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林玉瑤睡得並不安穩,睡夢中林家滅門的場景再一次出現,林玉瑤感覺自己就是一個旁觀者置身事外,努力想上前救下家人,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倒在血泊中。


    那種無力感,讓林玉瑤瞬間奔潰,眼角的淚水猶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整個人躺在床上,陷入夢境,無法自拔。


    雲錦起夜的時候,聽見林玉瑤臥室發出聲響,頓覺不對勁,心中擔憂,推門進去想看看林玉瑤。


    隻發現林玉瑤此刻滿頭大汗,眼角的淚水早已將枕頭浸濕了一大片,雙手不停的揮舞著,口中喃喃自語。


    雲錦知道,林玉瑤這是夢魘了,自林家出事後,林玉瑤也有過幾次夢魘,隻是後來嫁入將軍府後,便沒有再出現過了,不知為何今夜又突然夢魘了。


    雲錦顧不上許多,想上前叫醒林玉瑤。


    隻是在觸碰林玉瑤時,林玉瑤的雙臂頓起反抗,力量之大,讓雲錦不禁向後踉蹌了幾步。


    雲錦還想上前安撫林玉瑤,但林玉瑤不停揮舞的雙臂,讓雲錦一時間無法近身。


    無奈之下,雲錦隻好跑去找慕容浩軒。


    慕容浩軒得知林玉瑤夢魘了,外衣和鞋子都沒來及穿上,飛奔跑向林玉瑤的房間。


    雲錦跟在身後,一路小跑都趕不上慕容浩軒的步伐。


    等到雲錦氣喘籲籲的趕到時,便看見林玉瑤已經安靜了下來,便輕輕的將房門帶上離開了。


    慕容浩軒見到林玉瑤時,二話不說,將林玉瑤扶起靠在自己懷中,雙臂抱緊她。


    睡夢中的林玉瑤感覺自己被人控製住了,拚了命的掙紮,奈何對方力氣太大,無法掙脫,隻能不停的捶打困住自己的人。


    慕容浩軒任由林玉瑤的拳頭打在自己身上,雙臂依舊緊緊的抱住林玉瑤。


    林玉瑤睡夢中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家人躺在血泊中,這一刻,林玉瑤心底的那一根弦徹底繃斷了,大聲哭喊著。


    慕容浩軒聽著林玉瑤睡夢中哭喊的話語,心中了然,原來是夢見了林家滅門的情景了,當下心疼不已。


    慕容浩軒見林玉瑤哭的有些哽咽,隻好用手輕撫著林玉瑤的後背。


    睡夢中的林玉瑤感覺自己置身於寒冬的水中一般,周圍一片黑暗和陰冷,徹骨冰冷,感覺自己被世人拋棄了一般無助。


    直到後背傳來的輕撫,讓她感覺到有些安心,自己好像躺在一個人的懷抱中,這個人的懷抱很溫暖,像置身於陽光下一般。


    反差之大,漸漸的,心裏的陰鬱也隨之消散了不少,情緒也逐漸穩定了下來。


    慕容浩軒明顯能感覺到懷中的人兒安穩了不少,倒也安心了不少,但輕撫林玉瑤後背的手卻還沒有停下,直到聽到林玉瑤均勻的唿吸聲,慕容浩軒才敢停下。


    慕容浩軒緩緩的將林玉瑤放平在床上,蓋上被子,準備離開時,卻不想自己的衣袖被林玉瑤緊緊的攥在手中。


    慕容浩軒嚐試了幾下,未果,又不敢太大動作,怕驚擾了林玉瑤。


    低頭看向自己,身穿褻衣,還光著腳站著。


    瞧著窗外,已是半夜了,思索了一會兒,慕容浩軒隻好上床躺在林玉瑤的身側。


    林玉瑤許是前半夜夢魘了,後半夜有慕容浩軒陪著,倒睡得十分深沉,一夜無夢。


    翌日。


    歐陽辰今日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後,直奔將軍府。


    “歐陽公子,今日又來了。”


