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蘭從來沒有看過清雅公主有這樣的一麵,她自認為很了解清雅公主了,如今卻被清雅公主這樣的神情給震撼住了。


    “公主,奴婢所說句句肺腑。”


    “你與本公主自小便一起長大的,你的性子,本公主也是知道的,那你如實迴答本公主剛剛的問題。”


    “公主本就是千金之軀,懲戒一下犯了錯的人,理所應當,並沒有什麽不妥。”


    秋蘭這才意識到,原來清雅公主是在這裏等著自己的,想來是因為自己剛剛替路子賢求情,惹怒了清雅公主,看來清雅公主是對路子賢有了興趣,凡是有清雅公主感興趣的人和事,她都不喜歡別人染指半分,即便是秋蘭也不行。


    秋蘭也是在這一刻才深深的認清了一件事,在旁人看來,自己有著和公主打小長大的情誼,又是公主身邊的紅人,旁人都是豔羨不已,但事實卻是尊卑有別,容不下半分逾越的,好在秋蘭知道自己的身份,一直都是謹守本分。


    “嗯,如此甚好。”


    清雅公主一語雙關。


    清雅公主很滿意秋蘭的迴答,因為她知道秋蘭是個聰明的,自然也能聽出自己話中的意思。


    主仆二人在別院中等了許久,都未見路子賢前來,不禁有些疑惑,隨後,清雅公主讓秋蘭派了別院中的一名守衛前去查探,畢竟她們主仆二人對這裏不熟。


    不消片刻,守衛來報,說是路子賢中暑暈倒了,此刻正在家中診治。


    “他一個大男人,怎麽這般弱不禁風,不過就站了半日,怎的就中暑暈倒了?”


    清雅公主眉頭緊鎖,心中隱隱約約有些擔心路子賢的狀況。


    “公主,要不,您去看看路大人?”


    秋蘭知道清雅公主的心思,在一旁給其出主意。


    “笑話,本公主堂堂百花國的公主,怎麽會屈尊降貴的去看望一個小小的官員,而且還是這春風國的官員,這要是傳出去,本公主不要顏麵的啊?”


    秋蘭的話說中了清雅公主的心意,但是清雅公主還要保持著她作為一國公主的傲嬌。


    “是是是,公主的身份是何等的尊貴,怎麽能去看望一個陌生男子呢?可是這路大人是從公主的院子離開後中暑暈倒的,若是被有心人知道了去,說不定會怎樣添油加醋的說呢。”


    “本公主是那種怕別人說三道四的人嗎?”


    “公主當然是不怕的,不過公主,您向來親厚,但這也隻有百花國的人知道,春風國的人不清楚您是一位心善親厚之人啊。”


    “嗯,秋蘭,你說的也對,這樣吧,你去準備一下,帶些補品,本公主就屈尊降貴一次。”


    清雅公主知道秋蘭這樣說是為了給自己一個台階,那自然是要順勢下來了,免得難收場了。


    清雅公主並沒有大張旗鼓的去路家,而是和秋蘭打扮成尋常百姓家的女子一般前去的。


    幾番打聽後,清雅公主終於找到了路子賢的住所,看著眼前略顯寒酸的宅子,清雅公主有些猶豫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


    幾番糾結後,清雅公主邁著步子,踏上台階,好在此刻路家大門大開,門口也沒人,清雅公主和秋蘭亦是暢通無阻的走進路家。


    院子不大,很快就能找到路子賢的房間,因為此刻隻有路子賢的房間中聚集的人是最多的,也隻有他的房間動靜是最大的,所以清雅公主很快就找到了,因為房門是開的,清雅公主也就徑直進去了。


    房內的幾人看著踏進房中的清雅公主和秋蘭,一時呆愣,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都麵麵相覷的看著彼此。


    林玉瑤聽說路子賢中暑暈倒了,第一時間就來到路家,看著床上躺著的路子賢,臉色蒼白,身形明顯的消瘦了許多,林玉瑤心裏竟也微微心疼路子賢。


    路父、路母也是一臉的心疼、焦急的詢問大夫,路子賢的情況如何,在得知路子賢隻是操勞過度,身子虛弱,並無大礙後,路父、路母、林玉瑤這才鬆了一口氣。


    此刻幾人看著門口站立的清雅公主,一時竟也沒有反應過來,倒是林玉瑤第一個反應過來,打破這尷尬的場景。


    “不知姑娘是何人?”


    林玉瑤很是疑惑的上前詢問道,她沒見過清雅公主,但是看此人的氣質,絕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子。


    眼前的女子很美,雖然她的穿著打扮很普通,但是她周身上下散發出來的貴氣是遮掩不住的,林玉瑤不知道路子賢是何時結識了這般顯貴的女子。


    “你又是何人?”清雅公主看著林玉瑤不答反問。


    “我與路大哥是鄰居。”


    林玉瑤既然能看得出眼前的女子不一般,自然是不願得罪的,既然對方問自己,那便老實迴答便好。


    “隻是鄰居?”


    清雅公主看著林玉瑤的容貌,絲毫不遜色於自己,而且林玉瑤看起來年齡明顯就比自己小,清雅公主有些不相信林玉瑤和路子賢隻是單純的鄰居關係。


    “不然你以為呢?”


