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店裏來了一個老熟人,是我們上學時候的老師的孩子。今天直接來我堂口這邊,我也是熱情的接待了一下。


    我對著呂老師的女兒說道“,姐姐,呂老師最近身體怎麽樣?你不是在深圳嘛,老師有沒有跟你一起去?你怎麽突然迴來了?老師沒跟你一起來嘛?”


    說完了我往她身後看去。


    呂老師的女兒看到了我,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說道\\\"媽媽從五年前就身體不好,你們是他們帶的最後一屆,她也是最後一次當班主任。後來,我在深圳那邊成立一個小工作室,想讓她過去,但是她不願意。直到前年,他們定期體檢,檢測出來是肺癌晚期。”


    聽到呂老師的女兒的話我沉默了一會說道\\\",姐姐,呂老師現在……


    呂老師的女兒說道:“前年她病情發現的時候,我就把她帶到最好的醫院治療了,但是沒辦法,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我歎息一聲,呂老師是我們學校裏最嚴厲的老師,不禁迴想起來那時候上中學的時候。


    我從小給人看卦,小孩子都不理解,有時候聽大人說一嘴,說小我小神童,但是孩子不一樣。都欠欠的,有叫小神童的,也有叫我小神棍的,天天跟屁股後麵跟著叫,我那小暴躁脾氣,追上就打,被打的同學,迴去跟家長告狀的說,又被家長打一頓。


    有信仰的就說,得尊重點,無信仰的人就說讓離開遠點。反正從小到大哪怕現在我也是沒啥朋友。而且那時候因為我幾個月父母就離婚,那個年代離婚的父母還很少,有的家長就會說,你要離那沒媽的小孩遠點啊,那種孩子獨的很,打你一頓,到時候可沒人管你。類似這種的話,我在同學身上聽見很多。直到上初中的時候,那時候我初一新生報到,那時候呂老師是我們班主任,我被分到7班,一進到班級就能看到這老師這頭發梳的一絲不苟,職業的襯衫褲子,黑色的坡跟鞋,我當時心想,乖乖,這不是電視上標準的滅絕師太嘛?


    事實證明我也是對的,她教的是英語,太可怕了,那簡直跟天書是一樣的好嗎?從那以後,我跟呂老師就開始了鬥智鬥勇。


    那時候,學英語語法,學音標,背不下來啊,看著都直迷糊,呂老師就把我拎在牆角,站著背,當然,還有一串小夥伴。


    說音標就是英語裏的拚音,學好以後照著讀都行,我就開始了苦逼讀音標的日子。讀音標,背單詞,也不知道咋滴,那時候呂老師就把我拎講台上,把我塞講桌下麵背,當時就在想為啥我這麽苦逼,我心裏默念我師父,他老人家從來不理我。我就隻能認命。後來開始背單詞,發現確實,學會了音標,單詞發音確實標準了,但是呂老師總是讓我蹲下背,後來我機智啊,抄一張小紙條,往下一蹲,照著念,呂老師就以為我背下來了。


    再後來,開始背英語段落然後默寫,我靠,那就更難了,我們上學的時候因為是新桌椅板凳,上麵都有桌布,我就又開始機智了,提前抄寫在桌布上,然後偷偷的看。然後就導致,隨堂考我一直很好,就是一到考試的時候40分50分60分,及格線都沒過滿分120。


    氣的呂老師,拿著掃把,追著我滿操場跑,想當年那也算是學校的一道風景線。老師還特意迴辦公室換一雙運動鞋,然後拿著掃把,追著我打。估計要是現在,老師都會被投訴,或者舉報吧。但是老師把我打的從40分,直接88。


    當時就覺得,這個滅絕師太就是看我不爽!但是後來才知道,在她眼裏學習才是普通孩子唯一的出路吧。


    思緒萬千,拉迴來我問呂老師的女兒道:“我陪媽媽在醫院住了一段時間,做化療,媽媽很痛苦。嘴裏總是念叨著,想迴家,迴到這個生她養她的地方,直到三年前,我們迴來了,媽媽的病情越來越不穩定,出門都要坐著輪椅,吸氧,有一天媽媽指著學校的方向,讓我帶她去看看。我推著媽媽來到了她熱愛的學校,她舍不得的三尺講台。”


    呂老師來到學校,學校的保安熱情的迎接她們,帶著她們走了學校的每一個角落,夕陽西下,拉長的背影,老師迴到那個曾經熟悉的班級,背後的背景牆上的照片,再也不是她熟悉的麵孔。坐在輪椅上的她顫抖的手,一遍又一遍撫摸著黑板,好像在迴憶曾經美好的時光。順著明亮的窗戶往外看,是日落,紅色的光撒在教室裏,那空的座位,好像又坐滿了熟悉的麵孔,朗朗的讀書聲,嬉笑的打鬧聲。老師的手滑落了下來!


    呂老師的女兒,趕緊拉著呂老師喊到


    \\\"媽媽\\\"。


    老師慢慢的抬起頭,她臉上掛著淚痕,輕輕的擦掉眼淚說\\\"小玲,別哭,你媽媽還活著。\\\"她說話的語速非常緩慢。她慢慢閉上了眼睛。呂老師的女兒看著她,哭了起來,一直喊著\\\"媽媽\\\"。


    呂老師最後的願望是能再一次聽見她懷念的讀書聲,但是最後的最後卻是救護車的聲音。


    我聽著呂老師的女兒的話,我的心更加難受了,好像一抬頭就能看到,那時候上學的時候,中午休息,住校生的扣子掉了,老師的一針一線縫好。


    我看著那些衣服,那時候,我也想,老師可能不是我看到的那樣,她也許是真的為我好,但是那時候真的是不懂事。


    呂老師走的時候,她的女兒哭的撕心裂肺的,呂老師在走之前還在叮囑她,要好好工作,以後有了孩子就好好教育,做一個有用的人。


    呂老師在臨死之前還是放不下她的女兒,呂老師早年丈夫因公殉職,之後一個人拉扯著他們的女兒,這些年她一直盡力照顧女兒嗬護她,但是工作使然,讓她沒辦法把所有精力放在她身上。等到她意識到以後,女兒也大了,廣闊的天空,那飛翔的鳥兒好像再也沒有迴到那個成長的巢穴了。所以,呂老師對於我們這種單親家庭的孩子更加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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