    曹武看到歐陽辰,笑著和他打招唿。


    看著歐陽辰春風滿麵,一身光鮮亮麗的穿扮,著實有些搶眼。


    “昨天來你們府上,大哥大嫂都不在,今日特意起早來你們府上蹭個早飯。”


    歐陽辰本就和曹武、柳東二人相熟,幾人之間亦是沒有什麽主仆之分,所以說話都是很隨意的。


    昨日歐陽辰來將軍府,準備給慕容浩軒和林玉瑤拜年的,卻不想撲個空,不過他也給將軍府的人都發了紅包的。


    “將軍好像還未起呢?我早上經過將軍的院子,並未聽見動靜,往日裏,將軍都會早起練武的,歐陽公子怕是要再等等了。”


    曹武一臉疑惑的說出自己知道的信息。


    “還未起?不應該啊?大哥可從未睡過懶覺的,一定有貓膩,好了,我且去打探打探。”


    歐陽辰起初也是疑惑,隨後好像想到了什麽,最後一臉神秘的說道,於是便進了將軍府。


    歐陽辰是先去的慕容浩軒的院落,推開臥室的門,隻見床上的被褥有些淩亂,並沒有看到慕容浩軒。


    歐陽辰腦袋一轉,就能猜到慕容浩軒應該在哪裏了,出了院落,徑直朝著雨青苑走去。


    “歐陽公子。”


    雲錦在院門前,遠遠的看見了歐陽辰朝著這邊走來,迴頭看了一眼林玉瑤的臥室,當下幾步上前,福身行禮。


    “雲錦啊,昨日你不在府中,所以這個紅包也沒有給你,給,新年新氣象。”


    歐陽辰從自己的袖袋中拿出一個荷包,遞給雲錦。


    “多謝歐陽公子。”


    雲錦倒是有些意外歐陽辰會給自己準備紅包,接過紅包後,道了謝。


    歐陽辰見雲錦接過紅包,隨後便越過雲錦,徑直朝著院中走去。


    “歐陽公子,我家小姐還未起,這會兒怕是有些不便。”


    雲錦瞧著歐陽辰徑直往院中走去,心下一急,忙上前攔住歐陽辰,並開口解釋道。


    “這樣啊,哎,雲錦,我悄悄的問一下,我大哥,你家將軍是不是也沒起啊。”


    歐陽辰聽到雲錦這樣說,倒也沒有再向前走去了,而是一臉八卦的小聲問雲錦。


    “將軍有沒有起,我哪裏知道啊,歐陽公子若是找將軍,可以去前院看看,這裏畢竟是後院,多有不便,還請見諒。”


    雲錦瞧著歐陽辰一臉八卦樣,她才不會上當。


    “我這剛從前院過來的,就是沒看見你家將軍,聽府上的人說昨夜你家將軍宿在這裏了,這不就來的嘛。”


    歐陽辰煞有其事的胡謅,還一臉認真的模樣。


    “即便如此,此刻將軍與小姐還未起身,還請歐陽公子在前廳稍坐。”


    雲錦也不知道哪位家丁告知歐陽辰的,反正她是不會讓歐陽辰現在進去打擾自家小姐的。


    “嗬嗬嗬,,,果真是在這裏,好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先去前廳。”


    歐陽辰在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後,和自己心中猜想的一樣,不禁笑出聲,說完這句話,便轉身離開了。


    “這人,,怎麽,,,”


    雲錦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被歐陽辰誆了,當真是氣急,對著歐陽辰離開的背影咬牙切齒。


    屋內的慕容浩軒一早便醒了,許是平日裏養成的習慣。


    隻是他並未起身,隻因林玉瑤的頭枕在他的胳膊上。


    為了不驚醒林玉瑤,慕容浩軒隻好保持現狀。


    不過院外歐陽辰與雲錦的對話,則是一字不落的入了慕容浩軒的耳朵裏。


    他也隻是無奈的搖搖頭,不過嘴角的笑容也是難掩他此刻的心情。


    許是慕容浩軒的懷中太熱了,林玉瑤睡夢中下意識的翻了一個身,麵朝裏麵,便又睡著了。


    慕容浩軒瞧著空空如也的懷中,頓時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小心翼翼的抽迴自己有些麻木的胳膊,簡單的捏了捏,恢複了一點知覺。


    而後他躡手躡腳的起身,不時的迴頭看看林玉瑤是否被自己驚醒。


    隻是慕容浩軒起床後才發現自己的外衣和鞋子都在自己的房間中,一時有些犯難了。


    看了一眼窗外,此刻已是辰時三刻了,府上的家丁都已經開始工作了。


    自己這個樣子出去,若是被他們看見了,豈不是很丟人?