    林玉瑤對於清雅公主的懷疑很是無語。


    “你們春風國的人都是這般不知禮數的嗎?誰允許你這般與我們公主說話的。”


    秋蘭出言訓斥道,其實她是擔心林玉瑤不知道清雅公主的身份,這般說話,會得罪清雅公主的。


    “公主?”


    “公主?”


    房中的幾人在聽到這個消息後,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眼前的女子竟是公主這般尊貴的身份,但是春風國現在新皇登基,雖說皇上早有子嗣,但也不過二十七八歲左右,膝下子女也都是孩童的年紀。


    就在路父、路母和大夫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林玉瑤第一個反應過來了。


    “民女不知清雅公主駕臨,失禮之處,還請公主恕罪。”


    林玉瑤很是恭敬的下跪行禮。


    林玉瑤仔細迴想了秋蘭剛剛說的話,話中的每一個字,是了,剛剛秋蘭說的是“你們春風國”,說明她們不是春風國的人,又稱其為公主,現下風都中能被稱作為公主的,也隻有百花國的清雅公主了。


    故而林玉瑤能準確的猜出眼前的女子就是百花國的清雅公主,難怪自己剛剛看見這公主的時候,感覺她周身上下散發著貴氣。


    “你倒是機靈。”


    清雅公主低頭看著跪在地上的林玉瑤,嘴角微微上揚,很是滿意林玉瑤的表現。


    路父路母和大夫初見林玉瑤的舉動,一時恍惚,再聽清雅公主的話,頓時驚嚇的連忙跪在地上,也不知道該怎麽行禮,依稀記的林玉瑤剛剛行禮的樣子,三人很是生疏的模仿著。


    “本公主今日前來並不是以公主的身份,所以你們也不必行此大禮,起來吧。”


    清雅公主看著眼前的路父路母,心下猜測應該是路子賢的父母,便如此說道。


    “謝公主。”


    林玉瑤帶頭謝過清雅公主,路父路母也是有模有樣的學著林玉瑤這般說著,林玉瑤起身扶起路母。


    清雅公主並沒有理會眾人,而是徑直走到路子賢的床前,看著此刻躺在床上的路子賢,臉色蒼白。


    “他怎麽樣了?”


    清雅公主眼睛看著路子賢,說話問的卻是房中的其他幾人。


    房中除了林玉瑤,其他幾人麵麵相覷,有些戰戰兢兢的,一時也不敢上前答話。


    “迴公主,路大哥已無礙了。”


    林玉瑤行了頷首禮,恭敬的迴答道。


    清雅公主轉過身,再次打量著林玉瑤。


    麵對清雅公主肆無忌憚的打量,林玉瑤表現的絲毫不畏懼。


    “你爹官居幾品?”


    清雅公主打量了半天,心下有了結論,認為林玉瑤定是官宦人家女子,不然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女子定不會這樣淡然處之的。


    “迴公主,民女家世代行商,家族中亦無人踏足朝堂。”林玉瑤不卑不亢的迴答著。


    “嗬嗬,,,,原來隻是一介商賈啊,這路大人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的會和最下等的商賈之人成為鄰居,真真的是有失身份。”


    清雅公主一聽林玉瑤說出自己的身份,眼中、話語中充滿了鄙夷,此刻更是離林玉瑤遠遠的。


    林玉瑤聽著清雅公主口中的話語,心中十分氣惱,疊放在身前的雙手死死的捏著,以此來克製自己心中的怒火,畢竟對方的身份是公主,自己也不好得罪,否則小命休矣。


    “民女自小便跟隨家父四處奔波,曾經有緣也去過百花國,聽聞那裏的百姓都在稱讚她們的清雅公主是位心善親厚之人,那時的民女便已經久仰公主的大名,奈何民女的身份低微,自是無緣麵見公主的,今日公主肯紆尊降貴來看望春風國的臣子,想來傳聞不假,民女亦是三生有幸。”


    “好個伶牙俐齒、巧言令色的丫頭。”


    清雅公主故作惱羞成怒的說道,就是想看看林玉瑤的反應。


    清雅公主聽著林玉瑤口中的話語,雖然心裏知道林玉瑤的這番話,也隻有一分真,其餘的都是違心之話,但是她就是很喜歡眼前的林玉瑤,遇到事情,不卑不亢,思路清晰,想來是個有主見的人,她不喜歡那些對她唯唯諾諾的人,一遇到事情,就嚇得心驚膽戰的,連話都說不全。


    “公主息怒,草民與玉,不,草民與這林姑娘並不相熟,也無交情,是這林姑娘一心想與小兒攀扯。”


    路母瞧見清雅公主大怒,嚇得拉著路父慌忙跪下,急忙解釋道,隻為了與林玉瑤撇清關係,不想被她連累。


    “路伯母,您怎麽,,,,”


    林玉瑤聽到路母的話語,整個人如同跌入冰窖一般,她沒想到平日裏兩家親近的如同一家人,如今遇到事情,路母會這般迫切的和自己撇清關係,這一舉動,著實讓林玉瑤的心涼了半截。


    “玉,,林姑娘,小兒與林姑娘並不合適,還望林姑娘自重,往後莫要來我家了。”


    路母一臉為難的說道,她原本就不同意路子賢和林玉瑤在一起的,如今這林玉瑤得罪了公主,此時不撇清關係,更待何時啊。


    但路母的一句“還望林姑娘自重”,讓林玉瑤的心傷的更徹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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