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靈靈熟門熟路的直奔雨青苑。
“瑤兒姐姐,準備好了嗎?”
人未到,聲先至。
苑中的林玉瑤正和雲錦坐在石桌旁悠閑的喝著茶水,聽著苑外蘇靈靈的聲音,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瑤兒姐姐,今日可是上元節,你怎麽穿的這麽的素淨?不行不行,這衣服得換。”
蘇靈靈進到苑中,看著林玉瑤身穿一襲淡青色衣裙,雖然這衣裙很能襯托出林玉瑤有一種空穀幽蘭的氣質,但這不適合今天這樣的節日,蘇靈靈眉頭緊鎖,一臉嫌棄的搖搖頭,說罷便拉著林玉瑤往屋內走去。
“等等,等等,我今日這穿戴是有什麽不妥嗎?我覺得挺好。”
林玉瑤不明白蘇靈靈此舉是何意,往年她參加上元節的時候,也穿扮的很是隨意,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怎麽如今到了蘇靈靈這裏,就不行了。
“嗯,如果瑤兒姐姐實在不想換衣裳,那也行吧,我前幾日瞧著瑤兒姐姐有一件大紅色披風,不行就把那件披風帶上吧。”
蘇靈靈眼珠子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麽,隨即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今這天氣漸暖,那件披風屬實有些熱,況且今日街上人多,穿著披風也多有不便,還是不穿了。”
林玉瑤被蘇靈靈這麽一鬧,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哎呀,瑤兒姐姐,你就聽我的吧。”
蘇靈靈見林玉瑤不同意自己的提議,隻好撒嬌的晃動著林玉瑤的胳膊,試圖讓她答應自己的提議。
“那你是不是要先告訴我,為何要這般做嗎?”
“今日是上元節,街上的人肯定很多,瑤兒姐姐若是穿的鮮豔些,慕容大哥一定會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你的。”
蘇靈靈一臉神秘的微笑,說出自己這樣做的原因。
“嗬嗬,,,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可我不想讓將軍一眼就看到我,不然他可不會讓我與你一同瘋玩的。”
林玉瑤隻當是蘇靈靈孩子心性,掩嘴一笑,不以為意。
“哎呀,瑤兒姐姐,你就答應我嘛。”
蘇靈靈倒是執著的很,見林玉瑤拒絕,隻好繼續撒嬌道。
“好好好,我答應你便是了。”
林玉瑤被蘇靈靈給磨得沒了脾氣,隻好答應她,其實蘇靈靈剛剛說的那個理由,她也有些心動,也想知道若是自己消失在人群中,慕容浩軒會不會一眼就認出自己。
“嗯嗯,還是瑤兒姐姐好,隻是這頭飾也太簡單了吧,瑤兒姐姐,你好歹也是將軍夫人,如今的身份也是顯赫非常,怎麽這發髻上佩戴的隻是這一支銀簪啊?這銀簪也值不了幾個錢,還是換上其它的釵環吧,我可聽說了瑤兒姐姐之前參加宮宴,在宮門口被那些所謂的貴婦刁難,我一直都看不慣那些自詡名門貴族的人,整日裏趾高氣昂的,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瑤兒姐姐可不要被她們小瞧了去,走,我帶你迴屋換上其它首飾。”
蘇靈靈說罷,拉起林玉瑤的手腕,就要進屋。
蘇靈靈先前聽說了林玉瑤參加宮宴被刁難一事,就恨不得上門把那些欺辱林玉瑤的貴婦們打一頓,要不是林玉瑤和雲錦攔著,怕是早就闖下禍事了,直到現在蘇靈靈一提起此事,依舊義憤填膺。
也是因為此事,林玉瑤和雲錦才真的覺得蘇靈靈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對她也沒有了之前的戒備,一來二去的,蘇靈靈和慕容浩軒也相熟了幾分,直接將稱唿從慕容將軍變成慕容大哥。
“蘇小姐,您慢些。”
雲錦在一旁看著蘇靈靈動作飛快的拉著林玉瑤就小跑進屋,著急的在一旁提醒道。
“哦,對對,是我太著急了,嘿嘿,,,”
蘇靈靈聽到雲錦的提醒,方才轉過頭看向林玉瑤,隻見林玉瑤被自己拉著跑,差點一個踉蹌摔倒了,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不礙事的,你慢些走,你到底是個大家閨秀,該有個閨秀的樣子,成日裏倒像個野小子一般,日後誰還敢上門求娶啊。”
林玉瑤倒是喜歡蘇靈靈這般風風火火的性子,擔心她無人求娶倒也是真的。
“誰說我要嫁人了,再說了,那些個凡夫俗子又怎能入我的眼,沒人上門求娶,我還巴不得呢,正好落個清淨。”
“凡夫俗子都入不了你的眼,看來,歐陽也入不了你的眼了,那真的挺可惜的了。”
林玉瑤瞧著蘇靈靈大義凜然,慷慨激昂的說著這些話,故意說出歐陽辰,想看看蘇靈靈下意識的反應。
“這有什麽好可惜的,隻要他歐陽辰敢上門,我就,,,,,我就,,,,”
蘇靈靈一聽林玉瑤說歐陽辰,還替他可惜,下意識的將這話脫口而出,隻是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才猛然驚醒過來,話到嘴邊,卻不敢宣之於口,隻能欲言又止。
“你就怎樣?”
