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不是說厲家主不在帝都嗎?”芙黎蹙了蹙眉。


    沈芙黎和厲書宸父親並不熟悉,印象也就是一個嚴厲沉悶不苟言笑的叔叔。


    芙黎就更沒什麽印象了。


    她到現在都沒見過這位厲叔叔。


    白嶼迴答道:“說是不久前剛到星港,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估計再有十分鍾能到這裏。”


    十分鍾……


    芙黎迴頭望了一眼醫療禁閉室上浮現的編號,動了動唇最終什麽也沒說。


    約莫六七分鍾後,戎邃就出來了。


    視線在第一個瞬間鎖定到芙黎身上,冷沉的聲音裏沒什麽情緒,但語調微揚似乎心情很不錯。


    身後的門還沒關,他輕啟薄唇:“寶貝。”


    芙黎聞聲迴頭,白嶼也跟著抬眸看了過去,他又是一聲:“嘖。”


    真是受夠這人了。


    芙黎踱步過去,仰頭看他,眉眼彎了起來:“說完啦?”


    “嗯。”戎邃牽起她的手一摸,又涼了,“走吧,迴家。”


    身後門內的人愣然地盯著那笑顏綻放乖甜可人的少女,眼眶通紅仿佛剛剛經曆過一場大悲大痛。


    他看著芙黎被戎邃牽著,自然又親昵地貼在戎邃身側。


    少女眼裏盈滿了光,不自覺和身側的人撒嬌:“晚上我想吃……”


    話音漸遠,目光追隨的身影也消失不見。


    芙黎和戎邃同白嶼一個揮手一個頷首,道別後就離開了。


    白嶼看著他們的背影消失在長廊盡頭,才出於人道主義去查看了一下厲書宸的情況。


    厲書宸垂著頭像是失了魂般,不吵不鬧,也不抗拒。


    白嶼眉微挑,眼微眯,不禁有些好奇戎邃和他說了些什麽。


    威逼恐嚇?


    他看這樣子也不太像啊。


    “情況挺穩定的。”他收迴療愈精神力,又告訴厲書宸,“厲夫人去接厲家主了,再有兩分鍾應該就到了。”


    厲書宸不為所動。


    白嶼心裏愈發好奇戎邃是不是給這人下了什麽迷神亂智的藥。


    雖然本來也不是什麽好端端的樣子,但現在這樣看起來似乎更讓人擔憂呢。


    不過反正不是他擔憂。


    如他所說,越錦和厲家主很快迴來。


    瞧見厲書宸這副模樣,厲家主皺了皺眉頭,看向白嶼問:“白會長,給你添麻煩了,不知道我兒的精神海現在是否還安好?”


    白嶼將床側的位置讓給越錦,朝靠近門的位置走了兩步說:“他隻要配合治療,就能盡早恢複。”


    “好的,我知道了。”厲家主說著,又對白嶼客氣道:“給你們添麻煩了。”


    “還行,沒有太麻煩。”白嶼禮貌地笑笑。


    他向來不麻煩自己,不聽話管教就是了。


    瞥了一眼越錦擔憂的神色,白嶼很是識趣,“那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他朝厲家主頷首,轉身就走了出去,還非常好心地替他們一家帶上了門。


    白嶼一走,厲家主立刻嚴肅了起來。


    他對厲書宸嗬斥道:“幾歲的人了,鬧成這個樣子像話嗎?你看看你現在,為了一個女人變得不人不鬼,像什麽樣子!”


    “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追悔莫及有什麽用?”


    “她現在已經不是你能隨便招惹的人了,今天那位殿下沒有為難你已經是網開一麵,自己好好冷靜冷靜吧!”


    他們就這麽一個兒子,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把自己折騰廢了。


    厲家主是位嚴父,從前教育厲書宸時,無論他有沒有聽進去,都會應一聲“知道了,爸”。


    可今天,從進門起到現在,厲書宸一個字都沒說過。


    他就坐在那,失魂落魄。


    越錦本就一顆心都懸在兒子身上,進門時便已經發現他狀態不對,現在更是覺得他反常。


    她聲音慌慌張張:“書宸?你怎麽了?有什麽話你跟我們說,你別這樣嚇媽媽……”


    越錦越說越慌,都快哭出來了。


    厲書宸聽見母親的哭泣,才好似終於被喚迴了神。


    他開口,聲音啞得不像話:“媽。”


    越錦美目淚珠垂落,聞言抬眸一驚:“媽媽在,媽媽在聽,你說……你說……”


    厲書宸看向她,雙眼空的像是聚不了焦。


    他說,“再也不會有人叫我書宸哥哥了。”


    -


    那日之後,厲書宸像是變了個人。


    他在和越錦說完那句話之後,一言不發了好幾天,頹廢得像個爛人。


    白嶼將安排給厲書宸治療的醫療師來向他匯報時說的話轉述給芙黎,“很配合治療,但是整個人就像沒了魂一樣,一直盯著一個地方發呆。”


    芙黎聽完,一笑置之。


    這已經不是她該關心的了。


    她現在該關心的是她的身心健康。


    夫妻和諧生活再這麽不節製下去,她和戎邃遲早廢一個。


    並且現在她廢的可能性比較大。


    以前聽過一句話,叫做“沒有被耕壞的地,隻有被累死的牛”,可她現在覺得,她離壞也不遠了。


    也不知道戎邃哪兒來那麽多的精力,賣力了一晚上,白天還能照常該開會開會,該訓練訓練,跟不會累一樣。


    反而是她,累個半死,來分部幫忙的時間越來越少。


    三天能缺席兩天。


    這不合理!


    她不理解!


    越想越覺得這樣下去不行,以至於下午戎邃來接人時,看著他滿臉嚴肅唇線繃直上車就雙手環胸直唿他全名的老婆,難得地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


    他最近惹老婆了嗎?


    沒有。


    他最近滿足老婆了嗎?


    老婆都暈過去了,應該是有滿足的。


    在腦海裏自我審查完畢後,戎邃放下了心。


    他沒著急將懸浮車掉頭,扭頭溫柔問:“怎麽了?誰惹你了?”


    芙黎盯著他那張女媧精心捏造出來的渣男臉,軟唇輕啟吐出一個字:“你。”


    “我?”


    戎邃不解,“我怎麽了?”


    芙黎搭在手臂上的手指一下一下點著,眼神裏透出來的冷然與戎邃日漸相似,她說:“你需要禁欲了。”


    再不禁欲她就要散架了!


    戎邃險些以為自己幻聽了,他臉上的溫柔轉瞬即逝,仿佛曇花一現般眨眼就消失不見。


    “任何要求隻要不會危害到你,我都能答應。”他嗓音沉冷如山頂雪霜,“除了這一個。”


    芙黎:“?”


    她繃著的臉色裂開,脫口而出道:“這一個才是最危害我的!”


    這一句話出口,以戎邃的反應速度,他不用兩秒就明白了芙黎在鬧什麽。


    他學著芙黎雙手環胸,長指也在手臂上輕點,笑意懶散輕漫問她:


    “所以,你是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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