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路誌銘,我們能不能,相處一段時間,再。。。”


    後麵的話,顧紹雪沒說,第一是難為情,第二她覺得路誌銘應該會懂她後麵要說什麽。


    而她之所以會說這話,是因為剛才路誌銘又提到了她們現在是夫妻,這讓她心裏毛毛的,顧紹鵬說了,有什麽事都可以和他說,她也覺得她有必要跟他如實說出自己的想法。


    “嗯,我知道,我說了我會等你”。


    路誌銘說的很輕鬆,但他的心裏卻很苦澀。


    等這個字,是承諾,是執著,也是孤獨和無奈,從遇見顧紹雪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等了。


    苦嗎?苦,隻有苦嗎?不是,還有很多甜。比如現在,顧紹雪就在他懷裏跟他一起賞月,說體己話,他就覺得很甜。


    顧紹雪聽出了他話裏的隱忍和傷感,內心的歉疚再次升騰起來,她有些不忍,微微挺起身子,迎著他的目光,道,“你給我講講我們倆以前的事吧”。


    聞言,路誌銘的眸子閃了一下,像是一顆星星落到了他的眼睛裏,沉思片刻,他道,“那就從初相識講起吧”。


    “好”,顧紹雪彎起眉眼迴應他。


    一輪圓月映出兩個人影,影隨心動。


    剛開始是路誌銘在講,顧紹雪靜靜地聽,後來顧紹雪講起了她小時候的趣事,路誌銘原本也是饒有興致,隻是後來便有點像是如置雲端在聽‘天書’了。


    不知過了多久,他聽見顧紹雪在他耳邊說,“睡覺吧”。


    他登時就清醒了過來,含糊了一聲,“好”。


    旋即站起身就往浴室走,走到浴室門口他轉頭對一臉懵的顧紹雪道,“把衣帽間我的睡衣和內褲拿過來”。


    其實顧紹雪說的是,‘路誌銘,你是不是困了,困了的話就下樓去睡覺吧’,她知道家裏有他的一間房。


    看著路誌銘半眯著眼的樣子,顧紹雪心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對環境熟悉到閉著眼睛都知道哪是哪嗎?他以前經常在這裏住?他倆在一起睡過?可他剛才講的‘往事’裏好像也沒提到他們兩個在一起睡過,如果在一起睡過,那他昨晚上為什麽說要跟顧以峰打報告讓她搬到他那裏住?如果沒在一起睡過,那她的房間為什麽會有他的睡衣?還有內褲?!


    卻道是這套睡衣是去美國之前的那晚,為了方便照顧顧紹雪,顧以峰允許他住在這裏,他從他房間拿上來的,但接到顧紹鵬的通知說當晚就出發以後,他便把睡衣放到了她的衣帽間。


    “好”,顧紹雪應了一聲。


    雖是極不情願,但也不能讓他裸著出來。


    從櫥子裏找到睡衣,她敲了下浴室門,“睡衣在門外的凳子上,你自己拿”。


    說完之後她沒離開,她要在這裏等著他,告訴他去樓下睡,不管他們有沒有在一起睡過,現在她還接受不了跟他一起睡,而且她剛才和他提過要求了,他也答應了。


    正在她亂七八糟的胡思亂想時,浴室門開了。


    她一心想著要堵路誌銘,卻忘了他要開門拿睡衣。


    路誌銘沒想到她會在門外站著,也驚了一下。


    浴室門大大的敞開著,外麵的人忘了閉眼離開,裏麵的人不知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懵住了,也沒有立刻閃身關門。


    所以,該看到的,顧紹雪都看到了。


    五分鍾後,路誌銘麵上淡定心裏偷笑著從櫥子裏拿了一床被子鋪在床上,然後關了床頭燈,躺在床上閉上了眼睛,心裏想著,他沒辜負月亮,月亮也沒辜負他,今晚這個月圓之夜,他和顧紹雪圓滿了,雖然不是那個‘圓滿’,但他已經很開心了。


    想著想著,他便進了混沌。


    顧紹雪則是從‘驚魂一瞥’後便跑到床上把自己蒙了起來,心裏一直暗罵,這個死老六,肯定是故意的。


    她越想越尷尬,越想越氣,掀開被子,她下床走到路誌銘睡的那一邊,打開床頭燈。


    “路誌銘,你起來”,顧紹雪喊了一聲。


    路誌銘沒動靜。


    因為他已經睡著了。


    在美國的時候,他擔心顧紹雪睡著了會醒不過來,整夜都不敢合眼,迴來以後,他是工作查案連軸轉,腦子裏還要想著顧紹雪何時才能跟他‘和好如初’,更是焦慮的睡不著覺,如今,顧紹雪身體好了,也開始慢慢接受他了,而且她現在就躺在他身邊,他整個身心都放鬆了下來,不到一分鍾,便睡著了。