林玉瑤眼看著蘇靈靈的心意就要表露出來了,可還是被她自己發覺到,不願說出,隻好追問道。
“瑤兒姐姐你是故意的。”
蘇靈靈這才反應過來,是林玉瑤故意這般引導自己的,女兒家的羞澀此刻在蘇靈靈臉上顯露無疑。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時候也不早了,是不是該出發了?”
林玉瑤也大致能猜到蘇靈靈對歐陽辰的心思了,便不再打趣她了。
“嗯嗯,是了,我們還要叫上慕容大哥。”
“還有歐陽辰。”
林玉瑤適時的補充道。
“誰要帶他一起了。”
蘇靈靈嘴上雖說不想帶上歐陽辰,但是心裏還是希望能看見他。
這幾日歐陽辰好像一直在躲著自己,自己也好幾日沒看見他了,想著今日應該能見到,隻不過剛剛被林玉瑤這麽一打趣,害的自己也不敢直接問,隻好說著違心的話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啊?你不打算帶上歐陽啊,那,,雲錦,你趕緊去通知將軍,讓他不要通知歐陽過來了,免得靈靈見到他,該不高興了。”
林玉瑤故意裝作驚訝模樣,暗地裏對雲錦使了眼色,雲錦自是清楚林玉瑤的用意。
“是,我這就去通知將軍。”
雲錦亦是假意迴應道,正準備作勢離開,卻被蘇靈靈出聲阻止。
“等一下,既然是慕容大哥請的,我們也不好讓慕容大哥為難,畢竟他們親如手足,我隻管與瑤兒姐姐一同遊玩就好了,不在意旁人就是了。”
蘇靈靈給自己找了一個很是蹩腳的借口,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及時阻止了雲錦。
“也是,那就依你吧。”
林玉瑤見狀,自然是不會拆穿蘇靈靈,隻是笑著附和道。
最後,林玉瑤還是拗不過蘇靈靈,在保住慕容浩軒送給自己的銀簪的情況下,給自己的發髻上添了幾隻貴重的釵環。
一切準備就緒後,林玉瑤帶著雲錦,蘇靈靈帶著雲兒,慕容浩軒和歐陽辰緊跟其後,一行人出了將軍府,徒步向著街道中心的位置走去。
慕容浩軒今日身穿一件玄色勁裝,腰間束著同色係的腰封,腰封上掛著一隻青色繡著文竹的香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全數束在發冠中,此時他的五官變得更加棱角分明,深邃的雙眼露著精光。
與慕容浩軒相反的歐陽辰,今日則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樣的裝扮,隻見他身穿墨綠色長袍,束衣的腰封上掛著幾塊羊脂玉材質的玉佩,一看就是價值不菲。頭發半披半束,發冠更是精致無比,整個人看起來貴氣十足,加上歐陽辰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不禁讓人覺得他平易近人,性子溫和的世家公子。
今日街上張燈結彩,商販們亦是想在今日這個特殊的日子裏賺的盆滿缽滿,麵前的攤位上亦是擺著琳琅滿目的物件,就連吆喝聲也比往日裏來的清亮許多,臉上更是溢滿了笑容。
林玉瑤今日一身紅色披風,加之被蘇靈靈精心裝扮過的發髻,讓人眼前一亮,惹得路人紛紛駐足看向林玉瑤,一時不知這是哪位天仙下凡。
一旁的蘇靈靈見此情形,更是開心不已。挽著林玉瑤的胳膊,大大方方的走著。
林玉瑤倒是顯得有些不自在。
“大哥,你看這些個男人看大嫂的眼神,一個個的,不懷好意,大嫂平日裏打扮都是素淨的,今日這裝扮一定是蘇靈靈那個丫頭幹的,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麽?整日裏無所事事,竟會給別人惹事,大哥,你可不要怪大嫂,稍後,我替你去教訓一下蘇靈靈。”
歐陽辰在身後瞧著蘇靈靈那一副笑的不值錢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問問她為什麽對自己總是惡語相向,這會兒對著旁人卻可以笑的這麽開心?
“你替我?我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怪瑤兒的意思,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教訓蘇小姐。”
慕容浩軒疑惑的看著歐陽辰說道,隻是最後將“替我”二字加重語氣。
慕容浩軒發現今天歐陽辰自將軍府看見蘇靈靈的那一刻時,眼睛有意無意的總是看向蘇靈靈,奈何人家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
好像也是從那時起,歐陽辰的心情就很不好,此刻更是義憤填膺,說是替自己教訓,怕是別有用意吧,慕容浩軒也不明說。
“大哥,這些人都那麽毫不顧忌的盯著大嫂看,你不生氣嗎?她可是你的妻子,你怎麽能忍受大嫂被別人看了去?”
歐陽辰十分不理解慕容浩軒的腦袋裏到底想的是什麽,驚恐的提出自己的疑問。
在歐陽辰的心裏認為,自己的東西就該妥善保管好,不該被不相幹的人覬覦,妻子也應當同是,怎麽到了慕容浩軒這裏,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實在想不明白。
“她是我的妻子,但她也是她自己。”
慕容浩軒並沒有理會歐陽辰的疑惑,而是笑著說了這麽一句話,讓歐陽辰更加疑惑了。
“不是,大哥,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
“你此刻不明白,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讓你明白的人,待到日後,你遇見了,就會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慕容浩軒諱莫如深的說了這一句話,便不再理會歐陽辰,而是加快腳步,追尋林玉瑤去了。
隻是和歐陽辰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再次看見林玉瑤時,就發現了她身邊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此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玄祺,瞧著林玉瑤與玄祺談笑風生,這一刻,慕容浩軒感覺心裏很不舒服,雖不知是何原因,但身體卻是先行一步來到林玉瑤身邊。
“玉公子,好久不見,今日怎麽得空來此?”
