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本來想著死馬當活馬醫,看看江彬如何,沒想到他還真有法子,動腦筋去辦事了。


    於是江彬說道:“臣主管五軍營,該轄八千二百人,到任後檢閱軍士,觀其身體、武藝、軍械等並不如一,所以現對其操練,而後進行考核,勇健者三千人,膽大超過旁人,武藝又好的有一千人,平常者又一千人,其餘皆羸弱。”


    朱厚照問道:“羸弱者當如何?”


    江彬說道:“請將他們退迴原籍,再補充新的軍士進來。”


    朱厚照不知可否接著說道:“你接著說。”


    江彬聞言道:“是,臣為了選拔優等,區分此等,在營中行訓練之法,訓練之法乃‘從嚴之法’。以往軍士操練,多延襲舊規。雖然也能列陣,但是號令、旗幟大部分都把總知之,所以臣就命軍士操練時對營中軍務號令熟知。認識旌旗之色,並指導其中的意思。還要熟悉金鼓之節。知道怎麽進退。每日一遍擊刺之法,臣於講武台為之講解通曉。同時還要熟悉火銃,能識字者且又有本事之人,任命其為教練。這樣一帶十,十教百,百成千,全營都會了。”


    朱厚照問道:“朕聽到你說軍士中能識字者,多嗎?”


    江彬答道:“還行,而且臣效仿內書堂,令會讀書識字者教人識字,每日背誦軍令、營規。”


    朱厚照聞言點點頭,接著又說道:“你接著說。”


    江彬道:“說道營規,臣為了提升軍士士氣,軍士外出私自接幹私活者、軍官多占而私下役使士兵者,嚴懲不貸。”


    朱厚照問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江彬道:“不患寡而患不均,士兵家中貧富不一,富兵家中有錢常賄賂軍官不用操練,獨留貧者操練,貧者定然心生怨恨,而且朝廷糧餉,月米一旦,逢年過節,又有賞賜,可謂恩厚,然管隊軍官,斂財不算,還私退操練,使軍營士氣大壞,所以才有此舉措。”


    朱厚照問道:“宣德五年,宣宗皇帝陛下采納成國公朱勇的建議,選京衛卒隸五軍訓練,正統二年,英宗皇帝陛下再次采納成國公的建議,令親軍、守陵衛卒留存其半,其餘餘悉歸大營,京營兵力大增,朕命你訓練兵士裁撤老弱,不知何時能恢複戰力。”


    江彬如何知道這陳穀子爛芝麻的舊事,是點頭稱是,朱厚照見此也迫於無奈。接著說道:“看來你是用心了。朕以前對你的責罰,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彬道:“臣豈敢,‘子不教,父之過。’陛下對臣嚴厲些,是為了臣好。”


    朱厚照聞言笑道:“你呀,那句話用錯地方了。”


    江彬道:“君父、君父,臣視陛下為父,沒錯,沒錯。”


    朱厚照道:“還有,這奏疏裏寫的不全是你的舉措吧。”


    江彬聞言心中大駭,忙跪下道:“什麽都瞞不過萬歲爺的眼睛,不過臣按照奏疏操練,果然有成效。”


    朱厚照又問道:“那幕僚是誰?”


    江彬道:“姓王名升,是個舉人,家裏窮,所以臣聘為幕僚。”


    朱厚照滿意地笑道:“他有功。”然後思考了一會兒,接著說道:“那就賞他個官身吧。”


    江彬聽後趕忙迴答:“臣先前曾想讓他進入軍營,並請求兵部給他一個官職,但他表示自己還想考取進士,堅決不同意從軍。”


    朱厚照微笑著說:“人家是舉人出身,你卻要讓他從了軍籍,他自然不會願意。不過,考進士不也是為了做官嗎?隨他去吧。如果他真有意願,你可以向朝廷上報一份請功的奏疏,朕會批準的。”


    最後,朱厚照語重心長地對江彬說:“你要好好管理和帶領軍隊,總算是沒有辜負朕的期望!”


    江彬感激涕零地迴應:“臣從來不敢辜負陛下的信任,隻是臣愚笨無知,無法理解陛下的深意,經常惹得陛下不高興。幸好陛下寬容大度,不離不棄,才讓臣有機會改過自新。”


    朱厚照感慨地說:“能力都是靠自己爭取的,朕給了你機會,如果你不懂得珍惜,那誰也幫不了你;但隻要你抓住了機會,誰也無法奪走屬於你的榮耀。”


    江彬討好地笑著說:“陛下英明神武,洪福齊天,臣一定為陛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哈哈哈”朱厚照大笑道,“不會誇就不要硬誇,還沒出正月,什麽死不死的,不吉利,朕還是那句話,你好好辦差,我們君臣有始有終。”


    朱厚照與江彬又聊了一會兒,便讓其迴去了。


    這會兒子也不困了,他對江彬的練武有些興致乏乏,沒辦法,見過了後世的那種高科技,所以說什麽都提不起自己的興趣。


    要著手改革軍製,皇帝的手中就需要有自己的刀才行,這也是自己屢屢不願罷黜東西官廳的團營的原因。


    但是目前沒有合適的熟悉的大臣能夠輔佐自己,所以此事也隻能暫且擱置不提。


    京營的戰力下降,第一次是土木之變,這次大變故使朝堂上人心驚慌史載:‘時京師戒嚴,羸馬疲卒,不滿十萬。人心恟恟,群臣聚哭於朝,議戰守,有欲南遷者。’


    是胡濙說:“文皇定陵寢於此,示子孫以不拔之計。”於謙也站出來幫腔說,“欲遷者可斬,為今之計,速召天下勤王兵,以死守之。”


    但是那時周邊的還有邊操,隨時可以補充進來,新的血液恢複軍力。


    隻是隨著衛所製漸漸不堪,憲宗時逐步采用募兵製,到了孝宗時,募兵逐漸占據主要地位。


    但是孝宗時代,另一個問題也逐漸浮現了出來,就是勳貴奴役京營軍士的問題,所以後來外麵對著北方的壓力,內有一個有一個起義,正德皇帝力不從心,改革團營,但是人數太少,始終占無法達到那種太宗、宣宗時作為戰略地位的京營禁軍的盛況。


    想著想著,困勁又上來了,便歪在榻上熟睡了起來。


    劉全忠見此忙拿了褥子給他蓋上。


    便悄悄地的退了出去,站在外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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