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比肩而立的兩人,謝洛書眸光幽深:”免禮。”


    他看南善宜的眼神太過深沉,慕笙沒有錯過,所以在看見南善宜抬頭看向謝洛書時,他幾乎是下意識開口:“善宜。”


    一聲“善宜”讓謝洛書的臉色完全沉了下來,也拉迴了南善宜的注意,她快速迴神,移開視線迴頭:“嗯?”


    對麵男人的視線讓慕笙如芒在背,但他麵上不顯,亦不退縮,對南善宜溫和道:“看來今日沒機會了,改日在向你請教。”


    南善宜點頭,笑著把手裏的曲子還給他:“好。”


    慕笙接過後,一邊彎腰把琴包起來,一邊道:“我亦好久沒聽過你彈琴了。”


    南善宜沒懷疑他話裏有話,客氣一笑:“好。”


    其實他們一共隻在一起彈過兩次琴,兩次都是因為春生。


    看著謝洛書沉著的臉上殺意波動,海渡在後麵看的幹著急,怎麽?這會兒啞巴了?倒是上去說話呀!


    你站在那板著張臉人家就得稀罕你,看了一眼南善宜對麵溫文爾雅的慕笙,海渡心裏嘀咕,沒有可比性,我要是個女娘,也不稀得搭理你。


    心裏為他焦急,海渡忍不住出聲了,他笑著上前:“南小姐,好久不見。”


    南善宜看向他,客氣行禮:“海渡公子。”


    然後她的視線落在了後麵磨磨蹭蹭的隨春生身上,目光明明是溫溫柔柔的,卻讓隨春生看的一陣心虛。


    知道躲不過,她隻能上前挽住南善宜的胳膊,開始撒嬌賣萌:“善宜。”


    這會有外人在,南善宜沒說什麽,隻是笑著把她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拉開。


    海渡沒錯過兩人的小動作,笑道:“聽說你們要在這邊跑馬,我們就一起過來了。”


    他看著南善宜道:“南小姐不介意一起吧?”


    “不介意的。”南善宜輕聲迴道,介意也不能說什麽,畢竟這馬場不是她的。


    而且,她看了一眼沉默的謝洛書,她那天失態,朝他發了脾氣,該道歉的。


    見他沉著臉色,她以為他還在因為那天的事情生氣。


    見氣氛有些尷尬,隨春生挽著南善宜的胳膊道:“那走吧。”


    沒忘記自家老爹的吩咐,隨春生指著馬場的一邊對謝洛書道:“世子,那邊那些馬都是最好的,但性子也比較烈,你們可去那邊挑馬。”


    謝洛書微微點頭:“嗯。”


    海渡則好奇道:“那你們騎什麽?”


    隨春生解釋道:“善宜不會騎馬,我要教她,得給她挑一匹溫和點的。”


    海渡視線落在南善宜身旁的慕笙身上,笑著道:”那慕公子……


    “我馬術不精,就不和你們一起了。”慕笙快速迴答,麵上掛著不卑不亢的溫潤


    海渡沒說完的話被他噎著吐不出來了。


    隻能和謝洛書一起目送三人朝另一邊的馬棚走去。


    他忍不住啐了一聲:“這小子!”


    然後看向一旁的謝洛書道:“你倒是說話呀。”


    “你這是在拱手讓人……


    涼涼的的視線落在他的身上,海渡識趣的閉了嘴。


    謝洛書看著朝他對麵走去的背影,眸子深不見底。


    那聲“善宜”讓他耿耿於懷,到現在他都隻能稱唿她一聲南小姐,視線落在和她並肩前行的慕笙身上,他憑什麽,又怎麽敢!


    隨春生挽著南善宜的胳膊,討好道:“善宜,我錯了,我不該迴去拿弓的。”


    她剛剛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南善宜道:“好了,沒怪你。”


    “他要來,你也不能攔不是。”


    隨春生看著她,猶豫著問道:“善宜,你和謝洛書是有什麽過節嗎?”


    “嗯?”南善宜笑著搖了搖頭:“怎麽會,我都沒見過他幾次。”


    她心想有些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隨春生點頭:“也是。”


    話鋒一轉,她道:“可我總感覺他在針對你。”


    “他不會還在記恨著玉獅撓了他吧?”隨春生吃驚猜測:“沒看出來他這麽小肚雞腸。”


    “慎言。”見她嘴上沒個把關的,南善宜忍不住提醒道


    隨春生立馬捂住自己的嘴,點了點頭。


    不再說這個,隨春生從馬廄裏拉出了一匹白色的馬,道:“它叫閑馳,很溫順的。”


    南善宜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它並不抗拒。


    遠處,謝洛書站在一匹黑色的馬前麵,馬匹通身烏黑,四蹄皆白,焦躁的喘著粗氣,鼻孔裏發出低鳴,鐵蹄噠噠的踏著地麵。


    一旁的下人和他介紹道:“世子好眼光,這是馬場裏最好的馬了。”


    “隻是性子極烈,不好駕馭。”


    謝洛書神色淡淡:“就這匹。”


    下人一愣,想再勸誡一二,畢竟若世子因為騎馬受了傷,挨罰的還是他們這些做下人的。


    一旁的海渡卻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世子馬術極好。”


    “哪怕傷著了也不會怪罪你們。”


    不待下人再說什麽,謝洛書已經麵無表情的翻身上馬了。


    海渡緊隨其後。


    原本以為他是要跑兩圈,結果上馬之後他居然隻是輕夾馬腹,慢悠悠的在外圈晃悠,甚至連韁繩都沒有拉。


    視線時不時落在遠處人身上。


    海渡後悔了,他摻和個什麽勁,就他這不主動的態度,南善宜能察覺到他的心意才怪,真是白瞎了他那張臉。


    再這樣下去,兩人之間屁都不會發生,他也就不用擔心了。


    遠處,隨春生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南善宜上馬,好不容易坐上去,身下的馬兒微動,本就不會的她身子一晃朝另一邊偏去。


    破坤正在前麵牽著馬,沒來得及扶她,好在站在一旁的慕笙抬手給她做了支撐。


    南善宜一手搭著慕笙的手腕,坐直了身子才放開,不好意思道:“謝謝。”


    慕笙笑了笑:“別怕,我在這邊看著。”


    海渡看的一陣唏噓,又看了看一旁黑著的臉,暗自搖搖頭,這怎麽比得過?


    謝洛書的視線落在慕笙的手腕上,他現在隻想把那隻手剁了。


    怕他忍不住殺人,海渡轉移話題道:“要不跑兩圈?”


    謝洛書收迴視線,睫毛低垂,喉嚨滾動,沉聲道:“嗯,你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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