慕容浩軒上前跨步,攔在林玉瑤與玄祺之間,麵色難看,眼神中好似有殺氣一般的看著玄祺。
“慕容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玄祺看著突然出現的慕容浩軒,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反而笑容滿麵的和對方打招唿,在旁人看來,倒像是好久不見的舊相識。
“不知玉公子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慕容浩軒一臉戒備的看著玄祺。
“你不出現,我就無恙。”
這句話是慕容浩軒在心裏說的。
“慕容將軍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玄祺瞧著慕容浩軒臉色不善,知道是自己的突然出現導致的,不過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於是他假意說著關心慕容浩軒的身體的話。
“將軍,你身體不適嗎?”
被慕容浩軒擋在身後的林玉瑤一聽玄祺這話,走到慕容浩軒麵前,擔心的看著他問道。
“沒有,我沒事,此人本就喜歡胡言亂語,瑤兒還是要與他保持些距離的好。”
慕容浩軒看著林玉瑤一臉擔憂的表情,心情大好,柔聲提醒林玉瑤要遠離玄祺這個人。
“嗯,知道了。”
林玉瑤很是乖巧的答應了慕容浩軒。
林玉瑤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她知道玄祺的真實身份,與這樣的人保持些距離還是很有必要的。
隻不過她這一反應倒是讓慕容浩軒與玄祺很是意外。
慕容浩軒隻當是林玉瑤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心中很是欣慰。
玄祺沒想到,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林玉瑤竟這般對慕容浩軒言聽計從,以他對林玉瑤的了解,絕不會一個輕易妥協,被人操控的人,這期間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玄祺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他們二人。
一旁的蘇靈靈從看見玄祺的那一刻,就被玄祺的樣貌、氣質給吸引了,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玄祺看,嘴角一直上揚著。
今日的玄祺身穿一件紫色錦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來,擦擦你的口水吧,一個姑娘家家的,一點也不矜持,這麽直勾勾的盯著一個男人看,也不嫌丟人。”
歐陽辰看著蘇靈靈像一個花癡一般的看著玄祺,心裏很是鄙夷,不過念在大家相識一場,他好心的從袖袋中拿出一塊帕子,遞給蘇靈靈,一臉嫌棄的說道。
“要你管。”
蘇靈靈看著歐陽辰遞過來的帕子,看都沒看一眼,沒好氣的懟了這麽一句,依舊我行我素的繼續盯著玄祺看。
“哎,誰願意管你啊,就你這花癡模樣,我都不願意與你認識,說出去都丟人。”
歐陽辰見蘇靈靈這般反應,心裏不爽,繼續說著嫌棄加貶低的話語。
“去去,離我遠點,我不認識你,你也不用丟人了。”
蘇靈靈像趕蒼蠅一樣對歐陽辰揮了揮手,嫌棄的表情,表現的十分明顯,身體更是向旁邊走了幾步,以此拉開與歐陽辰之間的距離。
“唉,你,,,,很好,嗬嗬,,,很好。”
歐陽辰被蘇靈靈這一操作給整的無語至極了,想說些難聽的話,看著蘇靈靈依舊看著玄祺的模樣,話到嘴邊,生生的變成了自嘲的笑聲,隨後像是賭氣一般,雙手環臂,走到另一邊。
雲錦與雲兒瞧著歐陽辰與蘇靈靈之間的互動,相視一笑,最後也無奈的搖搖頭。
“相請不如偶遇,今日難得遇到幾位,不如在下做東,請各位吃個飯,不知慕容將軍肯不肯賞臉啊?”
玄祺麵帶微笑,誠心邀請。
在蘇靈靈看來,玄祺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一般舒暢,加上他的顏值,更是讓她移不開眼睛。
“好啊好啊,剛好我也餓了。”
蘇靈靈旁若無人的上前看著玄祺,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對方,嘴角更是抑不住的上揚,她一聽玄祺邀請他們吃飯,頓覺的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嗬嗬,,,這位是?”
玄祺看著眼前的蘇靈靈,不禁笑出聲,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樣貌出眾,最能吸引那些無知膚淺的女子,他也早已習以為常了,對於女子們的投懷送抱和主動示好,都全單照收。
所以蘇靈靈的表現再玄祺看來,不過是眾多無知膚淺的女子中的一員罷了,要換在平日裏,玄祺倒也願意花點時間應付一下,隻是今日他隻想把時間用在林玉瑤身上,旁人他無暇顧及。
“這位公子,你長得好好看,書中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覺得這話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樣貌和氣質,公子定是謫仙下凡的。”
蘇靈靈的雙眼看著玄祺,像是在欣賞一件這世上最完美的藝術品。
“嗬嗬,,,是嗎?姑娘倒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是在下的榮幸。”
玄祺雖不知曉蘇靈靈的身份,但能和慕容浩軒他們一起,想來也是身份尊貴的,暫且還是不得罪的好。
“玉公子見笑了,靈靈平日裏就是這般胡鬧的,喜歡好看的東西。”
林玉瑤看蘇靈靈這般花癡模樣,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隻好上前給玄祺解釋道。
“嗬嗬,,,,大嫂這話說得倒是一點都沒錯,這蘇丫頭啊,但凡是見到好看的東西,都是喜歡多看幾眼的,想必玉公子的長相剛好符合蘇丫頭的審美,這才讓蘇丫頭失了態。”
歐陽辰在一旁,聽到林玉瑤說的這句話,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並接過林玉瑤的話,繼續打趣玄祺。
“歐陽公子今日出門也一定是用了心的,奈何佳人瞧不上,兄弟我原本還想成人之美,如今看來,倒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惜可惜啊。”
玄祺是如何聽不出歐陽辰話中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氣不惱,隻是簡單的上下打量著歐陽辰,又看了看蘇靈靈,心中也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所以才這般說。
“誰跟你是兄弟?還有,什麽叫佳人瞧不上?什麽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知道什麽,就在這裏大放厥詞。”
歐陽辰像是被玄祺說中心事一般,有些氣急敗壞的連連質問玄祺。
“將軍,此時也快午時了,大家還沒有用膳,不如我們去如意樓吧。”
林玉瑤見歐陽辰這麽敏感,心中大概也能猜到玄祺剛剛所說的,並非空穴來風,隻是此時在這大街上討論這些,屬實不太方便,這才開口問向身邊的慕容浩軒,試圖替兩人解圍。
慕容浩軒怎會不知林玉瑤的心思,並不反對,隻是微笑點點頭,意思是同意林玉瑤的建議。
“玉公子,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既然相遇,也是緣分,不如一起?”