    思慮再三,慕容浩軒也沒有好的解決方案,隻能這樣迴去了。


    赤腳走在地上,來到門前,小心翼翼的打開門。


    地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有自己的外衣和鞋子。


    慕容浩軒知曉這是雲錦準備的,之前好不容易做的心理建設,此刻煙消雲散了。


    待到慕容浩軒穿戴好,離開時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林玉瑤,發現她還沒醒,便悄悄的離開了。


    聽到房門關上的聲音,床上的林玉瑤才緩緩掙開了雙眼。


    原來林玉瑤也早醒了,隻是她不知醒來後如何麵對慕容浩軒,隻好翻身假裝睡著了。


    昨夜的夢境,她記得很清楚,包括後來慕容浩軒帶給自己的溫暖,她也記得,甚至還有些貪念這樣的溫暖。


    “小姐。”


    雲錦瞧見慕容浩軒走後,才踏進林玉瑤的臥室的,看著林玉瑤背對著自己,便上前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雲錦見床上的林玉瑤沒有反應,以為林玉瑤還在熟睡中,不好打擾,欲轉身離開。


    “雲錦”


    就在雲錦準備離開時,床上的林玉瑤出聲叫住了雲錦。


    “小姐,你醒了,餓不餓?今早我熬了小米粥,還在灶上,我去端來。”


    聽見林玉瑤的聲音,雲錦微微有些興奮,但轉念一想昨夜林玉瑤經曆了夢魘,想來此刻的心情不是很好,趕緊就轉移話題。


    “嗯,被你這麽一說,好像確實有些餓了。”


    林玉瑤翻身坐起,臉上的表情絲毫看不出傷心的樣子,還和雲錦說笑。


    雲錦知道林玉瑤是不想自己擔心她,故而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更加的心疼林玉瑤。


    “好,我這就去端來。”


    雲錦笑著說完,便歡快的轉身離開。


    林玉瑤用手撫摸著慕容浩軒剛剛睡過的地方殘留的溫度,有些悵然若失。


    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林玉瑤幹脆利落的起身穿衣,簡單的洗漱一番,雲錦剛好也端來了小米粥。


    “大哥,好久不見啊,瞧你這春光滿麵的樣子,是好事將近了吧。”


    歐陽辰離開雨青苑後並沒有走遠,而是在慕容浩軒迴房間的必經之路上等著,瞧著慕容浩軒腳步匆匆的走來,上前攔著慕容浩軒,一臉探究看著慕容浩軒,便有了剛剛的這個結論。


    “你很閑嗎?要不要我去找伯父說道一番,今年也給你謀個官職。”


    慕容浩軒沒好氣的說道。


    “大哥,不帶你這樣的,小弟我今日上門是來給你拜年的,你怎能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這可就傷了小弟的心了。”


    歐陽辰聞言,立刻裝作委屈無辜受傷的表情。


    “傷心?你有心嗎?若是有心,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有成家,伯父伯母膝下隻有你一人,都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了,還整日遊手好閑,不務正業。”


    慕容浩軒才不買歐陽辰的賬,一副嫌棄的表情,恨鐵不成鋼的說道。


    “大哥,你不過是比我早成親半年而已,現在就急著我的終身大事了,說實話,昨夜你和大嫂有沒有圓房啊,是不是嚐到甜頭了,覺得成親也不錯,所以才這麽急著操心我的婚事。”


