神不寧地道,“還有你得趕快去接林兒迴來,楊姑娘所說的不能當成耳旁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不要以為武者八境就天下無敵了,這世上有能耐的人多了去了,我可不想我的林兒有什麽意外。”


    “知道了,”韓嘯天似乎已經習慣了林芝雲這樣的囉嗦,笑著將她擁入懷中。片刻後,他寵溺地道,“芝雲,等我帶兒子迴來。”隨後,他頭也不迴地走出大廳,準備安排人手去救迴韓林。


    話說白少聽到自己派去的人,再一次失手,臉色變得異常的難看。


    而就在這時劉少帶著自己的人,有些幸災樂禍地來尋他,眼裏掩藏不住的嘲弄之意,“怎麽?白少我聽說你派去攔截那小子的人,全部被人殺了。”


    “你…”這話聽在白少的耳中,臉上火辣辣的,當場想要發作。


    劉少卻是嬉皮笑臉地道,“誒,白少,你莫生氣啊,我也是失敗過的,你現在這種心情我是很理解的。”


    “哼,”白少氣唿唿地轉過臉,不再與他答話。


    “嗬嗬,你看我們現在都是失敗了,顯然如果我們獨自去抓那小子,都討不到好處,畢竟那小子可是五大世家之一的北雪寒城的三公子,不如我們聯手?”


    “聯手?怎麽聯手?抓到那小子我們切半分麽?如果家主願意,那我也倒是無所謂,”白少沒好氣地道。


    劉少卻仍是笑道,“我們先聯手將那小子抓住那小子,到時我們再將情況告知家主,由他們決定,是以武力爭,還是買賣商談,都可以,如何?”


    白少仔細想了想,這樣合作似乎與他沒有任何壞處,他來抓那小子也僅是完成任務而已。既然兩方聯手抓住那小子的機會更大,那按他的說法去做他們兩邊迴去都會有個交代,不失為現在的一個好辦法。於是二人便開始商談起來。


    一段時間過去,白雪皚皚的寒城城下,韓嘯天便召集了數百名武者高手。他迴頭看一眼城頭的華服貴婦女子,便率領著他們騎著駿馬向遠方飛馳而去。


    城頭上,楊蓉兒望著韓嘯天離去的南方,不知道心裏在想什麽。隻是她看著那遠方的神態,別有一番美感,讓韓森不覺有些失神。


    獨自憑欄處,


    江山無限好;


    怎得傾我心,


    唯有一佳人;


    “楊姑娘,可是想家了,”韓森湊過來問道。


    楊蓉兒搖了搖頭,語氣仍是十分冷淡,“沒有。”


    “那為何楊姑娘,望著遠方黯然傷神?”


    “望氣,”她迴應道。


    “何為望氣?”


    “天地之氣相互交合,萬物生長之根本。人間有正氣,眾生皆一口。強則旺,弱則衰。望氣,觀天地之氣秩序,可趨吉避兇,偷天換日,逆天改命,”楊蓉兒解釋道。


    “可以趨吉避兇,我是知道,但偷天換日,逆天改命,這就有些過了吧?”韓森不解道。


    “不信?”楊蓉兒轉過頭,盯著他問道。


    倒是讓韓森感到一點不自然,連忙改口道,“楊姑娘,你說是,那自然就是了。”


    “也罷,望氣之術,玄之又玄,本來就少有人成,就算是我宗門老祖,也是初窺門徑,更何況我等凡夫俗子。”


    “那無人練成,又怎知如此神奇?”


    “相傳望氣術,乃是仙人遺留我宗門的一門仙術,因此此術之神奇,無人敢質疑。”


    “原來是這樣啊?那貴宗門當真是福澤不淺啊!”他稱讚道,而後又想到了什麽,有些期待地問道,“不知道,貴宗有沒有恢複記憶或者武學的方法?”


    “家師曾有言本門秘法不外傳,還請見諒。”


    韓森見楊蓉兒竟會如此客氣,連忙罷手道,“沒有,沒有,是我唐突了。我是想著現在我一身武學全無,而現在那麽多人要抓我,爭鬥是在所難免的,但我不希望再有人為我擋劍、受傷。既然我之前我有武學,那恢複應該不是難事吧?”


    看著韓森那有些天真的眼神,楊蓉兒迴道,“何不重修?”


    “可以重修的嗎?”


    “當然可以,而且重修能夠更快破境,穩固根基,”楊蓉兒理所應當地道。


    “那楊姑娘,你可願教我?”韓森試探地問道。


    “我?”楊蓉兒有些驚訝,“我不會教人。”


    “可以學嘛,”韓森笑著道,“我可以教你啊!”


    “額,”楊蓉兒頓時感到這邏輯有點混亂,你教我如何教你學武?


    “這很簡單,你就講講你所知道的就行,而理解就看我的悟性了。比如武者九境,都是怎麽區別,又是如何能夠達到?”韓森滿懷欣喜地道。


    “武者九境,招形、體式、力威、練博、通熟、勤精、聚氣、煉靈、養神。招形境,學會一門武學招式就可以達到,隻要不是資質過於愚鈍,皆可以達到;體式境,將武學招式融合貫通,收發自如;力威境,武學招式做到力發隨心所欲,該強則強,該弱則弱。練博境,將武學招式練上千百萬遍即可。通熟境,即練達通明,這時招式不再是招式,而是彷如生命的一部分。勤精境,天道酬勤,使武學更精進一步。聚氣境,聚天地之靈氣入體,以打通筋脈,氣穴。煉靈境,將體內的靈氣,凝練出靈識,以內視五髒六腑。養神境,通過靈識使用靈氣溫養元神。”


    “如此看來,這武者九境似乎也不是武道的盡頭,”韓森托著下巴思索道。


    楊蓉兒道,“沒錯,武者之上,還有金剛九境,金剛之上還有天門三境。”


    “原來還有這麽多境界啊!”韓森感歎道。


    “自然如此,我所知也僅如此,而在天門之上,可還有其他境界,這就不得而知了,”楊蓉兒有些向往地道。


    “難道就沒有人到達過天門之上麽?”