林玉瑤得到慕容浩軒的同意後,便轉頭問向麵前的玄祺。
“我本就打算要請各位用餐的。”
玄祺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自是願意的。
“玉公子來到我們春風國,哪能讓玉公子請客呢,自然是我們這些東道主來,不然傳出去,讓他國覺得我們春風國失了禮儀。”
林玉瑤本不是一個計較之人,但玄祺的身份讓她本能的不喜歡這人,自然也不喜歡玄祺這反客為主的樣子,這才表明主次。
玄祺聽著這話,自然明白林玉瑤話中的意思,隻好訕訕的笑著,不做反駁,倒是對林玉瑤越來越有興趣了。
蘇靈靈一聽能和玄祺一同用餐,心中更是高興,隻是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作為女子,要矜持一些的,一想到自己剛剛那般癡傻的看著人家,頓感到不好意思,眼睛也不似剛剛那般熾烈的盯著人家了,臉色微紅,神情羞澀,走到林玉瑤身邊,挽著林玉瑤的胳膊,低頭不語。
林玉瑤見狀,側頭看向蘇靈靈,這才發現她的耳根都紅了,看來是真的很喜歡玄祺,林玉瑤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她知曉再過幾個月,蘇靈靈就及笄了,到那時就可以議親了,萬一這丫頭死心眼,要與玄祺議親,那該如何是好。
林玉瑤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歐陽辰,隻見歐陽辰看著蘇靈靈這般模樣,對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林玉瑤心想,許是這兩人到現在還不知曉自己的心意吧。
一行人各懷心思的來到如意樓門前,今日是上元節,如意樓生意爆火,包間早已被定了出去,加上慕容浩軒一行人人數較多,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包間閑置出來,店小二瞧著慕容浩軒一行人的穿著,就知道他們非富即貴,也不敢得罪,隻能一臉賠笑的說著緣由。
林玉瑤也不為難夥計,正準備離開,奈何蘇靈靈此時出現,執意要在這裏用餐。
夥計並未認出蘇靈靈,想著自己剛剛都已經那樣說了,怎麽這女子還執意要在這用餐,莫不是來找事的?心中警惕,麵上也已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了,正要發難時,掌櫃的出來了。
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蘇靈靈,心中大驚,這可是蘇丞相家的二小姐,那可是蘇丞相的心頭肉啊,萬不可得罪的,掌櫃的慌忙跑上前,生怕夥計出言不遜得罪了這小主。
“各位客官,今日小店繁忙,招待不周,敬請諒解,今日的包間確實已全數定完了,不過剛剛有一個包間的客人結束離開了,這不,剛打掃好,各位客官可隨我前去。”
掌櫃的笑著和慕容浩軒等人說道,並對一旁的夥計使了使眼色,一旁的夥計見狀,便退到一旁。
蘇靈靈對掌櫃的態度十分的滿意,主要是掌櫃的並沒有當中說出自己的身份。
慕容浩軒與林玉瑤對視一眼,並未言語,但卻能知道對方心裏的想法,想來是掌櫃的認出蘇靈靈,所以才這般的殷勤。
一旁的玄祺雖不太清楚蘇靈靈的身份,但瞧著掌櫃的在看見蘇靈靈那一刻的神情,便也能猜到了一二,他知道這家如意樓是蘇建德的產業,加上蘇靈靈也姓蘇,玄祺這才猜到蘇靈靈的身份,不禁又多看了幾眼蘇靈靈。
正在玄祺看向蘇靈靈時,恰巧蘇靈靈也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玄祺,兩人目光觸碰到了一起。
玄祺禮貌性的對著蘇靈靈頷首微笑。
蘇靈靈瞧見玄祺的這個微笑,頓感到如沐春風一般讓人舒爽,頓時心花怒花,嬌羞的低下頭。
“瑤兒姐姐,準備好了嗎?”