    歐陽辰聽著慕容浩軒說的話,與自己在家聽著父母說的話一般無二,頓時就頭大,不過轉念一想,心中有個大膽猜測,於是便說出口,還一臉好奇八卦的模樣問道。


    “你如此八卦,不去做那長舌婦,屬實可惜了。”


    慕容浩軒嫌棄的上下打量著歐陽辰,最後得到這個結果,說完這話,便離開了,也不管歐陽辰是何表情。


    “哎,不是,大哥,你還沒有正麵迴答我的問題呢。”


    歐陽辰一臉懵狀,看著慕容浩軒離開了,連忙快步追了上去,打算刨根問底。


    慕容浩軒被歐陽辰問的煩了,迴到臥室直接關上房門,任由歐陽辰在外不停叫喚,不願搭理他。


    林玉瑤和雲錦來時,瞧見的便是歐陽辰站在慕容浩軒的房間外,嘴裏好似在說些什麽,奈何屋內的人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今日的歐陽辰身穿一件靛藍色的長袍,領口袖口都鑲繡著銀絲邊流雲紋的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烏黑的頭發束起來戴著頂嵌玉小銀冠,銀冠上的白玉晶瑩潤澤更加襯托出他的頭發的黑亮順滑,如同綢緞。


    “歐陽,你今日這身裝扮倒是不俗,更是襯得你玉樹臨風。”


    林玉瑤巧笑倩兮的上前說道。


    “大嫂,對對,還是大嫂有眼光,這件衣裳我可是花了大價錢的,光是這件衣裳的布料,那可是緙絲麵料,今日特意穿的,目前為止,隻有大嫂能看出此非凡品。”


    歐陽辰迴頭,看是林玉瑤,忙熱情的上前打招唿,又見終於有人注意到自己身上的這件衣裳,頓時沾沾自喜。


    “嗯,瞧著這衣裳的做工和繡工皆屬精品,所耗時日怕也是不少吧。”


    林玉瑤待到歐陽辰走的近些,隻一眼,便認出這件衣裳出自誰手了。


    “大嫂不愧是醉霄樓的東家,眼光獨到。”


    歐陽辰臉上的笑意絲毫掩飾不住,伸出大拇指,真心誇讚道。


    “趙嬸的繡工還是那麽的精巧。”


    林玉瑤真心誇讚道。


    “那是,這京城中誰不知道趙嬸的繡工獨一無二,所以我可是花了重金才讓趙嬸答應幫我趕製這件衣裳的。”


    歐陽辰此刻內心的虛榮心得到了最大的滿足,嘴角恨不得都要咧到耳後根了。


    “你今日前來是有事找將軍嗎?”


    林玉瑤心裏清楚歐陽辰今日穿的這般招搖的出現在將軍府,就是來顯示他身上的這件花重金趕製的衣裳,如今自己也算是滿足了他的虛榮心,便想著岔開話題。


    “哦哦,大嫂你不說我都忘了,今天是年初二,我可是來給你和大哥拜年的,誰知在大哥這裏吃了個閉門羹。”


    歐陽辰原本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說明自己的來意後,眼神幽怨的看了一眼身後的房門,語氣委屈的說道。


    “定是你說了不該說的話,才惹到將軍的。”


    林玉瑤深知慕容浩軒的脾氣秉性,斷不會對歐陽辰避之不見,想來應該是歐陽辰說了不該說的話,至於說了什麽,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天地良心啊,大嫂,我可沒說什麽不該說的話,我隻是看見大哥從你的房間出來,好奇的多問了幾句,誰知大哥就,,,這樣了。”


    歐陽辰說這話時,眼睛看向林玉瑤,他就是想看看林玉瑤聽完這話後的反應是什麽。


    林玉瑤倒是沒想到此事竟是與自己有關,乍一聽歐陽辰說的,看見慕容浩軒從自己的房間出來這話,臉上不由自主的紅了起來。


    “咦,大嫂你臉紅了。”


    歐陽辰看著林玉瑤,裝作無辜,好奇的問道,其實心裏早已樂開了花,猜想著大哥昨夜一定是和大嫂圓房了。


    “歐陽,你給我滾進來。”