    可顧紹雪不相信他這麽快就睡著了,生氣的推了他一下,“路誌銘,你別給我裝死,趕快起來”。


    結果路誌銘仍是紋絲不動。


    顧紹雪哪肯善罷甘休,直接去拽他的胳膊,試圖把他拉起來,結果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隻是讓他的頭離開了枕頭半寸。


    但顧紹雪的人生詞典裏就沒有‘認輸’倆字,她開始拍他的臉,嘴裏念著,“路誌銘,你再裝我真的生氣了,我生氣了可是會。。。”


    ‘踹你的’三個字還沒說出來,路誌銘睜開了眼睛,睜眼那一瞬間,顧紹雪看到了他眼底的紅血絲和遊離的眼神。


    她這才知道,他不是裝的,而是真的睡著了。


    應該是特別累,才會這麽快就睡著吧。


    當初她之所以答應顧紹鵬和路誌銘領證,就是因為在美國的時候看到他夜裏在病房裏守著她,一日三餐也是他送來,顧紹鵬說那都是他親自去買的菜親自在酒店給她做的,如果以前兩人不相愛,他怎麽可能會做到如此細致,迴國以後,每次見他,他好像都是很累很疲倦的樣子,但她卻沒有關心過他,晚上又聽他講了很多以前的事,她覺得他真的就如顧紹鵬說的那樣,一直在包容她。


    “怎麽了?”路誌銘撐起身子準備起來。


    “沒事,給你蓋被子”,顧紹雪說著,把他按迴去,又把被子往上拉了拉。


    “嗯”,路誌銘重新閉上了眼睛。


    其實他根本沒完全清醒,對他來說,剛才他就像是在做夢。


    顧紹雪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把燈熄滅,借著地腳燈的亮光,她去浴室把路誌銘換下來的衣服拿去了洗衣房,她不知道他樓下的房間裏有沒有換洗衣服,所以她把烘幹那個步驟也加到了洗衣程序裏。


    等待的時間裏,她去了臥室外間的書房,她還有一件事沒辦完,那就是給沈周翰迴郵件。


    卻道是顧紹雪拿到手機後不久,她便收到了沈周翰的郵件:


    小雪:


    很開心能和你相見。


    這是我的手機號,,微信號和手機號一樣,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你可以聯係我。


    ---沈周翰


    原本她想在郵件裏問他很多事,也想跟他說好多話,但她現在放棄了這個想法。


    沈周翰:


    我也很開心能和你相見。


    今天走的急,有好多話都沒和你說,不過來日方長。


    還有,我結婚了,有機會的話我帶我老公去店裏和你認識,如果你也有愛人了,我也很期待能和你的愛人成為好朋友,相信英雄的愛人一定是個偉大的女人。


    ---顧紹雪


    點擊發送後,顧紹雪把沈周翰的手機號保存到了通訊錄,但沒有加他的微信。


    關上電腦,顧紹雪看了下時間,離衣服烘幹還有一個多小時,她便把衝鋒買給她的製作花燈的材料拿了出來開始做花燈。


    這邊廂的臥室裏,顧以峰已經氣了半個小時了。


    “這個阿銘,明天我得說他,雖說是領了證,但婚禮還沒舉辦,他就。。。”


    趙芳兵合上書,揉揉眼睛,笑說,“你這個老古董,真是沒救了”。


    顧以峰沒理會趙芳兵的嘲笑,自顧道,“我就不該同意他倆領證”。


    趙芳兵嗔道,“你這人,女婿是你欽點的,你讓人家等,人家也等了,而且事事都向你打報告,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今晚這事他就沒給我打報告”。


    “你讓他怎麽報告?”


    顧以峰一愣,頓時語塞,轉而又道,“早上的時候我跟他說過了,等他把案子查出來以後,再把小雪接到他那,我以為他知道我的意思”。


    聞言,趙芳兵歎了一口氣,“真怕他查出來兇手是誰後,接受不了,正好可以趁這些時候讓小雪跟他好好培養感情,到時候,小雪也能做他的精神後盾”。


    “如果不是為了讓阿銘好好曆練一下,以後能護好小雪,我早就把那個兇手繩之以法了”,顧以峰緊咬著後槽牙,恨道,“真想現在就拿槍去斃了她!”


    “我們小雪怎麽就這麽命苦。。。”趙芳兵說著,便哽咽了起來。


    顧以峰查到真相的時候,顧紹雪還在美國,當時趙芳兵就哭了好幾場,說什麽都要讓顧以峰帶她去美國,顧以峰告訴她,‘我們還要盯著兇手,不能離開’,她才作罷。


    “好了好了,小雪現在好好的,以後都會平平安安的”,顧以峰忍下心裏的怒氣去安慰趙芳兵。


    忽的他又想起顧紹旭。


    她打電話說晚上跟蘇鈺出去看花燈,人呢?怎麽沒見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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