人未到,聲先至。
苑中的林玉瑤正和雲錦坐在石桌旁悠閑的喝著茶水,聽著苑外蘇靈靈的聲音,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瑤兒姐姐,今日可是上元節,你怎麽穿的這麽的素淨?不行不行,這衣服得換。”
蘇靈靈進到苑中,看著林玉瑤身穿一襲淡青色衣裙,雖然這衣裙很能襯托出林玉瑤有一種空穀幽蘭的氣質,但這不適合今天這樣的節日,蘇靈靈眉頭緊鎖,一臉嫌棄的搖搖頭,說罷便拉著林玉瑤往屋內走去。
“等等,等等,我今日這穿戴是有什麽不妥嗎?我覺得挺好。”
林玉瑤不明白蘇靈靈此舉是何意,往年她參加上元節的時候,也穿扮的很是隨意,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的,怎麽如今到了蘇靈靈這裏,就不行了。
“嗯,如果瑤兒姐姐實在不想換衣裳,那也行吧,我前幾日瞧著瑤兒姐姐有一件大紅色披風,不行就把那件披風帶上吧。”
蘇靈靈眼珠子一轉,好像想到了什麽,隨即說出自己的想法。
“如今這天氣漸暖,那件披風屬實有些熱,況且今日街上人多,穿著披風也多有不便,還是不穿了。”
林玉瑤被蘇靈靈這麽一鬧,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哎呀,瑤兒姐姐,你就聽我的吧。”
蘇靈靈見林玉瑤不同意自己的提議,隻好撒嬌的晃動著林玉瑤的胳膊,試圖讓她答應自己的提議。
“那你是不是要先告訴我,為何要這般做嗎?”
“今日是上元節,街上的人肯定很多,瑤兒姐姐若是穿的鮮豔些,慕容大哥一定會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你的。”
蘇靈靈一臉神秘的微笑,說出自己這樣做的原因。
“嗬嗬,,,原來是因為這個啊,可我不想讓將軍一眼就看到我,不然他可不會讓我與你一同瘋玩的。”
林玉瑤隻當是蘇靈靈孩子心性,掩嘴一笑,不以為意。
“哎呀,瑤兒姐姐,你就答應我嘛。”
蘇靈靈倒是執著的很,見林玉瑤拒絕,隻好繼續撒嬌道。
“好好好,我答應你便是了。”
林玉瑤被蘇靈靈給磨得沒了脾氣,隻好答應她,其實蘇靈靈剛剛說的那個理由,她也有些心動,也想知道若是自己消失在人群中,慕容浩軒會不會一眼就認出自己。
“嗯嗯,還是瑤兒姐姐好,隻是這頭飾也太簡單了吧,瑤兒姐姐,你好歹也是將軍夫人,如今的身份也是顯赫非常,怎麽這發髻上佩戴的隻是這一支銀簪啊?這銀簪也值不了幾個錢,還是換上其它的釵環吧,我可聽說了瑤兒姐姐之前參加宮宴,在宮門口被那些所謂的貴婦刁難,我一直都看不慣那些自詡名門貴族的人,整日裏趾高氣昂的,瞧不起這個,瞧不起那個,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瑤兒姐姐可不要被她們小瞧了去,走,我帶你迴屋換上其它首飾。”
蘇靈靈說罷,拉起林玉瑤的手腕,就要進屋。
蘇靈靈先前聽說了林玉瑤參加宮宴被刁難一事,就恨不得上門把那些欺辱林玉瑤的貴婦們打一頓,要不是林玉瑤和雲錦攔著,怕是早就闖下禍事了,直到現在蘇靈靈一提起此事,依舊義憤填膺。
也是因為此事,林玉瑤和雲錦才真的覺得蘇靈靈是可以交心的朋友,對她也沒有了之前的戒備,一來二去的,蘇靈靈和慕容浩軒也相熟了幾分,直接將稱唿從慕容將軍變成慕容大哥。
“蘇小姐,您慢些。”
雲錦在一旁看著蘇靈靈動作飛快的拉著林玉瑤就小跑進屋,著急的在一旁提醒道。
“哦,對對,是我太著急了,嘿嘿,,,”
蘇靈靈聽到雲錦的提醒,方才轉過頭看向林玉瑤,隻見林玉瑤被自己拉著跑,差點一個踉蹌摔倒了,一時有些不好意思。
“不礙事的,你慢些走,你到底是個大家閨秀,該有個閨秀的樣子,成日裏倒像個野小子一般,日後誰還敢上門求娶啊。”
林玉瑤倒是喜歡蘇靈靈這般風風火火的性子,擔心她無人求娶倒也是真的。
“誰說我要嫁人了,再說了,那些個凡夫俗子又怎能入我的眼,沒人上門求娶,我還巴不得呢,正好落個清淨。”
“凡夫俗子都入不了你的眼,看來,歐陽也入不了你的眼了,那真的挺可惜的了。”
林玉瑤瞧著蘇靈靈大義凜然,慷慨激昂的說著這些話,故意說出歐陽辰,想看看蘇靈靈下意識的反應。
“這有什麽好可惜的,隻要他歐陽辰敢上門,我就,,,,,我就,,,,”
蘇靈靈一聽林玉瑤說歐陽辰,還替他可惜,下意識的將這話脫口而出,隻是在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才猛然驚醒過來,話到嘴邊,卻不敢宣之於口,隻能欲言又止。
“你就怎樣?”
林玉瑤眼看著蘇靈靈的心意就要表露出來了,可還是被她自己發覺到,不願說出,隻好追問道。
“瑤兒姐姐你是故意的。”
蘇靈靈這才反應過來,是林玉瑤故意這般引導自己的,女兒家的羞澀此刻在蘇靈靈臉上顯露無疑。
“好了好了,不打趣你了,時候也不早了,是不是該出發了?”