    “自然是有的吧?但是開了天門之境,就需要飛升離開這個世界,因此在這世間從未有過天門之上的人。”


    “原來如此,”韓森用心記下這些。他看向城頭另一處,林芝雲此時有些黯然傷神地收迴送別目光,轉身便帶著隨從離開。


    似是察覺到韓森眼神之中地複雜之時,楊蓉兒說道,“你遲早要麵對這些的,雖然以你現在的靈魂,並不認同他們,但是這具身體的父母畢竟還是他們二人。”


    “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隻是有些事情終究還需要一個過程,我需要一點時間去接受這所有的一切,”韓森說道。


    迴府中,此時已是近黃昏,盡管北雪之地,常年積雪,嚴寒刺骨,夜半時分,尤為如此。可此時的街道,依舊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多半是臨近一日最後一點生意時光,小販格外賣力好做完最後一單迴家,顧客挑挑撿撿終於感到時間將盡。


    韓森與楊蓉兒走在人群中,像是人群的一份子,又不像是其中的一份子。他們踏著雪,印下一個個腳印,卻很快被飄落的雪給覆蓋了。


    路人甲:“看,那就是城主的三公子。聽說現在已經廢了,不會一點武學了。”


    路人乙:“可不是麽?就在剛才護送他迴來的馬車,裏麵躺著的就是他的婢女,我可聽說是為就他而受傷的,如果不是廢了,怎麽連自己的婢女都護不住,他可是武者六境啊,會需要一位武者三境的人拚死保護麽?”


    路人丙:“或許是因為別的原因,比如他限製了手腳,又或者是遭了小人的道,失去了戰鬥能力?”


    路人乙:“如果是這樣那三公子,就不會這樣安然的站在這裏了?”


    路人甲:“你小聲點,別讓他聽到了。”


    路人乙:“聽到了又能怎麽樣?他現在沒了武學,我難道還怕他麽?”


    路人丙:“這些都是你瞎猜的,我可不信你,你若要我信你,你去和他打一架,就什麽都明了。”


    路人乙:“去就去,誰怕誰?我可跟你們說好,要是我贏了,你們得請我喝酒。”


    路人丙:“好好,就聽你的,這還沒贏呢,就開始想著好處了。”


    路人乙:“哈哈,省的你們倒是時候耍賴。”


    幾人的談話隔著韓森他們是有點距離的,韓森並沒有聽到,但是楊蓉兒有著武者八境的實力,自然是全部都到了的。楊蓉兒對韓森道,“小心,有人找麻煩來了?”


    還沒等韓森細問是什麽麻煩,他便看到有三人結伴向他走來,三人都是五大三粗的江湖中人。


    路人乙:“在下狂刀門劉三,武者五境,聽說三公子少年英才,年紀輕輕就已是武者六境巔峰,特來想與三公子討教幾番?”


    韓森皺了皺眉毛,本想宛然拒絕,卻不料另一人打斷。


    路人甲:“在下劍道門王賢誌,那位真武門王不二,我們都想見識一下三公子的風采,還望三公子不要拒絕。”


    “這,”韓森他想了一下,索性坦然地道,“我其實已經武學盡失,並非你們敵手。”


    劉三卻是冷嘲道,“都沒打,怎知不敵,莫不是不想與我交手,所借托詞?”


    韓森連忙擺手,“不,不,我真不是。”


    “打就是打,不打就是不打,大不了碗大點的疤,扭扭捏捏,像什麽話?”劉三有些不耐煩地道。


    韓森見自己是躲不過了,於是便不再逃避,“好,我答應你。”


    隨後,周圍的人讓開一個場地。韓森兩腳前後開立,左腳在前,右腳為後,重心落在兩腿之間,兩手握空拳,拳眼朝上,前後拉開。擺了一個現代散打的架勢。


    “哈哈,這才對嘛,”劉三雖然不知這是什麽招式,但見激將得逞,便笑道,“我本練刀,但這次我不用刀,就比拳腳。”


    說罷,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韓森的麵前,以掌做刀,立劈而下,整套動作,竟沒半點拖泥帶水。


    而在韓森看來,卻隻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快,十分的快,無比的快,快地好像自己的血液都瞬間凝滯。等待他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竟不知覺地跌倒在地。驚魂未定的他,看向那已經停留在半空中的手刀,眼中依舊是深深的恐懼。


    劉三收起自己的手刀,十分鄙視地道,“我說吧,他現在就是一個廢物。連我留手的意圖都看不出來,甚至碰都沒有碰到他,他自己就被嚇地跌倒在地。”


    “哈哈,三公子這是故意讓著你,你還當真了?”王賢誌雖表麵這麽說,可臉上的笑容掩飾不了他對韓森的嘲弄。


    “那怎麽說?那要我再劈一次?”劉三打趣道,全然把韓森當成待宰的羔羊。


    “算啦吧,沒有武學的他,不說你以武欺人,單說你以大欺小,就已經說不過去了,”王不二勸說道。


    “那你們是想怎麽說?想要賴賬是不是?”劉三不滿道。


    “說什麽說,走,喝酒去,”王賢誌笑著便要拉著他們往酒店走去,完全忘記了韓森的存在。


    這一刻,曾經的少年天才,再也不複從前的驚豔絕絕,耀眼奪目。有的是一個弱不禁風,平平無奇的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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