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勳聞言,冷汗直冒。說實話,他們想到皇帝會讓他代管錦衣衛。


    朱厚照隻是覺著,你是勳貴,雖然你本人喜歡文學,結交士大夫,但是你的名聲在士大夫那裏並不太好,而且,你杖殺指揮使、千戶,等於是把武將也得罪了,勳貴們也不帶你玩。


    而且你在嘉靖已經是皇帝了,又和壽寧侯張鶴齡走的近,皇帝又被你得罪了。


    文官、武將、勳貴、皇帝都被你得罪了個遍,怪不得你在原本的曆史脈絡中被夏言搞死的時候,沒有一個人伸手救你。


    嘉靖後來倒有點後悔,誰會知道他是不是真後悔還是假後悔。


    “怎麽這個你也不願意?”朱厚照不滿道。


    “不不不。”郭勳連忙推辭道,他隻是覺著不合適,於是說道:“沒有先例啊,臣如果代管錦衣衛,不好看,會惹人非議。”


    “人家平虜伯不也是提督過錦衣衛?”朱厚照不以為然道,“朕的表兄弟、小舅子不也是做過錦衣衛的差。”


    朱厚照盯著他接著問道:“朕讓你清丈田畝你不願意,讓你南下也不願意,這個你也推,你是真的忠心王事的嗎?”


    郭勳心中是有點興奮的,扭捏了半天,叩頭道,“臣謹遵聖意,刀山火海絕不辜負陛下。”


    朱厚照放下手中的瓜子,輕拍了一下案幾道:“好!朕擇日就讓你代管錦衣衛。”


    郭勳也是眉開眼笑,道:“臣謝陛下。”


    “起來吧。”朱厚照擺了擺手,示意郭勳起身,然後笑著說道:“說起來,我們也是結過親戚的。既然如此,那也算是自家人了。”


    聽到這話,郭勳心裏一喜,趕忙謝了恩,起身之後恭敬地說道:“是。”他知道,這是皇帝對自己的一種認可和親近,意味著自己在朝廷中的地位將會更加穩固。同時,他也暗自慶幸自己剛剛的選擇是對的。


    朱厚照說道:“以後朕有事沒事都會叫你進宮聊聊。”


    郭勳聞言心中大喜,果然如此,趕忙說道:“臣謝陛下大恩。”


    朱厚照聞言點點頭,道:“行,你先去迴去吧。”


    郭勳道:“是。”


    待郭勳走後,朱厚照嘟囔一句:“真會裝。”便又拿起奏章批改了起來,算起來自己好長時間沒有與王守仁通過信了。


    當時自己要求在浙江清丈田畝不知會不會影響王守仁家,於是也沒好意思去寫信問問。


    畢竟現在朱厚照認為自己還沒有正兒八經的見過他呢。


    打開了奏本禦史朱衣上奏道:‘人君之德莫過於改過,近來言官屢近章疏,有司也屢有題本,陛下禦批有的說知道了,有的說已有旨了,說知道了,就是不去做,這是力行之怠。也說有旨而不說是非改過,模淩兩可,這不是聖明有道之行。”


    朱厚照看完,便寫下“知道了。”


    這禦史看到了估計被氣死。他上奏疏就是勸皇帝不要總在奏疏禦批知道了,你就給他批個知道了。


    接著又是一本說山西保德州千戶所,戴壽偽造禦用監劄付,詐傳奉威武大將軍鎮國公鈞語升戴壽為文華殿金帶衛士,又詐偽錦衣衛指揮。偽造禦寶敕書,是被沿邊巡視查盤山西副總兵紀世楹發現他們的,於是下法司擬戴壽詐為製書,按律當斬。


    朱厚照看完不知是喜是悲,於是禦批寫上:偽造禦寶罪惡深重,發廣南丹衙充軍。


    這種人曆來就不少見,算了,饒他一命吧。


    就這樣批改了好長時間,直到劉全忠掌燈進來道:“主子,歇會兒吧。”


    朱厚照坐著伸了個懶腰道:“好,還真是累了。”


    劉全忠給朱厚照拿過來一個靠墊,朱厚照靠了上去,便歪在了榻上,劉全忠跪在榻邊,給朱厚照捶起了腿來,捶了一會兒見朱厚照閉目養神,於是輕聲道:“萬歲爺。”


    朱厚照仍是閉目說道,“什麽事就說。”


    劉全忠輕聲道:“前些兒個,司禮監的幾個公公思量著等開了春,陛下要去禦花園和西苑賞花,於是趁著宮裏宮外大掃除,宮裏衙門順便把西苑也掃了一下。”


    朱厚照聞言緩緩地睜開眼,“你們有這份心是好的。”說完又閉上了眼睛。


    劉全忠見自己的主子沒有出聲嗬斥或者拒絕,心中大喜,又說道:“奴婢是不知道的,後來聽說宮裏差了許多火者、內使去了西苑,奴婢才知道的。”


    “不過奴婢覺著,萬歲爺有個休閑的去處,能散散心也挺好,大不了不去豹房就行了麽。”


    朱厚照聞言道:“你是在提醒朕嗎?”


    劉全忠聞言,趕忙解釋,“主子,奴婢是怕你多想。我們這些做奴婢的本心都是希望主子舒舒坦坦的。”


    朱厚照仍是閉著眼,“知道你們的忠。”


    劉全忠道:“剛剛坤寧宮來人了,皇後殿下問陛下是否去一趟。”


    朱厚照又睜開了雙眼道:“不去了,累。”


    劉全忠道:“那奴婢一會兒差人去迴複。”


    話音剛落,就見鳶兒在簾外說道:“奴婢奉皇後殿下令來看望陛下。”


    朱厚照道:“進來。”


    鳶兒便掀了簾子進來,手裏提了食盒。


    朱厚照見了她說道:“饒了朕有些乏,歪著會兒。”


    鳶兒笑道:“萬歲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犯不著和奴婢說。”


    劉全忠此時已經接了食盒,放在案幾上,便把裏麵的食物一一端了出來。


    鳶兒布置碗筷道:“陛下快請用膳吧,一會兒天就涼了。”


    朱厚照笑道:“本來想將就嘞,結果你們送來了沒事。”便坐了起來,見有桂圓湯、鵝掌鴨信,還有一盤悶羊排。就問道,“有酒麽?”


    鳶兒笑道:“萬歲爺可不敢再喝了,上次喝了酒讓皇後擔心壞了。”


    朱厚照聞言道:“好吧,你一起來。”


    鳶兒道:“奴婢伺候主子就行。”劉全忠早已經悄悄地退了出去。


    朱厚照道:“沒外人,來,你坐對麵去。”


    鳶兒笑道:“可不敢。”


    朱厚照道:“以前不這樣啊,今兒怎麽了?坐。”


    於是鳶兒便也坐了下來,自己不吃隻是給朱厚照夾菜。


    朱厚照邊吃邊說道:“太多,我吃不完。”


    鳶兒道:“奴婢勁兒小,再大點估計比著還要多。”


    “你不會讓那些火者幹?自己提著不累麽?”


    “這是陛下用的,奴婢可不敢讓他們沾手。”


    “今兒別走了,咱們倆好好聊聊。”說著朱厚照吃了口菜。


    鳶兒隻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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