    就在林玉瑤不知該如何迴應的時候,房間內傳出慕容浩軒怒吼的聲音。


    門外的三人均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了一跳。


    歐陽辰一臉苦惱,不情不願,一步三迴頭的緩步上前,輕推房門,踏進去後,轉身,關門。


    林玉瑤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禁覺得有些好笑,但她也幫不上忙,隻好給了歐陽辰一個“自求多福”的表情。


    看著歐陽辰進到房間後,林玉瑤也不多留,轉身和雲錦前往正廳去了。


    林玉瑤坐在正廳裏,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沒等到慕容浩軒和歐陽辰,倒是等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瑤兒姐姐,新年好。”


    來人正是蘇靈靈。


    隻見蘇靈靈今日身穿鵝黃的衣裳繡著淡粉色的朵朵梅花,一根淺色的腰帶係著可堪一握的柳腰,配上了一件淺紫色鑲著白狐邊的小鬥篷。少女精致小巧的容顏未施粉黛,微紅的小臉卻仿佛染上了淡淡的胭脂,豔若桃李,白絨絨的白狐毛簇擁在頸邊,更是將女孩嬌小的臉蛋襯得玲瓏俏麗,讓人移不開眼。


    “蘇小姐?新年好。”


    林玉瑤瞧著眼前靈動的少女,一時有些錯愕,不過還是禮貌的起身,拜了個年。


    蘇靈靈不知為何瞧著林玉瑤倍感親切,很是自然的伸出左手,轉著靈動的雙眼,一臉笑意的看著林玉瑤。


    林玉瑤看著自己麵前的這隻蔥白玉手,一時竟沒有反應過來蘇靈靈此舉是何意,不過瞧著對方臉上的笑容,瞬間了然,微側著頭,示意雲錦去準備。


    “今日確實不知蘇小姐會到訪,所以紅包並未準備好,這就讓雲錦去準備一下,蘇小姐不妨先坐下喝杯熱茶,暖暖身子。”


    林玉瑤示意蘇靈靈坐下,此時雲錦已經離開了,自己準備上前給蘇靈靈倒杯茶水,卻不想被蘇靈靈身後的雲兒搶先了去。


    林玉瑤打蘇靈靈一來,便看到她身後的雲兒了,有些時日不見了,雲兒長高了不少,臉上也長肉了,身上穿的衣物料子也是不錯的,看來蘇靈靈待她還是不錯的,如此這般,林玉瑤倒也放心不少,對蘇靈靈的印象也好一些了。


    “蘇小姐身邊的這個丫鬟倒是個機靈的,長得也是十分的討喜。”


    林玉瑤有意想知道雲兒的近況,所以才這般誇讚道。


    “雲兒啊,她確實機靈,我撿她的時候,她可狼狽了,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全身髒汙不堪,就好像剛從潲水裏爬出來一樣,我見她可憐,這才帶迴府裏,梳洗一番後,發現她模樣倒也周正,就是偏瘦,這會兒倒是養的不錯,模樣看著倒也可愛不少。”


    蘇靈靈迴憶著著自己初見雲兒時的場景。


    林玉瑤聽著蘇靈靈說的雲兒那時候的情景,心不禁揪了一下,袖口中的雙手緊緊握成拳,眼睛看著那個一直低著頭的雲兒,就更加的心疼,更多的是自責。


    “她,是你撿的?”


    林玉瑤知道整件事的緣由,但她不能表現的太過明顯,隻能裝作很是驚訝的問道。


    “嗯,是啊,雲兒說她父母雙亡,也沒有親人可以依靠,瞧著她年歲小,不忍見她流落街頭,剛好我身邊也缺個丫鬟,索性就收留了。”


    蘇靈靈聽著林玉瑤誇讚雲兒,心裏不由自主的就有些小驕傲,更加覺得自己收留雲兒的決定是對的。


    “蘇小姐心善,日後必定會有厚報的。”


    林玉瑤說這話是發自內心的。


    正當兩人說話時,雲錦手中拿著兩個紅色的荷包進來了,徑直來到林玉瑤麵前,遞給了她。


    “蘇小姐,你來的倉促,沒來得及好好準備,還請蘇小姐莫要見怪。”


    林玉瑤將手中的荷包雙手遞給蘇靈靈,麵帶歉意的說道,


    “瑤兒姐姐,你太見外了,我今日上門拜年,本就是來討個吉利的,哪有見怪一說。”


    蘇靈靈也不客氣,伸手接過林玉瑤手中的荷包,看都沒看,就直接放在袖袋中,臉上的笑容更是抑不住。


    “你都不看看?”