林玉瑤也大致能猜到蘇靈靈對歐陽辰的心思了,便不再打趣她了。
“嗯嗯,是了,我們還要叫上慕容大哥。”
“還有歐陽辰。”
林玉瑤適時的補充道。
“誰要帶他一起了。”
蘇靈靈嘴上雖說不想帶上歐陽辰,但是心裏還是希望能看見他。
這幾日歐陽辰好像一直在躲著自己,自己也好幾日沒看見他了,想著今日應該能見到,隻不過剛剛被林玉瑤這麽一打趣,害的自己也不敢直接問,隻好說著違心的話來緩解自己的尷尬。
“啊?你不打算帶上歐陽啊,那,,雲錦,你趕緊去通知將軍,讓他不要通知歐陽過來了,免得靈靈見到他,該不高興了。”
林玉瑤故意裝作驚訝模樣,暗地裏對雲錦使了眼色,雲錦自是清楚林玉瑤的用意。
“是,我這就去通知將軍。”
雲錦亦是假意迴應道,正準備作勢離開,卻被蘇靈靈出聲阻止。
“等一下,既然是慕容大哥請的,我們也不好讓慕容大哥為難,畢竟他們親如手足,我隻管與瑤兒姐姐一同遊玩就好了,不在意旁人就是了。”
蘇靈靈給自己找了一個很是蹩腳的借口,心中暗自慶幸自己及時阻止了雲錦。
“也是,那就依你吧。”
林玉瑤見狀,自然是不會拆穿蘇靈靈,隻是笑著附和道。
最後,林玉瑤還是拗不過蘇靈靈,在保住慕容浩軒送給自己的銀簪的情況下,給自己的發髻上添了幾隻貴重的釵環。
一切準備就緒後,林玉瑤帶著雲錦,蘇靈靈帶著雲兒,慕容浩軒和歐陽辰緊跟其後,一行人出了將軍府,徒步向著街道中心的位置走去。
慕容浩軒今日身穿一件玄色勁裝,腰間束著同色係的腰封,腰封上掛著一隻青色繡著文竹的香囊。頭發梳的一絲不苟,全數束在發冠中,此時他的五官變得更加棱角分明,深邃的雙眼露著精光。
與慕容浩軒相反的歐陽辰,今日則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樣的裝扮,隻見他身穿墨綠色長袍,束衣的腰封上掛著幾塊羊脂玉材質的玉佩,一看就是價值不菲。頭發半披半束,發冠更是精致無比,整個人看起來貴氣十足,加上歐陽辰的臉上一直掛著笑容,不禁讓人覺得他平易近人,性子溫和的世家公子。
今日街上張燈結彩,商販們亦是想在今日這個特殊的日子裏賺的盆滿缽滿,麵前的攤位上亦是擺著琳琅滿目的物件,就連吆喝聲也比往日裏來的清亮許多,臉上更是溢滿了笑容。
林玉瑤今日一身紅色披風,加之被蘇靈靈精心裝扮過的發髻,讓人眼前一亮,惹得路人紛紛駐足看向林玉瑤,一時不知這是哪位天仙下凡。
一旁的蘇靈靈見此情形,更是開心不已。挽著林玉瑤的胳膊,大大方方的走著。
林玉瑤倒是顯得有些不自在。
“大哥,你看這些個男人看大嫂的眼神,一個個的,不懷好意,大嫂平日裏打扮都是素淨的,今日這裝扮一定是蘇靈靈那個丫頭幹的,這丫頭到底想做什麽?整日裏無所事事,竟會給別人惹事,大哥,你可不要怪大嫂,稍後,我替你去教訓一下蘇靈靈。”
歐陽辰在身後瞧著蘇靈靈那一副笑的不值錢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想問問她為什麽對自己總是惡語相向,這會兒對著旁人卻可以笑的這麽開心?
“你替我?我並沒有生氣,也沒有怪瑤兒的意思,所以,你也不用替我教訓蘇小姐。”
慕容浩軒疑惑的看著歐陽辰說道,隻是最後將“替我”二字加重語氣。
慕容浩軒發現今天歐陽辰自將軍府看見蘇靈靈的那一刻時,眼睛有意無意的總是看向蘇靈靈,奈何人家連正眼都沒看他一眼。
好像也是從那時起,歐陽辰的心情就很不好,此刻更是義憤填膺,說是替自己教訓,怕是別有用意吧,慕容浩軒也不明說。
“大哥,這些人都那麽毫不顧忌的盯著大嫂看,你不生氣嗎?她可是你的妻子,你怎麽能忍受大嫂被別人看了去?”
歐陽辰十分不理解慕容浩軒的腦袋裏到底想的是什麽,驚恐的提出自己的疑問。
在歐陽辰的心裏認為,自己的東西就該妥善保管好,不該被不相幹的人覬覦,妻子也應當同是,怎麽到了慕容浩軒這裏,好像一點都不在意,他實在想不明白。
“她是我的妻子,但她也是她自己。”
慕容浩軒並沒有理會歐陽辰的疑惑,而是笑著說了這麽一句話,讓歐陽辰更加疑惑了。
“不是,大哥,你這話我就聽不明白了。”
“你此刻不明白,那是因為你還沒有遇到讓你明白的人,待到日後,你遇見了,就會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慕容浩軒諱莫如深的說了這一句話,便不再理會歐陽辰,而是加快腳步,追尋林玉瑤去了。
隻是和歐陽辰說了幾句話的功夫,再次看見林玉瑤時,就發現了她身邊出現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此人正是消失了許久的玄祺,瞧著林玉瑤與玄祺談笑風生,這一刻,慕容浩軒感覺心裏很不舒服,雖不知是何原因,但身體卻是先行一步來到林玉瑤身邊。
“玉公子,好久不見,今日怎麽得空來此?”