    林玉瑤本以為蘇靈靈會打開看看裏麵有多少銀兩,卻不想她竟直接放進袖袋中。


    “這有什麽好看的,我都說了是來向瑤兒姐姐討個吉利的。”


    蘇靈靈眉眼彎彎的笑著說道。


    林玉瑤見狀,也不再說什麽,心裏直覺蘇靈靈這人倒是坦蕩的很,性子倒也直爽,沒有什麽心機,對她又多了幾分好印象。


    “既是新年討吉利,自然是人人有份的,這一份就給你的丫鬟吧。”


    林玉瑤將另一個荷包也給了蘇靈靈,也說明了要給誰,她想看看蘇靈靈會不會給雲兒。


    “雲兒也有啊,瑤兒姐姐,你太好了,雲兒,趕緊接過,快謝謝瑤兒姐姐。”


    蘇靈靈看著林玉瑤手中的荷包,一聽是給雲兒的,頓時高興的好像比給自己還要高興,連忙催促雲兒自己上前接過林玉瑤手中的荷包。


    林玉瑤瞧著蘇靈靈的神情,倒是發自內心的,這下她也算是徹底放心雲兒繼續待在丞相府了。


    雲兒雖然一直低著頭站在蘇靈靈身後,但卻一直關注著林玉瑤,她幾次都想上前與林玉瑤相認,卻幾次都克製住自己的衝動。


    直到聽到林玉瑤說要給自己紅包,心中無比的震驚和感動。


    蘇靈靈見雲兒還沒有上前,心中著急,從林玉瑤手中接過荷包,一把塞到雲兒的手中。


    “還不趕緊謝謝瑤兒姐姐。”


    蘇靈靈瞧著雲兒這般呆愣的模樣,頓時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剛剛還誇讚她機靈,怎麽這會兒反應這般遲鈍了,這打臉來的也太快了。


    “哦,哦,雲兒多謝小,,多謝將軍夫人。”


    雲兒直到手中被塞了東西,感覺沉甸甸的,才反應過來,本來是想說要多謝小姐的,還好她反應快,改口稱林玉瑤為將軍夫人,否則蘇靈靈一定會疑心的。


    “嘿嘿,那個,瑤兒姐姐,雲兒還小,還有好多的規矩還沒學,瑤兒姐姐莫要怪罪。”


    蘇靈靈有些尷尬的替雲兒尷尬失態的舉動打著圓場。


    林玉瑤從蘇靈靈的話中聽的出來,蘇靈靈並不是責怪雲兒,而是在護著她,林玉瑤自然不會怪罪雲兒,隻會更加慶幸雲兒能遇到蘇靈靈這麽好的主子,心中倒也寬慰了許多。


    “我並非嚴厲之人,本就不喜歡那些束手束腳的規矩,蘇小姐往後來將軍府隨意些便好。”


    林玉瑤麵帶微笑,語氣輕快的說道。


    “瑤兒姐姐不怪罪就好。”


    蘇靈靈瞧著林玉瑤並未生氣,心下也鬆了一口氣,落座後,端起一旁的茶盞,淺淺的喝了一口。


    林玉瑤亦是轉身迴到主坐上做下,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雲兒,雲兒也正好抬頭看了一眼林玉瑤。


    兩人的眼神接觸後,也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情況。


    雲兒眼神堅定,意在告訴林玉瑤,不要擔心她,她會照顧好自己的。


    林玉瑤見狀,微微點頭,算是認同雲兒的決定,未免蘇靈靈發現他們二人的舉動,兩人很快就恢複如常,隻有一旁的雲錦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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