慕容浩軒上前跨步,攔在林玉瑤與玄祺之間,麵色難看,眼神中好似有殺氣一般的看著玄祺。
“慕容將軍,好久不見,別來無恙。”
玄祺看著突然出現的慕容浩軒,倒是一點都不驚訝,反而笑容滿麵的和對方打招唿,在旁人看來,倒像是好久不見的舊相識。
“不知玉公子此番前來,所謂何事?”
慕容浩軒一臉戒備的看著玄祺。
“你不出現,我就無恙。”
這句話是慕容浩軒在心裏說的。
“慕容將軍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
玄祺瞧著慕容浩軒臉色不善,知道是自己的突然出現導致的,不過這才是他想要的結果,於是他假意說著關心慕容浩軒的身體的話。
“將軍,你身體不適嗎?”
被慕容浩軒擋在身後的林玉瑤一聽玄祺這話,走到慕容浩軒麵前,擔心的看著他問道。
“沒有,我沒事,此人本就喜歡胡言亂語,瑤兒還是要與他保持些距離的好。”
慕容浩軒看著林玉瑤一臉擔憂的表情,心情大好,柔聲提醒林玉瑤要遠離玄祺這個人。
“嗯,知道了。”
林玉瑤很是乖巧的答應了慕容浩軒。
林玉瑤之所以答應,是因為她知道玄祺的真實身份,與這樣的人保持些距離還是很有必要的。
隻不過她這一反應倒是讓慕容浩軒與玄祺很是意外。
慕容浩軒隻當是林玉瑤將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心中很是欣慰。
玄祺沒想到,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林玉瑤竟這般對慕容浩軒言聽計從,以他對林玉瑤的了解,絕不會一個輕易妥協,被人操控的人,這期間他們二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玄祺有些好奇的打量著他們二人。
一旁的蘇靈靈從看見玄祺的那一刻,就被玄祺的樣貌、氣質給吸引了,眼睛更是一瞬不瞬的盯著玄祺看,嘴角一直上揚著。
今日的玄祺身穿一件紫色錦袍,腰間紮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發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整個人豐神俊朗中又透著與生俱來的高貴,讓人覺得高不可攀、低至塵埃。
“來,擦擦你的口水吧,一個姑娘家家的,一點也不矜持,這麽直勾勾的盯著一個男人看,也不嫌丟人。”
歐陽辰看著蘇靈靈像一個花癡一般的看著玄祺,心裏很是鄙夷,不過念在大家相識一場,他好心的從袖袋中拿出一塊帕子,遞給蘇靈靈,一臉嫌棄的說道。
“要你管。”
蘇靈靈看著歐陽辰遞過來的帕子,看都沒看一眼,沒好氣的懟了這麽一句,依舊我行我素的繼續盯著玄祺看。
“哎,誰願意管你啊,就你這花癡模樣,我都不願意與你認識,說出去都丟人。”
歐陽辰見蘇靈靈這般反應,心裏不爽,繼續說著嫌棄加貶低的話語。
“去去,離我遠點,我不認識你,你也不用丟人了。”
蘇靈靈像趕蒼蠅一樣對歐陽辰揮了揮手,嫌棄的表情,表現的十分明顯,身體更是向旁邊走了幾步,以此拉開與歐陽辰之間的距離。
“唉,你,,,,很好,嗬嗬,,,很好。”
歐陽辰被蘇靈靈這一操作給整的無語至極了,想說些難聽的話,看著蘇靈靈依舊看著玄祺的模樣,話到嘴邊,生生的變成了自嘲的笑聲,隨後像是賭氣一般,雙手環臂,走到另一邊。
雲錦與雲兒瞧著歐陽辰與蘇靈靈之間的互動,相視一笑,最後也無奈的搖搖頭。
“相請不如偶遇,今日難得遇到幾位,不如在下做東,請各位吃個飯,不知慕容將軍肯不肯賞臉啊?”
玄祺麵帶微笑,誠心邀請。
在蘇靈靈看來,玄祺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一般舒暢,加上他的顏值,更是讓她移不開眼睛。
“好啊好啊,剛好我也餓了。”
蘇靈靈旁若無人的上前看著玄祺,雙眼直勾勾的看著對方,嘴角更是抑不住的上揚,她一聽玄祺邀請他們吃飯,頓覺的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嗬嗬,,,這位是?”
玄祺看著眼前的蘇靈靈,不禁笑出聲,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樣貌出眾,最能吸引那些無知膚淺的女子,他也早已習以為常了,對於女子們的投懷送抱和主動示好,都全單照收。
所以蘇靈靈的表現再玄祺看來,不過是眾多無知膚淺的女子中的一員罷了,要換在平日裏,玄祺倒也願意花點時間應付一下,隻是今日他隻想把時間用在林玉瑤身上,旁人他無暇顧及。
“這位公子,你長得好好看,書中說“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我覺得這話都不足以形容你的樣貌和氣質,公子定是謫仙下凡的。”
蘇靈靈的雙眼看著玄祺,像是在欣賞一件這世上最完美的藝術品。
“嗬嗬,,,是嗎?姑娘倒是第一個這樣說的人,是在下的榮幸。”
玄祺雖不知曉蘇靈靈的身份,但能和慕容浩軒他們一起,想來也是身份尊貴的,暫且還是不得罪的好。
“玉公子見笑了,靈靈平日裏就是這般胡鬧的,喜歡好看的東西。”
林玉瑤看蘇靈靈這般花癡模樣,恨不得找一個地縫鑽進去,隻好上前給玄祺解釋道。
“嗬嗬,,,,大嫂這話說得倒是一點都沒錯,這蘇丫頭啊,但凡是見到好看的東西,都是喜歡多看幾眼的,想必玉公子的長相剛好符合蘇丫頭的審美,這才讓蘇丫頭失了態。”
歐陽辰在一旁,聽到林玉瑤說的這句話,好像是聽到了什麽好聽的笑話一般,笑出了聲,並接過林玉瑤的話,繼續打趣玄祺。
“歐陽公子今日出門也一定是用了心的,奈何佳人瞧不上,兄弟我原本還想成人之美,如今看來,倒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惜可惜啊。”
玄祺是如何聽不出歐陽辰話中的意思,不過他也不氣不惱,隻是簡單的上下打量著歐陽辰,又看了看蘇靈靈,心中也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所以才這般說。
“誰跟你是兄弟?還有,什麽叫佳人瞧不上?什麽叫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你知道什麽,就在這裏大放厥詞。”
歐陽辰像是被玄祺說中心事一般,有些氣急敗壞的連連質問玄祺。
“將軍,此時也快午時了,大家還沒有用膳,不如我們去如意樓吧。”
林玉瑤見歐陽辰這麽敏感,心中大概也能猜到玄祺剛剛所說的,並非空穴來風,隻是此時在這大街上討論這些,屬實不太方便,這才開口問向身邊的慕容浩軒,試圖替兩人解圍。
慕容浩軒怎會不知林玉瑤的心思,並不反對,隻是微笑點點頭,意思是同意林玉瑤的建議。
“玉公子,相請不如偶遇,今日既然相遇,也是緣分,不如一起?”
林玉瑤得到慕容浩軒的同意後,便轉頭問向麵前的玄祺。
“我本就打算要請各位用餐的。”
玄祺自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自是願意的。
“玉公子來到我們春風國,哪能讓玉公子請客呢,自然是我們這些東道主來,不然傳出去,讓他國覺得我們春風國失了禮儀。”
林玉瑤本不是一個計較之人,但玄祺的身份讓她本能的不喜歡這人,自然也不喜歡玄祺這反客為主的樣子,這才表明主次。
玄祺聽著這話,自然明白林玉瑤話中的意思,隻好訕訕的笑著,不做反駁,倒是對林玉瑤越來越有興趣了。
蘇靈靈一聽能和玄祺一同用餐,心中更是高興,隻是現在才反應過來,自己作為女子,要矜持一些的,一想到自己剛剛那般癡傻的看著人家,頓感到不好意思,眼睛也不似剛剛那般熾烈的盯著人家了,臉色微紅,神情羞澀,走到林玉瑤身邊,挽著林玉瑤的胳膊,低頭不語。
林玉瑤見狀,側頭看向蘇靈靈,這才發現她的耳根都紅了,看來是真的很喜歡玄祺,林玉瑤心中不免有些擔憂,她知曉再過幾個月,蘇靈靈就及笄了,到那時就可以議親了,萬一這丫頭死心眼,要與玄祺議親,那該如何是好。
林玉瑤不經意的看了一眼歐陽辰,隻見歐陽辰看著蘇靈靈這般模樣,對她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林玉瑤心想,許是這兩人到現在還不知曉自己的心意吧。
一行人各懷心思的來到如意樓門前,今日是上元節,如意樓生意爆火,包間早已被定了出去,加上慕容浩軒一行人人數較多,一時間也沒有合適的包間閑置出來,店小二瞧著慕容浩軒一行人的穿著,就知道他們非富即貴,也不敢得罪,隻能一臉賠笑的說著緣由。
林玉瑤也不為難夥計,正準備離開,奈何蘇靈靈此時出現,執意要在這裏用餐。
夥計並未認出蘇靈靈,想著自己剛剛都已經那樣說了,怎麽這女子還執意要在這用餐,莫不是來找事的?心中警惕,麵上也已經露出不耐煩的神色了,正要發難時,掌櫃的出來了。
掌櫃的一眼就認出了蘇靈靈,心中大驚,這可是蘇丞相家的二小姐,那可是蘇丞相的心頭肉啊,萬不可得罪的,掌櫃的慌忙跑上前,生怕夥計出言不遜得罪了這小主。
“各位客官,今日小店繁忙,招待不周,敬請諒解,今日的包間確實已全數定完了,不過剛剛有一個包間的客人結束離開了,這不,剛打掃好,各位客官可隨我前去。”
掌櫃的笑著和慕容浩軒等人說道,並對一旁的夥計使了使眼色,一旁的夥計見狀,便退到一旁。
蘇靈靈對掌櫃的態度十分的滿意,主要是掌櫃的並沒有當中說出自己的身份。
慕容浩軒與林玉瑤對視一眼,並未言語,但卻能知道對方心裏的想法,想來是掌櫃的認出蘇靈靈,所以才這般的殷勤。
一旁的玄祺雖不太清楚蘇靈靈的身份,但瞧著掌櫃的在看見蘇靈靈那一刻的神情,便也能猜到了一二,他知道這家如意樓是蘇建德的產業,加上蘇靈靈也姓蘇,玄祺這才猜到蘇靈靈的身份,不禁又多看了幾眼蘇靈靈。
正在玄祺看向蘇靈靈時,恰巧蘇靈靈也小心翼翼的抬頭看向玄祺,兩人目光觸碰到了一起。
玄祺禮貌性的對著蘇靈靈頷首微笑。
蘇靈靈瞧見玄祺的這個微笑,頓感到如沐春風一般讓人舒爽,頓時心花怒花,嬌羞的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